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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如意受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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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诏言带文晴来到书房,也不急着说正事,晃悠着似乎是想等她先开口。
      “王妃平时不住这里吧?”文晴却是问起闲事来。
      “不住。”李诏言微愣,解释道,“这静园是我修身养性,会文人挚友的地方。”
      “哦,那就好。”文晴便放心了,“快说说袁管家的事吧。”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李诏言神色黯然,轻描淡写道:“他是母后安插在我身边,监视我的,也不能说监视,应该说照顾。原来母后从那个时候起就想让我当皇帝,所以才在先皇驾崩之时,假拟遗诏。”
      “那袁管家平常进宫就通过暗道?”文晴问。
      李诏言点头,还说:“他早就知道那个暗道,所以才唆使我将静园建于此地。”

      “至于吗?”文晴低声嘀咕,她在想,袁焯就为了跟皇后——呃,现在改叫太后了——联系,冒险留这么个暗道,也太大材小用了。
      “你在想什么?”
      文晴摇头,继而半是玩笑,半是疑惑道:“说起来有点奇怪,你跟皇上同是太后所生,她怎么偏要你坐那把龙椅不可啊?”
      李诏言听了神色迟疑,甚至有些惶然,终于蹙眉道:“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不要再提了。”
      见他这种反应,文晴更是觉得异样,不过,她识趣地没有多问。

      “对了,”李诏言也扯开话题,正儿八经问她,“白天在宫里,你为何要我接白虎堂的事?我并不知道什么白虎堂。”
      “你不知道袁管家知道啊,”文晴笑笑又补充一句,“如果皇上没有查错,那名假太监就是白虎堂的人。”
      “他老家离京城甚远,我如何在短期内得知?”
      “皇上又没给你期限。”文晴走至门边,说罢就要离开:“我要回去了,你有什情况一定写信告诉我。”
      “……我送你。”她这说走就走,搞得李诏言觉得很突然。

      来到假山处,他又坚持要跟文晴一起进去,说什么自己从来没有看过里面是什么样子,趁现在可以看看,顺便送她回宫。
      于是,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也能相处半个时辰。
      到底的时候,李诏言告诉她:“什么时候再想到我的静园,可以先写封信放在那个石头下面,约好时间我就来接你。”
      “好。”文晴也是把他当朋友了,并且问他:“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在宫里消失几天而不被发现,我好想去外面走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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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还不简单?”李诏言眸光璀璨,像是有好的主意,他说:“前朝惠宁皇后,她迷信得很,常常坐于自己宫中吃斋念佛,三五天不出门不见人是常事……不过,我看你恐怕做不到。”
      “我怎么做不到?”文晴觉得这法子好,自己回去就要做做声势。
      “你年纪轻轻的,又天生丽质,不见别人还不要见皇上?”李诏言弦外之意,显之彰彰。
      文晴不以为意,只说:“你就等着看我神通吧。”
      她开启机关,兀自站了上去,还不忘提醒:“记得走之后把火把灭了。”

      李诏言木讷一阵,感觉有什么话还没说,旋即又顾自轻笑两下,直到她消失在上头,方才回转身离去,精神抖擞得很。
      尽管在她身上有太多不可思议和鲜为人知的性子,他也从一次次意外中获取总结,终于发现,这样的女子是极为有趣的,有时候似乎心甘情愿由她摆布,诸如她那么要求把暗道留着,他也就没有做得太绝,她怂恿自己调查白虎堂之谜,他也没有强力推却。

      文晴回去后,趴床上就呼呼大睡了,第二天例行办完身为皇后该做的一些事,她就开始张罗信佛之事了,并特意叫来如意帮忙。
      她觉得李诏言已不再有要填堵那条暗道的意思,就不得不管住如意的嘴,尽管这个丫头不知道暗道那头就是王府静园,但她似乎对李检特别忠心,只怕一日有什么不对,她就把事情抖搂出去了。
      这次叫她来帮忙,就是想跟她谈谈来着,而要想活人永远对某些人闭口,那就是让她永远消失在某些人的视线之内。

      “如意,你在宫里呆久了,会不会觉得闷啊?”
      “不闷,”如意摇头,认真道,“怎么会闷?能伺候皇上和皇后娘娘,是如意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长得俊俏,又温柔懂事,就没想过要嫁人么?”文晴一笑,突然压低声音引导问:“在这宫里来来往往的男人当中,无论是王爷还是护卫,你有没有看得上的?”
      如意一惊,忙说:“没有没有,奴婢只想一辈子伺候皇上和娘娘,从不想嫁人。”
      “那我现在想为你做主,你看可行?”文晴直截了当,不想话一出口,那丫头便噗通跪到了自己跟前,哭着求饶起来。她就囧了:“我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怎么吓成这样了?快起来。”
      如意不肯起来,继续求说道:“娘娘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只是奴婢,实在不想嫁人,只想伺候在皇上身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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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晴恍然听出点名堂来了,激动之下,她要伺候一辈子的人是李检啊,想来李检那么优秀,她又长期伺候左右,先前他要去边土,着急要拦的人也是她,莫非……
      “你喜欢皇上?”文晴绕有兴致。
      “……奴婢不敢。”
      “那你不喜欢皇上?”
      “不不不……奴婢……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她语无伦次了,小小的肩膀一颤一颤,似是写满了惊慌。

