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要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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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见川从录音室出来时，靳沉正好支使唐盒把准备好的奶茶点心分给工作人员。
这是跟苹果台合作的公益广告最后一点收尾工作，终于顺利结束，大家看起来都很放松。
陆见川客客气气地跟所有人道谢告别，出了门摸到靳沉身旁，才有点原形毕露，没事找事：“我那份奶茶呢？”
靳沉翻了个白眼，把保温杯塞给他：“说得你会喝似的。”
陆见川边喝水边往走廊另一头看了一眼。
靳沉也跟着望过去，笑了：“别看了，《演员》那边的排练就到下午五点，早结束了。”
陆见川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我说话了吗。”
这时唐盒把东西分完了，处理好垃圾走出来，后面还跟着来打招呼的配音导演，靳沉就没再接话，长袖善舞地迎了过去。
等招呼打完，往停车场走时路过贴着《演员的力量》标志的排练室，留意到陆见川目光在上面停留的时间有点长，靳沉才似笑非笑地把之前的话题续上。
“怎么，要是没结束，你还打算去给人做指导？”
陆见川想起前天录制时某人的态度，还有更早之前路过楼梯间时听到的话，又有些莫名的生气：“……也不是不可以。”
“不可以。”靳沉回得斩钉截铁。
带了陆见川多年，这人翘起尾巴，靳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算我求你了祖宗。这只是个综艺，什么梦想什么追求，那都是对外喊的。不要拿你的标准来衡量其他人好吗？”
陆见川停步，偏头看他：“当初说这项目有深度的不是你？”
靳沉一时语塞。
当初为了让陆见川接下这档综艺，他确实做过很多分析，也确实是这么跟陆见川说过。可他说的深度，跟陆见川理解的深度，就他妈完全不是一回事。
“我不是说你不能有艺术追求。”靳沉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但也要看对象。像前天那种情况完全没必要。”
陆见川：“他不是嘉宾？”
“是！可郁灼什么水平人尽皆知，你盯着他较什么劲？”靳沉想起当时听唐盒报信，现在都还觉得匪夷所思。
演技不好，作为导师直接批评，甚至跟嘉宾互怼几句，那叫节目效果。可把人摁住不放，逼着一句句模仿台词算什么？打击报复？
最后他只能费老大的劲，说服了节目组把这段模糊处理。不然到时候被剪成爆点，对面再买个热搜，就算能压下去，对陆见川的形象也会有影响。
厌恶捆绑直接反击是一回事，工作上打击报复，怎么看都太小家子气了。
陆见川也不是真不懂他操心什么，半晌嘁了一声，没回话。
倒是靳沉越发不安：“我跟你说，周末的竞演录制会同步直播，你悠着点啊。”
说着，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陆见川成年后就没参加过综艺。可现在已经不是有实力就足够的年代，太端着容易曲高和寡，路越走越窄。为了让他别一个劲往高岭之花的人设上飚，靳沉才特意挑了这么个综艺试水。
不需要太多综艺感，也不会掉逼格，却能增加曝光，顺便给陆见川添点烟火气，是个怎么看怎么合适的好项目。
结果千算万算，算漏了这人的狗脾气，放直播里搞不好要出大事。
这么一想，靳沉都要后悔了。
可罪魁祸首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我不傻。”
“最好是。”
陆见川懒得跟瞎操心的人再说，抬脚继续往前，余光却恰好看到另一边的走廊尽头，有两个人影一闪而过。
跌跌撞撞的，像纠缠在一起。
郁灼。还有一个，好像是苹果台的制片。
他下意识又停了下来。
靳沉：“怎么了？”
陆见川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方向，走廊尽头挂着个洗手间的指示。
半晌，他转身：“你先走，我上个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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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灼靠着洗手台边缘站着，一脸漠然，心里的烦躁却已经到达顶点。
厕所晦暗的灯光下，男人的形象格外扭曲，特别是那张灰扑扑的脸。初看像狗，再看像狼，咧起嘴笑时，毛茸茸都遮掩不了那种恶心的感觉。
“……所以说，年纪轻轻，何必这么冲动？三十万也不好凑吧？”
郁灼垂眼，懒得搭理他。
可男人看他始终不说话，胆子却更大了，又走近了两步，带着陈年烟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看不上那项目可以再商量，我这还有别的机会呢。”男人絮絮叨叨的，声音里带着油腻又烦人的味道。“你那天那样对我，我也没追究，够疼你的吧？”
郁灼也觉得挺荒诞的。
他当时把人摁地上，也早做好了会被报复的准备。没想到这人不但没死心，若无其事地拿了三十万，还敢在电视台里堵他。
