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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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岱岳门大门打开,吾生一行人冲进来,一股脑围在凉酒身边。
“师父,你没事吧?”
“师父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更离谱的是还有那吾财非常不合时宜地问:“师父你饿不饿?”
凉酒摆摆手,哭笑不得。
雷尊顶着满头炸毛爬起来,一副有气没处撒的模样,指着身后的手下便开始骂:“你们就真让我一个人顶着啊?!!!!”
那些人被雷尊训斥得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谁也不敢抬头。
骂完手下又开始骂鹤鸣:“老妖精!你是真倒反天罡啊!你要不是这群小孩,你还真打算把我们都炸了不成?”
一句“老妖精”骂给鹤鸣,实在是委屈了他,他虽然岁数大,但是长得很年轻,而且被称作“老祖”也不过是辈分大点,辈分可不能代表年龄。
鹤鸣“啧”了一声,也不搭理雷尊,夺过凉酒的乾坤扇子袋,开始给他找衣服,原来那衣服实在是有横没竖,穿在凉酒身上前露胳膊后露腿,全是短的,上下漏风。
雷尊倒是没骂凉酒,可能凉酒刚才白脸唱得还不错。凉酒扶着地缓缓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腿有些打颤,得靠吾生扶着。
凉酒卡了个雷尊不闹的点,平静道:“雷尊,谢谢你啊。”
雷尊“切”了一声:“你能耐,强行让我们给你扛雷,最后就轻描淡写一句谢谢。”
雷尊准备收人走了,一边集合还在一边骂骂咧咧。
凉酒赶在来雷尊走之前问雷尊:“之前给你消息那个鸽子上面写了什么啊?”
雷尊完全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件事,还有些惊诧:“你问那个?”
雷尊忽然迟疑:“我的......探子说你们把小孩拉去紫炎派了,就这么简单。”
凉酒轻笑一声:“你还有探子?谁啊?”
雷尊支吾两声,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是没给回答,带着人急匆匆就往外走:“我可能告诉你吗?”
凉酒叹息一声,摇摇头。
谁知,就在雷尊踏出岱岳门的那一刻,一道刀光闪过!
“噗!”
这一刀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一把马刀自雷尊背后穿入,从雷尊的胸膛前面穿出,鲜红而粘稠的血顺着刀上的凹槽流出,在刀尖滴滴答答落下。雷尊双眼圆睁,无神地望向前方,表情定格在痛苦又震惊的瞬间,却没了呼吸。
“噗通。”
马刀收回,雷尊轰然倒下,身躯摔在地上激起大片灰尘,沉重、无力,似乎还隐隐有些不甘。
而凶手雷英提着马刀,直直站在雷尊身后,再也没有卑躬屈膝,而轻蔑地俯视着雷尊。
“你的价值用尽了,便不要在我面前趾高气扬。”雷英嘴角上扬。
雷王鉴众人都傻眼了,谁也不敢过去,忽然有人喊了一句:“他杀了鉴主!”而后所有人齐齐拔剑,可是拔剑之后,谁也不敢上前,雷英只是瞪了他们一眼,便将他们瞪在了原地。
便在这时,自天外御剑而来一队人,皆是我身着紫衣,衣袂翻飞。为首一人身着紫衣,眉清目秀。身形很是好看,若是去唱戏,绝对是风靡全城的名角。
“副座!”暮瑟在半空中喊道,“不,现在应该叫鉴主了,雷英鉴主,别来无恙啊?”
雷英摊手一笑,笑容中有一种别样的匪气:“堂主啊,好久不见,你来的真是时候。”
雷英提刀回身面向雷王鉴余下众人:“雷尊带来围堵凉酒的人可全是心腹,堂主今天帮我灭了他们,那两座悬而未决的城池自然是堂主您的。”
暮瑟带人落下来,掸了掸衣服,和雷英站在一切,一时间“狼狈为奸”一词极具画面感。
他们人明显比雷王鉴人多,雷王鉴那些修士很快被包围了起来。
凉酒往前走了一步,感觉自己天旋地转的,鹤鸣在一旁拉住了他的手腕,示意他不要过去。
暮瑟正巧也看到了凉酒,对凉酒微微颔首,脸上的笑容像是画上去的:“好久不见了凉酒,几日不见,长这么大了?”
凉酒强撑着往前走了一步,还没迈出来便开始往后倒,被鹤鸣与众徒紧紧扶住。
凉酒甚至没力气讥讽回去。
雷英眼神凛凛,瞟向凉酒他们的方向,冷声威胁道:“我希望你们最好不要出手碍事,不然今天就和他们一起死。”
“尤其是鹤鸣老祖,您是不会管这样闲事的是吧?”雷英的眼中扬起一只嘴角,做了个夸张的笑。
雷王鉴当即有人跪下求饶:“我们不是雷尊的亲信啊,求求您高抬贵手吧!”
