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PD》张悦泽

2、第 2 章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折腾，韩星和怡杰都有些累了，但是终点就在前方，两人互相打气，一人拖着一个箱子向着青藤小区大门走去，青藤小区门口有一个岗亭，岗亭里面坐着的是小区的保安，隔着大门已经等着一个老太太，瘦瘦小小的，佝偻着背，听力似乎也不是很好。
　　不过这小老太太看到两人，便心知肚明是刚刚打电话的学生，便拿着门禁打开小区的铁门迎接两人进来。
　　“走吧。”
　　老太太在前面带路，从青藤小区的大门进去，有一条正对着大门的主干道，两边都是绿化带，走到主干道的中间段往右又有一个岔道，三人往右走到头便是5单元，门口一个欧式拱门，走进这个欧式拱门就是5单元一层公共层，右边是密密麻麻储物柜上面贴着房间号，左边便是电梯，不过她们不需要坐电梯，老太太房子是101室，电梯旁边还有一道门，打开便是正对着的101房间。
　　老太太先是左右看了看，然后用听不太明白的普通话说道：“这个房子都不给钥匙，但是我基本都在家，屋里也不会没有人，你们敲门就行了，不过声音小一点，进门之前最好看看不要有人跟着。”
　　韩星和怡杰对视了一眼。
　　“这怎么像是搞地下工作一样。”
　　老太太一开门，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从屋内冲出来，这种味道是一种因为很多人居住加上通风不好导致的一种异味，人的汗味、堆叠的旧衣服味、厕所的水渍味、吃剩的外卖饭菜味各种味道交织着。
　　韩星突然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群租房吧，不过来都来了，她也不能离开吧，现在哪里去找房子再加上她们实在也没钱了。
　　老太太熟练地向两人介绍屋内的情况，韩星大概的了解了她将来要生活的地方，这是一个一楼带loft两层的大房子，楼上有三间标准卧室，楼下有三间标准卧室，中间是公共区域，放着桌子、沙发等家具，租户可以出来活动活动，每间卧室都像宿舍一样放着高低床，每间卧室差不多放着6张床，厕所在一进门公共区域的右边，挺大的，洗衣服洗澡洗头刷牙都在这里了，楼上也有个厕所，厨房不能用，只有一个台子一个微波炉和一个烧水壶，老太太把厨房改成了自己的卧室，放了一个小小的单人床，老太太白天除了在小区瞎转悠捡破烂，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躺着睡觉，反正平时除了每月收收房租她也没啥大事。
　　刚好一层有一间房间还空着上下两张床，韩星便和怡杰一人选了一张，这天可真太累了，她们管不了这环境有多差，两人粘上床就睡过去了。
　　睡到下午醒来天已经快要黑了，整个屋子因为缺少光照，所以需要常年开灯，这这时候半黑不黑的所以都没开灯，整个环境显得更黑了，韩星其实最怕睡午觉一醒来天就黑了的那种感觉，这时她总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她在床上微微恍惚了一下，想到从小父母因为要做小生意，所以常年早上她醒来家里便已经空无一人，空荡荡的家中只有桌子上的几块钱，外面还蒙蒙亮的天空，空气中还带着能穿透衣服的寒意，她就在这个寒意中找一个早餐点吃顿简单的早餐然后再独自一人走到学校。
　　韩星想，这种孤独感一直伴随着她，挥之不去，她一直在寻找，寻找一个能驱散这种孤独的所在，可是她一直没有找到这个地方。
　　下铺的怡杰也醒了，感觉到韩星醒了，便勾着腰手拉着上铺的栏杆把头伸了上来，就跟在学校时一样。
　　“走，出去吃饭吧。”
　　“好。”
　　街上的霓虹灯陆续开始亮了，车在各色霓虹灯中迅速来去穿梭，小区附近还有一些小店，便利店的快速食品也很便宜，两人绕来绕去走到了一个兰州拉面店，量大管饱还便宜。
