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医》伏川子

9、ch9

　　时间又安稳的过了好一阵，乔希开始频繁察觉到剧情线的推进。他无法插手更改，甚至直觉告诉他，想要留在贺子墨身边最好安分一些。
　　但是乔希的存在本来就已经是个变数了。
　　乔希自从和贺子墨确认关系再也没有回过偏房，但是这一日夜里，贺子墨却让他回去。
　　乔希抿了抿嘴唇没有问，想了想最近的时间线，估计是刺客要到了。
　　还没来得及想清几个时间点，前脚关上房门，后脚就被一把冰冷的匕首抵住了喉咙。
　　乔希第一次清楚感觉到世界的恶意。
　　刺客比贺子墨预想的还要早就进来了，甚至就在偏房。贺子墨觉得最危险的是主卧，不料刺客已经到了。
　　“小大夫，你最好配合一点不要乱叫。”身后蒙面男人带着外族口音低声威胁，显然他对乔希了解万分，“本来没打算靠你做什么的，没想到你自投罗网。”
　　乔希慌了一刻便冷静下来，“你抓我威胁不到王爷的。”
　　刺客冷哼一声：“好歹是能留在内院的大夫，他的腿就指望你们了，多少还是有点分量的。你放心，我要的是贺子墨的项上人头，你不过是我留的后手。”
　　赌对了，他果然不知道自己和贺子墨的关系。
　　乔希悄悄松了一口气。贺子墨把他们的关系藏的很好，除了贴身奴仆管家，无人知道他们同居一段时日了。
　　乔希：“我会配合的，你把刀放下先。”
　　刺客缓缓移开了刀子。
　　下一刻，管家突然敲响了房门，“乔大夫，王爷说腿疼让您去瞧瞧。”
　　刺客再度把刀子贴上了乔希的脖子，乔希呼吸一滞，广袖下的手指不自觉的握紧了随身携带的金针，却压制住了想要动手的冲动。
　　管家再度敲门：“乔大夫，您在吗？”
　　刺客有些不耐烦，“回答。”
　　乔希知道，贺子墨就在门外，不打草惊蛇才让管家来敲门，自己一定不能动手，得想办法离开……
　　乔希：“我已经睡下了，请王爷稍等我穿个衣服。”
　　刺客低声道，“你倒是聪明。”
　　乔希没有出去，却也算是威胁了刺客，长时间不走必然会被探查。“要死一起死，为王爷死倒也不亏。”
　　刺客：“你挺忠心，可我不喜贺子墨，等我去解决了王爷我就回来……”
　　“解决你”三个字还没说完，身后的窗子忽的被打开，几道身影接连不断的冲了进来，刺客还没来得及反应，正门也被人一脚踢开，一支小巧的袖箭擦着刺客的发梢飞过，乔希一手按到刺客手臂上的麻筋，趁他松了刀子，一把就推开他，冲向门外举着袖箭神色肃杀的贺子墨身旁蹲下靠在他身旁。
　　袖内的金针哗啦落了一片在地上，贺子墨给下人一个眼神去抓捕已经开始试图逃跑的刺客后才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发抖的手放下袖箭抚上乔希的头顶，语气有些无力有些后怕，“乔乔……”
　　乔希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禀报说刺客可能已经潜入了。没人知道当时贺子墨内心的波澜，他迫不及待想把人重新圈回自己的地盘，哪怕并不安全也比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要好。但是已经迟了一步了。
　　二十五岁了，上战场厮杀无数次，受了再重的伤都面不改色的别说手抖了，如今他却怕极了，袖箭本来瞄准刺客的脑袋，但是和乔希太近了……
　　贺子墨怕死了。
　　乔希感受到贺子墨力量逐渐加重，用力把他箍住，乔希有些喘不上气也没有挣扎，默默让贺子墨抱着自己，等到他不再发抖了才轻轻仰起脖子在贺子墨唇边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我没事，不要担心了。”
　　乔希抬眼陷入了贺子墨有些迷茫有些害怕的双眼中，知道这次真把贺子墨吓坏了。
　　贺子墨良久才开口：“你知道很多事对吧。”
　　乔希点了点头。
　　贺子墨：“你不知道这个刺客在你屋里？”
　　乔希有些哭笑不得：“我不是神啊我哪能知道？我最多就知道哪些对你有利哪些能威胁到你，我知道这个刺客没什么本事就相信你的。你放心你未来肯定一帆风顺，有我在都能逢凶化吉！”
　　“不需要。”贺子墨把乔希的头按了回去紧紧抱住，“只要你好好的别吓我，什么坎我都能过。”
　　“医者不自医，易者不自卜。虽然我不太坚持这种说法，但是也得我会算。我知道的并不多。”
