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续写之人月圆》绛雪耐冬

18、暗涌（下）

　　周末到了，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早晨。
　　一辆皇冠轿车停在小楼门口。
　　“门口的月季花开啦！”罗丹下车后跑在前面，抱着给姥爷拿的中药包，看到小楼两侧的月季争芳斗艳。
　　王亚茹身着一件当下时髦的杏色棕边印花套裙走在后面，还不忘回头看看车前拎着大包小包赶来的罗冈：“慢点儿，不急的！”

　　“亚茹，你们都带了什么？”王子涛走到门口，看着过来的这一家人精神焕发的样子，很是高兴。
　　“爸爸，楼下刚开了一家副食品店，看着随便买点儿！”王亚茹笑着上前，她心里清楚沪生在家七七八八的事儿上都靠不住，也不能总麻烦竹心。随即把父亲安排到大厅沙发上做了一套常规的心率血压检测。

　　“情况还不错吧！”王子涛看着女儿认真的样子，呵呵笑着。
　　“血压还行，心率有点儿偏高，都上90了！爸爸，您是不是最近睡眠不好？”王亚茹看了一下父亲的气色。
　　“看到你们啊，就都好了！”王子涛并不正面回答，而是看着丹丹拿着药包走到跟前，
　　“对了，听说咱们丹丹这次月考不错，可以直接升到二年级了！”

　　“嗯！姥爷您不知道，升到初二学习压力更大了，妈妈又给定了几个小目标……”罗丹说着，坐到一旁，告状似的看着王亚茹。

　　“哦，要不是我一直给你定目标，跳级能如此顺利？妈妈当年可都是自己给自己定目标，这样才能逐渐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王亚茹在一旁看着孩子诉苦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讲述起了自己钻研出的一套“铁腕教学法”。

　　“对了爸，我看最近您这花儿养的不错！我在家里也买了绿植，还有亚茹最喜欢的马蹄莲……”罗冈闻到了亚茹母女聊天中的火药味儿，把东西交给英子后凑到前面，边倒着茶水边聊着。

　　“是吗？养点植物总是能让你们的新家充满生机！”王子涛便顺着罗冈的话题聊着起来，从养花再次聊到国家即将启动的“863”计划，又聊到了亚茹和丹丹。
　　显然，在亚茹、丹丹和“二胎”前面，国家蓄势了很久即将启动的“863”计划，对老爷子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亚茹最近好吗？跟她说说，工作中先不要那么拼命了！”见亚茹去了沪生房间，丹丹陪着英子姐姐去洗菜洗水果，王子涛朝着自己的贤婿殷殷嘱托：“还有家里的事情，你也要多分担一些！现在课程不忙吧。女儿的性子我了解，说不了她，也只能多说说你了。你多劝劝她！也让小田儿劝劝她！”
　　“好，您费心了！”罗冈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王沪生房间。
　　“老远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王沪生从书桌前站起身来，嬉皮笑脸地望着姐姐，“你跟罗冈还挺行啊，老蚌生珠，可把爸爸高兴坏了……”
　　“竹心呢？”王亚茹懒得搭理弟弟的调侃，四处看看。
　　“这不是项目启动有动静了吗？她去银行再帮忙问问，说是有什么认识的熟人儿！”沪生挠了挠头，随即解释着，“中午她就回来！”

　　“也好，我正想问你。怎么还不接慧芳过来？竹心和慧芳的事情，你是怎么考虑的？”王亚茹说着，坐到一旁椅子上，喝着沪生刚给她倒的热水。

　　“这不是忙事业还没来得及想……”王沪生期期艾艾地回答着。

　　“沪生，你怎么就长不大呢？爸爸现在老了，身体不好，没有心思再搭理你们的事。可你自己心里，总要有个论断！”王亚茹听了沪生的回答，已然明了这个弟弟又变卦了。

　　“可……你说我都跟人慧芳说好了！为了责任和义务，也为了东东，我也不能有什么其他想法呀！”
　　“你这是妄想齐人之福！沪生，竹心还没离婚，慧芳那边也一直拖拖拉拉，早晚会闹出事儿来的！到时候可没人给你收拾了！”王亚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本来以为弟弟的事业和爱情终于迎来新的开端，如今来看，一手好牌又被他给搅混了。

