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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费佳要什么保护 ...
——我做得很好,被我保护的人也都很好。
——我保护了别人。
我的母亲带我去见了一个人。
“大人,这是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恬是我手下最好的了,她……”
那是一个来自西伯利亚的少年,苍白的面孔与乌黑的头发,瘦弱的身躯上包裹着一件黑色的厚重的斗篷,雪白的毛绒领口在他的脖颈处围了一个圈,和我以前见到的俄罗斯人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这是我下一个将要保护的人吗?
“恬,这是你以后要一直保护的人了。”
这是我下一个将要保护的人。
母亲把能够解开我手上镣铐的钥匙递给了那个少年,并将我送到了他的身边。
“您一定会成功的。”
“是的,我一定会成功的。”
我听见那个少年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我看见少年紫罗兰样的眼睛,像是水晶一样一触即碎,内里却蕴含着黑色的不可名状之物,可他的眼睛和从前需要我保护的人都不一样。
是不一样的。
“我叫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当然,小姐可以叫我费佳。”
我没有应声。
“小姐是叫恬吧。”
“……”
他对我的沉默没有皱眉,似乎是并不在意。他继续说:
“你会保护我的。”
这句话顺着风的轨迹刺入我的耳畔,我抬起了头,乌黑的眸子里有一刻迷茫,但很快就消失在了光影中。我听见属于自己的声音回响在空气里。
“是的,我会一直保护你。”
手上的镣铐被钥匙解开。
十四岁那年,随风飘荡的蒲公英被风吹到了蛛网上。
------
“扑哧——”
那把想要伤害我所保护着的少年的刀没入了我的肩膀,鲜血顺着衣襟而下,浸没了我的大半条手臂。流动的血液像是一条蜿蜒的蛇,爬到了那把有些生锈的刀上,自刀把往下,咬到了那双生着厚厚的茧的手上。
“哐当——”
那把刀掉到了地上,面前的男人神色还停留在从张狂大笑到不可思议之中,然后一切归零,他已经晕倒在了墙角下。
“走吧。”我转向那个少年。
费佳和从前那些一见血就到处乱蹿的老鼠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他乖乖的裹着纯黑色的斗篷待在我的身后,不吵不闹,就像一只漂亮的木偶鸟一样,只是他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中烁着遗憾与一丝困惑。
“还是不愿意吗?”费佳又在说着奇怪的话了。
我把小巧的匕首插回来腿环上向他走去,费佳却上前了两步,于是我在一个恰当好处的距离上停了下来,就像我从前跟着那些被我所保护的人一样,而费佳的脚步依然没有停下。
我木讷的看着他从衣袖中摸出了一块帕子,帕子像是一只水蛭一样,贪婪的趴在我的手臂上,吸食着外溢的血液。
纯白色的帕子被染成了一片鲜红,“这样就好了。”那块沾染着温热血液的帕子被缠在了伤口处,徒劳的堵着液体的涌出,对面的少年脸上也没有流露出可怜或自豪的情绪,就像是把落叶从头上拂下来一样自然。
因为很久没再说过“谢谢”这个词,我的认知中,许久不用的东西总会变得别扭与吃力,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所以那本应该出现的,表达人的感谢之意的词没有办法从我的嘴巴里吐出来。
不过,令人感到合拍的是,费佳对于这个也并不在意。
“走吧。”
他带着我穿过了弯弯曲曲的小巷,越到深处,里面的景象就越一尘不染,我毫无好奇心的低着头,走过这条重复了不变了很久的道路。
在已经干枯的爬山虎的掩映下,一扇将要看不出形状的门被推开。热茶被冲入壶中,我自觉在一个羊皮做的小沙发上坐下。“要吗?”费佳对我提了提手中的长颈茶壶,得到了我如旧的否定回答后,就自如的放下了茶壶。端着一杯红茶,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他翘着小指搅了搅瓷白茶杯中散发着热气的红茶和以前一样与我说话。有时只是几句话,有时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又或者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故事。
