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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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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赵圻对我的气愤无动于衷。
甚至勾着嘴巴笑了一下，长腿勾着椅子腿往餐桌底下塞。
“我可没这么说，别对号入座。”
我：“……”
我快要气笑，指着自己鼻子，我对号入座？
赵圻胯抵着桌子边，撩起黑色短袖的下摆擦了擦额头的汗。
旁若无人，腹肌亮眼。
我小声骂了一句：“玉米精。”
我说的很小声，但是还是被耳朵灵敏的赵圻听见了。
充满大量的视线冲我上下扫视。
黑眸里是大大咧咧的笑意。
然后收回目光。
虽然一言未发，
但在我看来，那分明是赤裸裸的嘲讽。
没腹肌怎么了！
有明文规定，男大学生就一定要有腹肌？？
玉米精瞎得瑟什么？
我懒得理他，毛巾甩回头上盖着。
大人不记小人过，回卧室休息去。
坐了足足四小时火车，老子屁股蛋都快坐麻了。
但是走到赵圻身边的时候，
我临时起意，故意用肩膀撞他。
语气抱歉：“不好意思，没看到你。”
然后，
关上卧室门。
非常愉快地跳上床，对着天花板邦邦打了两拳。
左钩拳，右钩拳。
帅！
没一会儿，
老太太的声音喊了起来：“小川！家里没酱油了！快去小卖部帮奶奶买一瓶回来！”
我从床上蹦了起来，开门出去，拿了桌上的车钥匙准备出门。
忽然，我环视一圈，老太太在厨房，赵圻呢？
一米八的人被我撞了一下连午饭不吃就回家了？
我想也没想地问：“小赵走了？”
“什么小赵？”老太太说：“人家比你大四岁，叫小赵哥哥。”
我：“……”
接着，
小赵哥哥从厨房探出头，手里捏着几根沾水的葱，十分欠揍地“唉”了一声。
废什么话！
我扭头就走：“要生抽还是老抽！”
“那么大声做什么，”老太太提高音量：“生抽！”
我甩着钥匙出门，被赵圻的机车停在门外的机车吸引目光。
黑色的，大块头。
安安静静立在那里，像一只蛰伏已久的黑豹。
男人嘛，天生喜欢车子。
我也不例外。
靠近前，我回头往家里看了一眼。
看不见人，但是听得见声音，老太太和赵圻有说有笑，完全没有注意门外的我。
我回头，围着机车转了两圈。
这车，这手感，绝了。
然后一甩钥匙，骑上机车后面的小电炉。
野车再好，不如家车香。
我安慰自己，目不斜视调转车头，沿着长巷一路向上。
小卖部开在巷头的桂花树下。
老李叔用毛巾擦着玻璃柜，见我停车，挺高兴：“小川读书回来了？今天帮你奶奶买什么东西？”
“刚回来没一小时，”我笑着点头：“被老太太使唤来买生抽，叔，帮我拿瓶海天的，”
我指着架子：“再拿一瓶老干妈。”
老李叔取下酱油和老干妈，从底下扒拉出一个红色塑料袋，手脚麻利装好。
“再拿一袋大米吧，前几天老太太说家里大米快吃完了，等你回来扛回家呢。”
这老太太，还真是一点不浪费。
我扫码：“一块拿上吧。”
大米扛上车，就这么点时间，我已经出了一头汗。
见鬼的天气，真是一分钟不想在外面多呆。
车子启动。
中午巷子没什么人，我开得很快。
夏天的风一点不凉快，又热又闷，堵着鼻子该难受的。
被风吹脸的时候，我在想要是屁股底下坐的是那大家伙，什么感觉？
不过，感觉还没有想象出来，赵圻刚刚骑机车的样子，先一步出现在脑子里。
一张扑克脸。
我吓得甩头，差点儿连小电炉一块甩出去。
“脸怎么那么臭？”老太太哎呦一声：“这么多东西呢，怎么还有……大……大米？”
“您跟老李叔说咱家没米！”
老太太拍了拍我的脸，眼睛眯成一条缝：“省得你再跑一趟了。”
我跟着走进厨房：“中午吃红烧肉？还有……小龙虾？？”
我盯着赵圻手里的张牙舞爪的小龙虾，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
赵圻动作很快，刷干净虾，顺手拿起池子边的剪刀，斜四十五度剪开虾头，虾尾一扯，一条黑粗的线丢进垃圾桶。
挺看不出来，我原先以为赵圻是不好意思中午留下吃饭，所以跑进帮老太太打打下手。
打下手，在我看来，无非就是洗洗葱，剥剥蒜。
毕竟专业打下手二十几年，这点活儿我再熟不过。
