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死去的我死去的家死去的妈妈》焚稿八

8、猫和怪物

　　“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向你道歉？我不！”雷气冲冲地说。
　　“那就和我决斗！出去！如果我赢了，你必须和我道歉！”
　　“不要，不要，都是我的错！”我跟着他们，来到了船舱的外面。小杰拉着我，“绿子，你先起来！你的裤子都湿了！”
　　“……”我低下头，果然是这样，海水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怎么办呢？妈妈会生气的。
　　“起来！”猫大叫着，“你怎么又开始这样了！别添乱了！大家都会讨厌你的！”
　　“对不起……”我站了起来，胡乱抹着衣服上的水。
　　“啊，他们会掉下去的！”小杰跑了过去。
　　天好黑，到处都是水，还有闪电！我的脑袋嗡嗡的，可是听到小杰的话，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酷拉皮卡，要掉到海里了！怎么办呢？怎么办，海那么大，那么深，太可怕了，酷拉皮卡会死的！
　　“别担心，别担心，我来救他！”我大声说。
　　闪电打了下来，小杰的脸被照亮了，“什么？”我跑到栏杆边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跳了下去。我要去救酷拉皮卡！我已经没有了妈妈，没有了纱由里……纱由里无所谓！但酷拉皮卡，酷拉皮卡不能死掉！
　　“绿子！”
　　我马上就要够到水面了，别害怕！我伸长手臂，向下面探着，“抓住我！抓住我！”
　　“快把她拉上来！”
　　“松开我！”我的腿被抓住了，我大喊着，“不行，不行，我要救他！”
　　“他们都在这里啊，绿子！”小杰叫着，“别再挣扎了……我要拉不住你了！”
　　“喂，快过来帮忙！”
　　是酷拉皮卡的声音！我惊喜地扭过头，酷拉皮卡正在栏杆边焦急地看着我呢！
　　我不再挣扎了，我被他们拉了上去。有人用一块大毛巾裹住了我，好冷啊，我全身都湿透了。
　　“你跳下去干嘛啊！”
　　“我……”我想起来我还不知道酷拉皮卡的名字，就用手指着他，“我当然是要去救他啊！”
　　“……”
　　小杰哈哈地笑了起来，酷拉皮卡瞪着眼睛，然后也笑了。大家都笑了，我也笑了，幸福围绕着我，这是妈妈很难代替的，真好，我又有朋友了！
　　“我叫小杰！这是绿子。”
　　“我叫酷拉皮卡。”
　　“雷欧力。”
　　“别聊天了，过来帮忙！”老头叉着腰说着。我闻到好难闻的气味，有人吐了。我捂住鼻子。
　　“绿子，你就在这里休息吧。”小杰说，“别乱跑了，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们到处跑来跑去，猫叫醒了我，“该下船了。”
　　“酷拉皮卡呢？”我问猫。
　　“他们在外面。”
　　我走出去，他们正在和老头说话，我连忙跟了过去。
　　“她也通过考核了吧？”小杰说。
　　“……”老头看着我，皱着眉头，“这个……”
　　“如果没有绿子，昨天我们就要打起来了。”酷拉皮卡说。
　　“没错，而且她还要跳到海里救我们！”雷欧力也说。
　　“理论上，是通过了。但你们想让脑子有问题的人继续参加猎人考试吗？这才是要害了她！”老头摇着头，“还不如让她留下来，我会把她安全送回去的！”
　　“……”他们互相看着，然后又看向我。
　　“我脑子没问题！”我愤怒地大叫，“你想挨揍吗？我脑子没问题，我要参加猎人考试！我是猎人的孩子！”
　　“好吧！我不会拦着你，你对自己的决定负责就好！别后悔！”老头哼了一声，转身走下船。
　　“绿子，可能你会觉得我多管闲事，但其实我也认为，你现在退出比较好。”酷拉皮卡对我说，“你可能不太了解，猎人考试很残酷，会死人的。”
　　酷拉皮卡在关心我……我害羞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没错，绿子，你真的明白猎人考试是什么吗？”雷欧力也说，“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吧，你可以安全地回家去。之后的考试也许不适合你。”
　　“不用你多管闲事！”我瞪着他，“就是因为我的家已经没有了，我才来这里的！”