　　“行行行，姐姐您可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我深刻反思总结不行吗，不过跟您汇报个好消息，我们的度假村项目总算批下来了！这个月就要施工进场……”王沪生看着姐姐语重心长的样子，赶忙转移了话题。过去他可一直惹不起这位老姐，如今可就更惹不起了！

　　“是吗？对了，姜中杰还在医院接受治疗，你们之前是什么谈的……”王亚茹便也陪着弟弟聊起了这位故人。

　　“妈妈，舅舅，吃饭了！”罗丹敲开房门，喊着他们出去。
　　愉快的午饭过后，王亚茹交待着英子给父亲煎药的事情，一家人准备离开了。
　　“亚茹，这箱水果拿着吧！”王子涛交待着英子从仓储室搬着什么。

　　“家里还有，爸爸，你们吃吧！”王亚茹伸长了脖子，看着罗冈和丹丹还在茶几上聊着什么，示意他们快些动身。

　　“这个？你们家里肯定没有！”王子涛说着，把箱子从英子手里接过来，献宝似的，
　　“新疆小白杏！院里慰问送的。亚茹，听罗冈说你最近胃口不好，我特意留了箱……”
　　他说着，把箱子又放到杵在一旁的沪生手里，王沪生抱着箱子朝着小楼外面的出租车走着，心里暗暗表达着不满：“哼，爸爸还是像当年一样，什么都可着姐姐来！我这最近创业辛苦，也没见老爷子心疼心疼我！”

　　“离得不远，你们要常回来看看！”看着亚茹一家人坐上了车，王子涛在后面遥遥地挥手，目光里露出不舍。余晖中，他的身影看起来佝偻了不少，头上也布满了白发。

　　“爸爸老了。”车子启动后，王亚茹低声地说了一句。
　　“人都有老去的一天，爸爸现在是幸福的，不是吗？”罗冈握了握她的手。
　　“嗯，但你感觉到了吗？爸爸看起来精神状态差多了，有时候无法集中注意力，和你谈一件事情……”王亚茹无奈地说着。

　　“那我们以后，就常回来看看！”罗冈安慰了句。

　　“对了妈妈，前几天有份文件，忘给你了！”回到家后，眼尖的罗丹首先看到了柜子前的牛皮纸档案袋，拿给亚茹。

　　“好，”王亚茹接过档案袋轻轻撕开，心里有些诧异，是谁把病历寄到了家里，她貌似在医院没有这么安排过。

　　档案袋打开，是一个厚厚的本子，王亚茹轻轻翻开，几张照片从里面滚落出来。
　　“这……”看到照片的瞬间，她心里一个“咯噔！”
　　随即作出镇定的样子，回到卧房，看着本子里记载的东西，又把那血腥无比的照片拿出来仔细看看。
　　难道是谁的恶作剧？可他大概忽略了，自己是一名最不会晕血的医生！
　　王亚茹坐在桌前，读着本子里记载的东西，渐渐有些皱起眉了。
　　难道是欧阳瑾？可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日记本寄过来？
　　她随便翻了几页，不是很感兴趣，便把档案袋子放到一旁，淡定地来到客厅吃饭。

　　可这接下来的半个月，接连不断的档案袋子寄来，就不是一直可以淡定的事情了。
　　特别是，最后收到的一份档案袋里，除了依旧血腥的几组照片，还多了一张罗冈和一个女孩的合影！
　　他们一起站在西湖边上，看上去聊得很是投缘。

　　看着那张罗冈同志和别人的合影，王亚茹的心渐渐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