但熟小龙虾我熟，这种还会舞钳子的，实在过于惊恐。
池子里还有一大堆没洗的，他又从中捡来一只。
我又往后退了一步。
正想逃离，赵圻忽然回头：“过来帮忙。”
我刚想拒绝，赵圻盯着我的脸看了一秒钟说：“你不会怕这个吧？”
说着，捏着一只虾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差点灵魂出窍，但是嘴硬：“这有什么好怕的。”
赵圻挑眉，将那只小龙虾重新放回水龙头下冲洗：“真的吗，那你过来一点。”
我慢吞吞走过去，头脑风暴，怎样合理拒绝加入洗虾。
一秒钟后，
“你有手套，我没有，被夹了怎么办。”
我挑了挑眉，赵圻手上套着我平时洗碗专用的橡胶手套，相当于一层防御。
而橡胶手套只有一副，我有完全有正当理由拒绝洗虾。
我得意地咧嘴，赵圻忽然关掉水龙头，脱下橡胶手套，递了过来。
我：“……”
我盯着手套看了几秒钟，然后抬头，只见赵圻眉毛高挑，嘴角还挂着微笑。
我回过味：“你这人怎么这么欠呢？逗我好玩儿？”
这人故意的。
早看出来我怕，兜着圈子故意逗我玩呢！
赵圻摸了摸鼻子，眼睛看着我，小声乐道：“还……挺好玩的。”
我：“……”
赵圻放下手，又把手套朝我递了递：“试试呗，你一个男的怕什么虫子。”
我犹豫几秒钟，接过手套戴上了：“你家虫子这么大啊？”
赵圻耸了耸肩：“你这嘴……”
我抓了一只小龙虾：“我嘴怎么了！”
赵圻：“没怎么。”
说只有一副手套就真的只有一副手套。
我原本担心赵圻会不会被钳住手。
但事实证明，我的忧虑完全多余。
赵圻手脚麻利，我学他的样子处理一只虾的功夫，他已经处理好了三只。
这速度，苏炳添来了都说牛逼。
我反应过来：“你明明一个人能行，干嘛非扯上我？”
“有没有主人的自觉？”赵圻乐了：“让客人一个人在厨房洗虾？”
5
中午一顿饭吃了三个小时。
老太太习惯午睡，吃到一半就开始打哈欠。
快结束的时候，才撑着桌子起身：“小赵，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睡会儿去，小川碗就交给你了。”
桌上只剩我和赵圻两人。
我手伸进衣服里摸着肚皮打圈：“没看出来，你做小龙虾还挺有一套的。”
满满一大桌菜，除了老太太做的红烧肉和狮子头吃光了，唯一一个也吃光盘的，只有赵圻做的小龙虾。
赵圻也吃饱了，但他基本没怎么碰小龙虾。
那一大盆小龙虾大多数都进了我的肚子。
他大大方方接受我的夸奖，忽然脑袋一歪：“刚刚偷摸我车了吧。”
陈述句，还有笃定的表情。
这人怎么这样！看见就看见，非得提一嘴。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我不乐意：“别瞎说，你又没看到……”
话还没说完，赵圻又说：“我看到了。”
我瞪着赵圻，几秒钟后猛地站起来，走到他身后。
赵圻头也不回，一颗板寸头十分瞩目。
我摸着下巴，纳闷：“这脑屁股……”
“帅吧？”赵圻猛地一回头，抬眸和我对视。
我飞快回道：“也没多长一只眼睛啊？”
赵圻忽然乐了，笑了半天，我坐回椅子半天也不见他停下。
我摸了摸边上的纸巾盒子：“差不多得了。”
赵圻用手擦了擦眼角流出的眼泪：“问你一个问题。”
我斜眼看他，示意他有屁快放。
赵圻说：“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看宝莲灯？”
我反问：“那你小时候是不是没有看过宝莲灯？”
赵圻挑眉，我接着说：“人家二郎神的第三只眼又不长在脑屁股上，长脑门上。”
赵圻又笑了起来，看得我一脸莫名其妙：“你又在笑什么？”
笑笑笑，笑个没完了！
脑屁股。
赵圻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后脑勺的。
他笑得停不下来，肚子也笑疼了。
他在泪眼汪汪之间看到徐川无语的表情，看见徐川站起来，收拾空碗和食物残渣。
最后，赵圻站起来，将最后一叠盘子送进厨房。
水龙头拧开，我按了几下洗洁精：“这就笑完了，还以为等我洗完碗你才能停呢。”
赵圻没接话，过了一会儿才说：“你要是真的喜欢，晚上带你骑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