“……叔不会害你的。就像你上《演员》的事，当初台里开会，反对的人可多了。要不是有我这一票，你也没机会来。”
眼见这人越说越离谱，郁灼撩起眼帘：“你不是制片吗？综艺的事还插得上手？”
听出他话里的讥讽，男人的耐心逐渐告罄：“别的可能插不上手，换个人还是能做到的。”
“所以你是在威胁，要把我换掉？”
男人笑了：“我可没这么说。”可说着，他又靠近一步，“但我这么替你争取，你不谢谢我？”
郁灼冷冷地看向他。
明明是双讨喜的桃花眼，被冰冷的目光看着，男人竟也有一瞬被震住。可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第三期就要开始淘汰，好不容易上了这节目，你也不想第一个被淘汰出去吧？”
“所以？”
“之前那些钱我就当你是赌气，回头就还你。之前跟你爸说好的，我只给了他二十万，剩下的三十万尾款也可以直接转给你。跟着我，不会亏待你的。”
郁灼看着因为咧嘴笑开而变得越发扭曲的狗头，很快又别开眼：“我也不想亏待自己。”
男人听他追问，本以为郁灼是要松口了，这时听到这带着讥讽的拒绝，顿时变了脸：“要么你这第一期也别想录了！”
郁灼依旧不为所动，软硬不吃。
这反应越发挑动男人的神经。
“你是不是觉得第一期都录到这了，节目组不可能现在换人，让直播开天窗？”
郁灼的目光微晃。
男人哼笑着往前又走了两步，几乎就要挨到郁灼身上，等触及郁灼警告的目光，才又停下。
“想上这节目的人多着呢。反正才第一期，又不会被淘汰，临时顶上表现不好很正常。说不定还能搏点同情分。”男人笑道，“可你呢？突然退出录制，影响节目赛程，你猜到时候热搜上会写什么？”
终于，他得到了郁灼的反应。
青年那双桃花眼第一次泛起了笑意，却依旧带着点让人不安的讥诮。
“这热搜我猜不出来。”郁灼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朝他晃了晃，屏幕上录音中的画面格外清晰，“但录音放出去，热搜上写什么，我倒是已经想好了。”
男人一下子睁大了眼，伸手就想去抢，可郁灼屈膝毫不留情地往前一顶，直接将人撞退几步，男人吃了痛还想再上前，最后被他冷冷扫了一眼，才勉强停住。
郁灼这才将录音关了，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
“上次怪我没问清楚。但既然你只给了我爸二十万，那我应该不欠你什么了。”
他站直身个头就比半弯着腰的男人高出不少，那居高临下仿佛睥睨蝼蚁的气势，让男人瞬间想起了那个雨夜，一时噤若寒蝉。
“你要是真气不过，非要动手脚也可以。反正我黑料多了，不差这点。录音放出去，大不了就一拍两散。”
男人咬咬牙，没吭声。
郁灼漠然地看了他一会，又笑了起来：“当然您也可以当没这事。出了这门，我还是会记着您当年提携我妈的情分。
“但我这不争气的，就不劳您惦记了。”
男人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语气软化了不少：“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
这么说着，他的目光却没有挪开。
青年一张没有瑕疵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越发漂亮得动魄惊心，即便是在美人如云的娱乐圈里，也是独一无二的出众。
比他妈要漂亮得多。配上那双桃花眼，不管露出什么样的表情，都像是在勾人，叫人心痒难耐。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至于这么执着。
“但你打算就这么下去了？”
郁灼本已经要离开，听到这话又停下，微蹙了眉。
“叔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就算说些气话，也不会真拿你怎样。何必还录上音？”
男人说得语重心长，还真有那么点长辈的味道，却更让人作呕。“其实你也不是第一次了，跟着我，不比跟别人强？我是没太大能耐，但给你铺个路总是可以的。”
郁灼听得好笑。
他也不明白这人究竟想要什么。是害怕录音会被曝光，还是依旧色心不死。
“开会投票那事真没骗你。后面淘汰赛，也不是没有操作空间。你听话点，我不会让你吃亏的。”男人却还在说，“何况我要求也不高。一个月见上几面，也不一定就要做什么，我还会给你带小礼物，这不就跟以前差不多吗？你要是愿意，这周末陪我吃个饭……”
听他说着就扯到了从前，郁灼更觉得反胃，转身正想出去，厕所门就先被人猛地推开了。
狭小空间里，两人都是一惊。
那推门的力度有点大，木门被推得撞到了墙上，发出砰的一声才又缓慢往回关上，最后在半路被人抵住。
看起来比巴掌都大不了多少的金吉拉举着小短腿抵着门，画面可笑又可爱，郁灼心里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了，差点笑出来。
下一刻，小猫咪摇着尾巴走了进来。
陆见川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异样。
“陈制片？好久不见……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要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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