　　一人一碗，两人再也不说话低头猛吃，吃完了两人出门在小区附近瞎转悠，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来到这么大的城市，她们好像是看不够似的。
　　急匆匆或者慢悠悠的路人……
　　快速驶过的大车小车……
　　琳琅满目或高档或平民的商品……
　　霓虹灯光或是温馨的万家灯火……
　　这是最大的城市，她们有可能在这里多停留一秒吗，她们也不知道。
　　“明天要开始面试了哦。”
　　“明天要开始面试了哦。”
　　仿佛是打气一般两人说着相同的话，各自揣着忐忑睡去。
　　韩星和怡杰还保留着大学生的生活作息，所以早上7点左右她们就醒了，韩星轻手轻脚的下床，怡杰听到了动静也醒了，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品也轻手轻脚的跟着韩星出去。
　　两人直接到了厕所，关上门就可以自由的说话了。
　　“你晚上睡得怎么样？”
　　“唉，感觉跟学校宿舍比也没什么差别，所以也没什么。”
　　“老太太给的被子也不知道谁留下来的，这几天我得好好洗洗抱出去晒晒，晚上睡着老有股霉味。”
　　“今天我们先出去吃早饭，吃完早饭再附近转转，然后上午就不出去开始投简历了。”
　　“好。”
　　等韩星和怡杰洗漱收拾完毕，这时候才有上班族起床开始准备出门，不知道哪个房间的小姐姐因为早上洗澡占用公共厕所时间长了一点，门外等着的其他人要用厕所已经开始不耐烦敲门了，韩星想还好自己起得早。
　　北京初春清晨的空气格外清冽，好像和韩星自小生活的那个小城市初春便有些燥热的感觉不同。
　　韩星本想说来北京就尝尝北京特色小吃，结果发现满大街也不过是煎饼油条豆浆，后来韩星才知道那些北京特色小吃目前最集中的都在北京二环三环胡同附近，也并不是满大街都是，而且二环三环那些有着老北京特色的一切也在渐渐渐少，她们这住的这朝阳区青藤小区都快北京六环了，怎么可能满大街特色小吃。
　　两人找了个早餐小店靠墙的位置坐下，煎饼不香油条不脆豆浆不浓，相比还真是她们生活的小城市做早餐好吃很多，可是这个小店竟然不一会儿开始人挤人，而且很多人根本没有韩星和怡杰坐着吃的闲情逸致，都在外面排队，点餐给钱打包离开简直如同流水线，顾客买到了就迅速离开下一个。
　　回来的时候小区已经有跳广场舞的老太太在小区的小花园跳舞了，韩星和怡杰房间其他床铺的人也起床了，她们有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有打开后门在一楼小院子透气的，见韩星和怡杰回来了，住在靠近后门的一个女生便拿出小点心在屋内开始分享。
　　韩星这才开始和同屋的人开始打招呼，大家才开始天南海北的聊天。
　　这个屋子放了三张高低床，所以是6个床位，韩星和怡杰的靠门，旁边叫小安的女生床靠后门，上铺没有住人，对面两个女生话不多大家也默契的没有询问彼此姓名。或许知道大家在此不过都是过客，所以大家都很默契保持有着距离的友好，姓名这个东西好像也没必要互相知晓了。
　　后来韩星经常听到在北京的同事和朋友开玩笑，说北京太大，说两个人如果都在北京，如果不是刻意去联系，那么这辈子就再也不可能见面了。
　　韩星后来时常想起那个老太太，还有这小小屋子里遇见的几个人，她们都是韩星刚来北京时最初的温暖和相遇，可是后来她果真再也没有见过她们。
　　因为目前还没有工作，所以韩星有很多时间和大家聊天，韩星这才知道原来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只是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听，很少主动说起自己。
　　或许是因为从小的生活环境，韩星自小就是个敏感的孩子，她喜欢听别人讲故事，也喜欢听别人聊自己的过去，可是对于自己却好像没有什么想要去倾诉的。
　　韩星想，是不是因为以前的倾诉总是被父母忽略过去，所以慢慢的她便知道倾诉改变不了什么，所以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