      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如果是这样的话,留不留她呢?文晴托着下巴,想了半天,难以抉择。
      这时,小桃跑进来了,看到屋中一幕,有些不明所以和惊骇,小心翼翼问:“娘娘,如意犯了什么事啊?”
      “没事,你先出去,我有话跟如意说。”文晴吩咐。
      “是……”小桃迟疑着往外走了几步,在如意边上却是突然转身,一下子也跪到地上,恳求道:“娘娘,如意犯了什么罪,还请从轻责罚。”
      这俩丫头相处有一阵,倒生出姐妹之情了,不过,转念想想,如意会有人为她不明原委地求情,说明她人品不错,如果好好相待,说不定也能结成心腹。
      文晴于是豁然,浅笑道:“你们都快起来吧,如意,快起来,回头我跟皇上说说,看能不能封你一个如妃什么的。”

      “娘娘……”如意惊诧不已,小桃也瞪大了眼睛。
      “奴婢不敢,娘娘,奴婢只求在皇上身边做个粗使丫鬟。”如意情之切切。
      “好了,你先起来,听我说。”文晴就差伸手扶她了。
      如意这才起身。
      当着小桃的面,文晴便把话说在前头:“你不用感激我,我这么做,其实是有交换条件的……”

      “娘娘,娘娘。”不巧了,凤安宫太监总管王福锦来了,他传报说,“清和宫的小太监过来请如意姑娘赶紧回去接旨。”
      “接什么旨?”文晴问。
      “奴才不知。”
      别人不知,如意本人似乎知道,她一听腿脚就有些站不稳,还赖小桃扶了一把。
      “怎么了?如意。”文晴认真问她。
      她却是嘤嘤地哭了,说不出话来。
      “王总管,叫他们把圣旨传到这来。”文晴吩咐下去,不无担心地看如意,又问:“到底怎么了?”
      “皇上……皇上定是要责罚奴婢了,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奴婢对皇上做了不可饶恕的错事……”

      经过一番悉心引导,她终于说出昨晚做的错事是什么:原来,夜深时候,他见李检独身立于窗前想着心思,样子很是惹人怜悯,结果她一冲动,就从后面抱了他,表达了几年来对他的情思之意,结果被拒绝。
      不多时,圣旨就来了,内容是将她赐婚给南定军西援将黄应龙将军续弦,封将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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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接过圣旨,心灰意冷,想死的心都有。这对文晴来说,倒不是坏事,可看小丫头痛伤欲绝的样子,着实有些不忍心。
      “娘娘,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吧。”如意方才想到求她。
      文晴为难,心知李检不好对付,就算自己去说,他也不会轻易改变决定,更何况圣旨都下来了?
      “如意,只怕不好说啊。”
      “娘娘……皇上要把奴婢嫁出宫,这跟让奴婢去死又有什么区别?您救救奴婢,救奴婢一命吧……”
      听她还真有想不开要寻短见的心思,文晴不得不答应试一试,拿着圣旨就往清和宫的方向去了,见到李检,他便小心试探。
      李检自然不答应。

      文晴就不理解了:“对于后宫嫔妃,谁是谁您不是不介意吗?如意伺候您那么多年,又真心喜欢您,何不留下她?反正多她一个也不多。”
      “说的倒是轻巧,扩充朕的后宫,你就那么高兴?”
      文晴直有种狗咬吕洞宾的委屈。
      见她沉默不语,李检也觉得自己话语太重了,就说:“圣旨都下了,你就照章办事吧,记得多多赏赐。”
      “唉,还真会伤人心啊。”文晴低声嘀咕,却也不怕他听见。谁料他故意装作没有听见,她只得将事情的严重性告诉他:“皇上,如意方才在我那里可是要死要活的,您真这么绝情,只怕会害死一条人命。”
      李检蹙眉,良久沉默之后便松了口气说:“也罢,那朕就收回成命吧,不过,就让她以后在你凤安宫呆着,无需再伺候于朕。”
      这样的结果,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文晴便没再得寸进尺,只是她始终不明白,李检害了那么多女的,为何就不肯再多害一个如意,难道是他的假正经么?

      她恭敬要离开的时候,李检却叫住她问:“听说你在凤安宫中大摆佛堂,可是真的?”
      文晴便笑得甜腻,故作高兴道:“是啊,昨晚做梦,观音菩萨指点我这么做的,有利于后宫安详,还有皇上您龙体健康。”
      “嗯。”他没有异议,居然没有异议,只是提醒:“不要太沉迷。”
      “是。”文晴想了想趁机说:“皇上,那从明天开始,我就要闭关三日,诚心请佛了。”
      “什么意思?”李检蹙眉。
      “皇上有所不知,”文晴便解释,“我今天大摆佛堂,却只是置办了佛像,而佛祖真神尚在天上,我得诚心诚意把他们请下来才是,需要三天时间,吃斋诵经,不见任何人。”
      “不见任何人?”听到这里,李检就觉得怪了。
      “是啊,就连侍女们伺候斋饭,也得帐外伺候,不得入内叨扰。”
      “这也是观音菩萨指点的?”他怀疑地看她。
      “……嗯。”文晴愣了一下,方才郑重点头,他能这样想最好了。
      之后,李检也便没再多问,放任她胡搞。
      文晴本没想这么快出宫溜达的,真是天意不可为,谁叫他先行问起呢。回到凤来宫,她就承诺如意有机会定会劝皇上纳她为妃的好处,以安抚她受伤的心灵,并以此让她替自己隐瞒暗道的秘密,之后便开始计划未来三天了,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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