“小姐,听说过夜莺的故事吗?”那个时候他手上的红茶还是会加牛奶和方糖的,只是在某一天回来之后,他就改掉了这个习惯。我喜欢甜的,罐子里的方糖和奶精成了偶尔不容拒绝,被加在白水里递到我面前的存在。在糖用完之后,那个还存在着甜蜜香味的罐子便也像从前那些想伤害费家的人一样不知所踪。
“夜莺为了一朵所爱之人的玫瑰,将刺扎进了自己的胸膛。”费奥多尔转过头,看向听故事听得茫然的我。手上的红茶带着苦涩的茶香里包裹着一丝两丝柔软的甜蜜,“然后痛苦又欢愉的去歌唱。”他用甜茶香将这个故事编织下去。
近一点,再近一点。
我好像听见染血的玫瑰这么说,夜莺用啼血的声音永不停止的为所爱之人歌唱,刺越来越近,胸膛内的血肉被搅成一团,夜莺用愈发高亢的声音去啼叫。夜空中的星星站在黑色的幕布后,看着玫瑰逐渐变成炽热的火一般的颜色,被忧郁的少年欣喜若狂摘下,然后——
——被沾满灰的车碾碎到尘土中。
“真希望小姐是一只剪了翼的夜莺。”在讲完冗长的故事后,费佳叹息般说,可他的眼睛告诉我:不是这样的。是庆幸中夹杂着遗憾,天与海一般矛盾又和谐的东西。
我拿着手上因被咬了个破口而流出甜美汁液的红苹果,费佳又从我的寥寥几个动作里看到他想雕琢的,那杯被放置了很久却还依然冒着热气的红茶终于移到了嘴边。
他总能从我的身上找出什么东西。
费佳坐在我的旁边,杯子里不放任何甜味剂的红茶消失的很快,看起来他今天要说的是前者。
“恬。”他这么叫我。
费佳是一个很注重礼仪的人,做什么事都是如诗一般优雅的,也因此,他习惯于了说敬语。但在平时,他会直接叫我的名字,偶尔才会将称呼改为“小姐”。
这种不动声色的亲昵像是一张甜蜜的网,把我们两个定义为同类。是共犯,是超脱于躯壳束缚住灵魂,在描述不清的地方骨肉相连,连根盘节,是融入了彼此的生命中的锁,切去血肉也被烙在骨骼上的枷印。
“你没有姓吗?”他这么问我。
从出生开始,我的称呼就是“恬”,我就是“恬”,“恬”就是我,没有什么别的,尽管偶尔会有什么不入流的字眼,我也不会去认可。我低下头思考了一下。
“什么是姓?”
我问他。费佳显然是也有预料到这个回答,因为我看到他如面具一般挂在脸上的笑容变得真切,“既然没有姓氏的话,就随着我姓吧。”红茶被搁在了桌子上。我第一次见到他对理想之外的想法产生如此之大的愉悦。
“恬.陀思妥耶夫斯基,怎么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直觉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绷紧过,它告诉我,如果答应下来,就真的会连灵魂深处都被人独占起来,咀嚼殆尽,变成别人的东西。于是我说:“我记不住。”其实这也是实话。
“没关系。”费佳漂亮的眼睛带着赞叹扼住我,“我替你记。”他再次替我做好了决定。那种毛骨悚然,被关起来的感觉并没有减少。
“陀思。”他尝试着喊出这个对我而来崭新却又熟悉的姓氏,像是在叫他自己,“不过,还是‘恬’更好听。”费佳的眼中溢满了不易察觉的温柔,像是一片沉寂的海,我被迫窒息在海底。
算了,一口气从心中抒了出来。哪怕举起了刀,也是刀背的一面朝着他,我又何必做这些徒劳的举动呢?只要放空大脑去接受就好了。
“恬。”那杯只剩一半的红茶又被端了起来,似乎完成了很重要的东西,费佳的语调是前所未有的轻快,“去帮我买一朵玫瑰吧。”
费佳从来不是什么浪漫主义者,像是花这种如童话一般天真美好却没什么真正价值的东西,极少出现在安全屋里,于是我也极少接触到这类漂亮脆弱的无用之物,连衣饰都是由他一手办置的最好的布匹。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那双对我蕴起笑意的紫眸,本欲脱出口的拒绝在不知觉中被咽下,换成了另一个截然相反的回答。尽管感受到有什么脚步逼近了,但我还是短暂的离开了费佳的身边,顺着枯萎的道路,走向斑驳的人海。
一根刺靠向了野莺的心脏。
血,到处都是血,那种刺目的东西怎么能出现在那个漂亮的少年身上。温热的液体像很久以前那一次一样,带着破碎的吐息滴到了我的手上,残损的躯体与多少年前那个孩子融合到了一起。尖头的子弹穿过他的心脏,滚烫的碎肉滑落到腿间,我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回来,却变成了一身红色抱着他,挡在我身前的刀,在身体变得冰凉时都没有放下过。
“去吧,别怕。”那张小孩子的脸始终糊着一层血色。
“我会保护你的。”
一样颜色的玫瑰从我手间落下,指尖颤抖着摸向费佳肩膀上深可见骨的刀痕,“别怕,只是毒而已。”他的吐息逐渐冰冷,“我会没事的。”
“找到那个异能者就好。”少年的声音还在我的心口徘徊,从没有一次刀出的那么快,那个伤害我所保护之人的脖颈已经掐在了我的手下,“普希金的异能只有杀掉中了共噬的另一个人才会停止。”他看向我,“你怎么不动手呢?”