鹤鸣的手一直放在自己腰间的长剑上,一刻也没有拿下来。他忽然厌恶道:“雷英,你们处理谁我不管,这是你们自己的事,但是别在岱岳门的地盘上作祟,别脏了我们的地方。”
雷英一挑眉:“行,我把他们带走,跟我走的活命,留在这的死。”
雷英往前走去,一时间,雷王鉴众人乌泱泱跟上雷英往外跑,暮瑟带人在后面押着,双手抱胸,笑容自始至终未曾消失。
行至队尾,暮瑟忽然回头对凉酒一笑:“凉酒,你知道雷尊怎么死的吗?”
凉酒面色苍白,说不出话。
暮瑟继续说下去:“雷尊是因为干了不该干的事,暴露了不该暴露的人,才被杀的。”
“雷王鉴没有主事人,只有修盟最忠实的仆人。”
“要是想知道点什么,一个月之后,我们修盟大会见。”
说罢,翩然转身,跟上了雷王鉴的队伍。
鹤鸣挥手关上了岱岳门的大门,将大门牢牢锁住。
就在这一刻,凉酒两眼一翻,向后倒去!
"凉酒!"
“师父!”
......
凉酒觉得自己在燃烧,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肉和骨头都相识被揉碎碾做燃料,他在越烧越少,越少越小,最后就剩下了一小点,浓缩成一个小小的人。这种感觉和他在混沌山谷中变小时候一模样,是一种全身都被打碎了的痛。
可是这次他是清醒的,他能清醒的感觉到每一寸骨头融化,变形,重组的细节,这种难以忍受的剧痛几乎让他喘不上气,只能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
凉酒被痛醒,睁开眼睛,无力地喊了两声,喊的什么根本听不清,像呜咽,又像孩童梦中呓语。他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什么,可是面前只有遥远的房檩,什么也抓不到。
忽然,一双白净的骨节分明的手从半空抓住了他的小胖手。
“师父!”吾生的脸出现在凉酒的视野中,“你想要什么?”
凉酒木然盯着吾生的脸,眼泪止不住往外流:“疼......”
吾生手忙脚乱道:“哪疼,要我去找鹤鸣老祖吗?”
凉酒抓着吾生的手:“不找......”
凉酒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要死了,不由得想起了苏逸子临死之前的话。
“抱抱我。”
他亦是如此。
吾生向来听话,小心翼翼将凉酒扶起来,轻轻靠在自己肩膀上。凉酒虽然还是变回了原来小小的样子,但是身形瘦了一些,因此显得整个人更小了。吾生轻轻用袖子把他额头的汗珠拭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凉酒眼泪汪汪地趴在吾生怀里,在吾生的安抚下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凉酒闷声闷气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我怎么哄你睡觉啊?”
吾生笑得有些无奈:“师父你非拉着我讲鬼故事嘛,而且后半夜好像是鹤鸣老祖哄得咱俩。”
凉酒耍赖:“他那不算。”
吾生忽然揉了揉凉酒的小脸蛋:“师父你这样,真的好软乎啊?”
凉酒无力地砸了砸吾生肩膀:“大逆不道。”
吾生叹了口气:“吾缘那群小子要看见我揉你脸,回去就得揍我,师父你日后小心他们几个,他们几个密谋揉你好长时间了。”
凉酒“嘶”了一声:“我怎么就收了你么这些个趁人之危的臭小子呢?”
谁知好巧不巧,说曹操曹操就到,吾缘和吾财俩人一推门,进来了。
“我去!这么温馨,我来也!”吾财一见迷迷糊糊的凉酒,直接两眼放光,“来来来小师父快让我抱抱!”
凉酒踹了他一脚,结果没踹动,叫吾财贴脸搂了个结结实实。
“好软乎!”
凉酒生无可恋:“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要让我一觉醒来就受到如此对待!”
吾缘拍开吾财的爪子,抓了吾财的后领子将他提溜起来:“你,不要对师父无理。”
吾财在吾缘手里,整个人扭得像个蛆:“二师兄你不要这么刻板啊喂!”
凉酒心说,还得是吾缘,没白教,是个好孩子。
谁知下一秒,吾缘扔下吾财,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坐在床边,小麦色的脸颊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期待,幽幽问:“师父,我能,摸摸你的脸吗?”
凉酒震惊:“你这样和那两个有什么区别!!!!”
于是,等到鹤鸣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大团人贴在一起。
凉酒生无可恋地坐在中央,被五六七八九十个徒弟围住,有人手里端着的,有人手里拿着喝的,有人手里拿着玩的,还有个吾生当靠垫,专门让凉酒靠着。
凉酒欲哭无泪:“鹤鸣,救我!”
鹤鸣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