　　二人说话的时候，刺客被带走了，一切仿佛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乔希猜想贺子墨今日没心思理那个刺客，手下也不是废物不用事事询问贺子墨，就自己捡起金针放好推着贺子墨往主卧走。
　　乔希：“你知道吗，其实我们学医的很清楚打人怎么打最痛，扎针扎哪儿会出事。”
　　贺子墨看了一眼乔希，乔希知道这是在问他，于是继续说，“我和你说过，我在这里只能救人不能害人。即使是自卫也不可以。”
　　乔希顿了顿，“我知道你就在外面，你一定会救我的，所以我不会贸然动手，去赌万分之一不会被带走的几率。”
　　贺子墨眸光闪了闪：“你不想走？”
　　乔希：“我的任务还没完成，恋爱也没谈完，现在怎么可以走？”
　　贺子墨沉默了一会，“如果下次遇到危险，又等不到我的话，就动手吧。哪怕你真不在了，我也知道你在别的地方过得很好。”
　　乔希：“……你不想我留下了？”
　　贺子墨坦然：“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我不会让你等不到我的。”
　　乔希沉默着把贺子墨送回房间，一个人在花园里站着静静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贺子墨没有阻拦他，只是开了个侧窗可以一眼找到乔希。
　　其实留下来对他来说是更好的选择。原世界他几乎没什么羁绊，但是这里他有爱人，哪怕爱人可能只是个纸片人。
　　乔希从不抽烟，此时却突然想来一根。
　　贺子墨再次撇过头时发现已经没了乔希的身影，正打算起身去找，乔希却已经自己推门进来了。
　　贺子墨总觉得此时乔希有点怪，双颊泛红，眼底有他最喜欢看见的专注和执迷。
　　“乔乔，你……”
　　贺子墨话还没说话，乔希就大步上前，红着脸跨坐在贺子墨大腿上，主动堵住了贺子墨的后半句话。
　　贺子墨心瞬间漏跳一拍，不过很快他就反客为主掌握了主动权，加深了这个乔希主动的吻。
　　贺子墨情动起来，一只手不自主的探入乔希宽松的衣服底下，摸到的却是光滑细腻的皮肤，面前的乔希不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呼吸也跟着加重了。
　　乔希是挂空来的。
　　意识到这一点，贺子墨只感觉气血上涌，本来在乔希面前就不堪一击的自制力更是变得稀碎，“不嫌弃我是个残废？”
　　乔希还没从头晕目眩的吻中回过神，闻言还是条件反射的瞪了贺子墨一眼，“谁说的？！”
　　贺子墨被这个眼神看的骨头都酥了两分，边吻边断断续续的说：“不嫌弃就好。我说过，包君满意。”
　　乔希主动过来已经花费巨大勇气了，再不敢做些什么。
　　贺子墨一手揽着乔希的腰慢慢滑下，却是发现了些许异样。贺子墨内心大惊，“你刚刚自己……”
　　乔希双眼微微迷离，断断续续的说：“我知道你…挺厉害的…你也不太方便的…我可以自己来。”
　　贺子墨没有再说话，收敛了神色低低一笑微微坐起，将头埋在乔希颈间，柔软的嘴唇擦过耳垂，低语道，“乔乔……。”
　　……
　　只有这个时候，贺子墨才会把自己真实想法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不想乔希走，想把人钉死在自己怀里，直到两人白了头。
　　乔希很好，但是第一眼见到乔希，就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距离感，这种距离从来没有因为乔希的心悦而消散，反而时时刻刻在提醒他，乔乔不属于这个世界。也只有现在这个时候，贺子墨才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离乔希近了一点，更加像是真实的乔希而非从天而降的神医。
　　他不知道那层带给他距离感的衣服名为“神性”，他只想狠狠撕碎它，永远也见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贺子墨大口喘着气失神之间，面前恍惚出现了另一张脸，有些清秀单纯，却是一样的柔软，生动的表情让他下一秒又有些忍不住。
　　……
　　贺子墨，哪怕你真的只是一个纸片人我也认了……
　　乔希从下这个决定开始就带上一份献祭感。他不确定这个世界对他的容忍到哪里，但是如果可以……
　　乔希愿意留在这个世界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