刀迟迟不肯挥下。
“他要死了。”蛇的嘶鸣声在耳边不断回荡。
我看不见的身后,一个带着白色毡毛帽的紫眸少年站在门口,少年挂着愉悦的笑容,看着我走向那个人。
对,就是这样。
银白色的光一闪而过,“为了神的理想!”我听到那个人最后的话语。
我站起来,转过身,温热的血液从我的刀口滴下,连带着那飞溅到脸上的点点腥红。
“恬,过来。”费佳笑着唤我。
我木讷地走过去,靠着他盘起的膝上,冰凉的指尖抚摸着我的面颊。
“明明是一只锐利的矛,怎么能够成为的了盾。”
费佳的声音叹息般响起,他又在说我听不懂的话了,“你只用保护我就好了,不用去想别人。”他衔起了那支玫瑰,斜斜插在我的发间,“这是给你的。”随之一起落下的是一个清点在眉尾的吻。
“我们是共犯。”
是连一起刀也分不开的血肉。
我紧紧抱着费佳,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和着血腥味,我听他说着对一个日子的祝福。
“с днем рождения.”
这是什么日子来着?
——那天我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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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不掉了,从那一个不知名的日子开始,我刀上的血就已经擦不掉了。刀上附着的的血液缓慢滴落到了地上,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又一个人在我的刀前倒下。身后,一个没清理干净的小虫子的匕首划开了我的后背。
异能力——“木偶鸟的赐福”——发动。
我飞溅出去的血消失在了那个小虫子的皮肤上。
我的异能力“木偶鸟的赐福”,是以自己的血液为媒介,去操纵碰到我血液的生物的身体。
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我连身都没有转,那个小人物已经死在了自己自己的匕首下。我握刀的手早已经出汗,我站在原地看着一片连一片的血液,像玫瑰花瓣一样散了满地,忽然又开始感到不知所措。
“恬,怎么了?”一只带着黑色丝织手套的手伴着咳嗽声落在我的肩上,那是一个已经熟悉到都不会激起我下意识防御机制的温度,“不是完成的很好吗,怎么还站在这里?”费佳握过我冰凉的手,拿开了那把濡湿的刀,放置在一旁的地上,然后拿出了一块手帕细心的替我擦拭着身上的血迹。
我看着他仔细叠好染血的帕子收回怀里,费佳扯下一只手的手套,露出苍白的肌肤去牵起了我的手,那只被摘下来的手套戴到了我的另一只手上,“好了,罪孽已经清除。”
“回家吧。”
这句话中的“家”是指一栋小别墅,不同于之前待一个炸一个的安全屋,我们罕见的在这里定居了好几年,具体过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毕竟屋子里没有日历一类可以确定具体日期的东西。费佳牵着我,推开了装饰精美的门。
花园里是随意播撒花种后,幸运长出的品种各异的花朵,费佳有事没事就会过去给它浇一浇水,有时候会揽着我,握住我的手腕一起浇水。真是令人不可思议,明明是娇贵的品种,却能够在这种堪比水生植物的生活环境里存活下来。
这几年我出据点的是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最后甚至有过三个月不出一次大门的纪录。
简直就像是在试图驯养一只夜莺。
我的脑袋里奇异的浮现除了这句话。
茶几中心略显突兀的放着一个瓷白色的花瓶,里面放着的是费佳在十六岁那年送我的玫瑰,它被费佳做了特殊的处理,变成了永不凋谢的花朵,在我面前张扬艳丽的盛开着,像是在提醒我当时的记忆。
“在看什么?”费佳端来了两只同样款式的茶杯,一只里面装着加了三块方糖的牛奶,另一只则是不放任何甜味剂的红茶。
“永生花啊。”他把温热的牛奶放到掌心让我捧住,然后顺着我的目光看向那永不凋谢的花朵,“还是很喜欢,对吧。”我点点头,目光转回了费佳身上。
见我盯着他的茶杯,费佳笑了笑,“想试试?”他问我。“嗯。”我声音较小的应了一声,看他没有反对的神色,便伸出手去拿他的杯子,可费佳却斜斜躲开。
?我停下手看向费佳。
费佳不理会我疑惑的目光,抬手让杯口碰着我的唇边。那两只手也就从善如流的收回,我就着这个姿势啜了一小口醇香的红茶。
好苦!