　　“啊！这样啊，对不起……”雷欧力说，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呃，那你是从哪里来的？……是医院吗？你是偷偷跑出来的吗？你多大了，家里其他的亲戚呢？”
　　我站住了，看着他。我明白了，雷欧力把我当成了精神病！我大口呼吸着，但是空气好像永远到不了我的身体里，我喘不上来，我快要死了。
　　雷欧力害怕了，说：“对不起！绿子，我只是关心你，就当做我在胡说好了！”
　　“没关系。”我说。猫安抚性地蹭着我的皮肤。
　　“是绿子想来参加的，我们尊重她的想法就够了。”小杰回过头，说。
　　好多人站在地图前面，我努力地看着，猫说：“你跟着他们走就好。”于是我不看了。
　　我们走到了很可怕的楼房中间，出现了很多戴面具的人问我们问题，因为酷拉皮卡很聪明，所以我们通过了。
　　这时候，小杰突然说：“我无法回答你！”
　　我看着他们，还有领头的老太婆。难道这是必须要回答的吗？在老师问我话的时候，我总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后老师就会让我坐下。可是如果必须要回答的话，怎么办呢？
　　“我选妈……”我的话还没说完，酷拉皮卡就拉住了我，笑着打断道：“测试已经结束了！你们两个，都不用回答了！”
　　很快我们来到了树林里，有一只巨大的怪物对我说：“你不该来这里！”
　　“为什么？”
　　“你不在我的名单上！”
　　“我和他们是一起的，我已经来了！”
　　“绿子，你留在这里照顾伤者。”酷拉皮卡说。
　　我点了点头，雷欧力说：“还是我来吧！”
　　“跟上我，绿子！”小杰对我说。
　　我和酷拉皮卡跟着小杰，一起追在怪物身后，猫突然飞快地窜了出去。
　　“猫！回来！”我叫着，追着他，但我跑得不够快。
　　“我饿了！”猫的身影迅速超过了小杰，跳上树枝，一口咬住了怪物，怪物大叫起来，嘴里叼着的人落了下来。
　　“你不能什么都吃！快松开！”我着急起来。
　　酷拉皮卡在下面喊：“我接住她了！”
　　突然一根鱼竿砸在了怪物头上，小杰来帮忙了，怪物摔了下来。
　　“死丫头！”怪物恶狠狠地盯着我。
　　“绿子，松口，他的肉可能有毒！你没事吧？”
　　我的嘴里都是怪物的毛，呸呸地吐着。猫跳进我怀里，舔着爪子。
　　怪物逃跑了，小杰追了上去。我回过头，酷拉皮卡抱着那个人，很无奈地对我说：“绿子，下次别再这样了，很危险！而且为什么要……要那样跑步呢？”
　　“我是去追猫的，对不起，我太着急了。”我说。
　　“你的膝盖没事吧？”酷拉皮卡叹了口气。
　　我感觉心里暖洋洋的，开心地笑了起来。这时候雷欧力的哥哥出现了，酷拉皮卡揍了他，然后他变成了另一个人，说起话来。
　　我呆呆地看着，原来这些怪物是一家人啊！
　　“我从来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考生！”怪物说着，突然看向了我，“还有你，从来没有考生用嘴咬我！”
　　“……”我低头看着猫，猫嘻嘻笑了起来，说：“不用谢！”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能爬那么快的人！简直是野兽嘛！”那个被叼着的人说。
　　四条腿肯定会比两条腿快的，这群怪物真是大惊小怪，笨得不可理喻。
　　我看着他们的笑容，生出一股怒气。怪物，怪物，根本就不应该有家人，还活得那么快乐！没错，就是因为他们能够这么快乐，我的妈妈才会离开的！我们家的快乐是被其他人抢走的，他们就是其中之一！
　　“我帮了你一大把，你可不要一冲动就把这一切毁了！”猫紧紧盯着我，警告道。
　　“……”
　　“你不想再重来一次了吧！他们是领路人，跟着他才能找到考场！”
　　“我知道了！”我说，“但是只有他一个领路人不是吗？把其他怪物杀死，不让他知道，他还会带我们去的！”
　　“在这里吗？你要怎么做？你没有能力，你做不到！”
　　猫大声嘲笑着我“你除了杀人之外就想不到其他办法了吗？你甚至连杀人都做不到，你打不过他们，你是个废物！按着我的安排做就好了，因为你没有能力！听话有这么难吗？”
　　我咬着牙，可是猫说得对，我没有足够的能力。
　　这种时候，我格外想念纱由里。因为我能嘲笑能羞辱的只有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