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费佳已经又喂我喝了一口牛奶,甜甜的滋味在舌尖溢开,像是一朵又一朵山茶花的盛开。我捧着杯子小口啜着奶,余光看到费佳在我在刚刚我喝过的地方印下唇瓣,“红茶这么苦,为什么还要喝呢?”这么想着,我情不自禁的把这个困惑问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见到我见到少年的神色有些僵硬。
“小姐,不如我教你跳舞吧。”
费佳放下杯子,把我从沙发上拉了起来。生气了?为什么?我一头雾水的被带上了二楼。
木偶本来就是没有生命的东西,只有靠着线的拉扯才有了行动,木偶鸟得到了神明的赐福,才能够振翅飞翔。
我依靠在费佳的肩膀上,他的手揽在我的腰间,我光着脚踩在他的鞋子上,在华美的大提琴伴奏下,放空大脑,任由费佳操纵我的身体。
说出来可能不会有人相信,一个体术中上的人在跳舞时会四肢不协调。
最后一个音符飘走,费佳也随之停下,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我的发间。
“跳得不错。”
我略显生无可恋的趴在他的怀里,我想去出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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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下一次出任务已经是七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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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的刀正要落到我身后,却在“罪与罚”的审判下提前倒在了地上。
费佳站在我的面前,神色晦暗难辨,冰凉的指尖抚摸过我的身体各处,我不知道他在寻找着什么,是伤口吗?
我被他紧紧揽在怀里,头埋在少年宽阔的肩膀处,脖子上传来了刺痛感,眼皮止不住合上。
好困,没有力气了。
半梦半醒间,我听见了费佳的声音。
“为什么,会对你有这么重的感情?”
“我……”
什么?
一只手覆在我皱起的眉间。
“恬,睡吧。”
那天之后,我的行动被限制在了一个房间里,这里面的一切我都很熟悉——因为这就是费佳的房间,只不过床边多了一面墙大的镜子。
时间的概念完全从我的脑袋里剔除,头发披散在我的肩膀上,有几缕垂下来挡住了我的视线。
“木偶鸟的赐福”紧紧伴着我,如刻入骨髓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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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吗?”费佳用一根他衣服上的衣带替我绑好了头发,我转头看向那面镜子,木讷的点了点头,“好看。”
费佳笑了笑,抬起我的下巴,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在我感觉呼吸不畅时,有什么东西顺着舌根进入了我的喉咙。
我感觉自己的体温在迅速变得冰凉。
“抱歉,你阻碍到了理想的实现。”费佳把我抱到他的腿上,“我知道。”我小声的回答,“我知道。”我知道你的理想,也知道你不可控的爱,却不想去理解自己。
“睡吧,你不用再保护我了。”
一个吻落到我的额头。
“再次醒来时,你会是最完美的造物。”
“好……的……”
从一片纯白中醒来——
我是谁?
“我叫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我从一张床上坐起来,对面是一个有紫罗兰样眼眸的青年。
他笑着对我说:
“从今以后,你不用保护别人了。”
费…………佳……
我好像很开心
但
我看向镜子中我的脸颊上的水渍。
——这是笑吗?
那句俄语的意思是生日快乐。
可能有人看不懂,我简单说一下:前期的费佳是想要让本来不打算杀人的我替他杀人,后期的费佳因为感觉到有对我有点点心动了,但是感觉这种心动会阻碍到他的计划,然后就让我暂时沉睡过去,后面呢,就是他成功毁灭世界(bushi)之后让我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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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费佳要什么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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