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医》伏川子

8、ch8

　　试是不可能试的，乔希确认了这就是那个追他的那个贺子墨，拍开了这个不太老实的男人。“你自己冷静冷静吧。”乔希红着脸不敢和贺子墨对视，“你能站起来了再和我说别的！你敢不治试试！”
　　贺子墨有些惋惜的收回带有侵略性的视线，乔乔难得主动一次怎么又缩回去了呢？不过最后一句话倒是颇有当年母妃和父皇说话的架势。
　　想到这里贺子墨就有些知足了。贺子墨很容易知足，也想的很远很通透，他知道乔希有很多秘密，但他从动心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会有多难，他一开始就没打算知道乔希的一切。
　　就像现在，他也不打算强求乔希什么了，选择权一直都在乔希手里，他只要好好听乔希的话，让乔希每天都能多喜欢自己一点，那他可能就会动摇。
　　再不济，乔希真的决定离开，他也能有一份美好的回忆，而不是整日提心吊胆，乔希是不是下一刻就会消失。
　　贺子墨改变了策略，乔希很快就察觉了。贺子墨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和他在一起时整个人温和又洒脱，眼里全是他，和书里那个冷面王爷战场武神未来武帝截然不同。
　　正是这样的不同更让乔希心动。他本来还以为贺子墨放弃了纠缠，其实却是更加不动声色的一点点感化他。贺子墨会给他寻来医术古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低声给他念这些明明自己看一会就要睡着的书，最后还要乔希抽走书熄灭烛火给他拉好被子。
　　乔希心动过无数次，他甚至有想过，这也是神的把戏吗？为了让他留下愿意花费这么多心思去控制一个人？神的能力如此强大直接灭杀他不行吗？
　　乔希当然得不到答案，每次思考后他还是选择了沉沦。就算是假的，这也是一个，对他独一无二的，完全ooc了的纸片人。

　　赶不上踏青，但赶得上避暑。贺子墨在安城外有一处绝佳的避暑山庄，山庄内绿茵遍地，还有冰凉清澈甘甜的山泉水。
　　往年贺子玉都不感兴趣的，今年贺子玉能瞧见了，听说二人要去避暑，愣是一起蹭住。
　　乔希觉得这也挺好，贺子玉的药要常常更换，省的他隔三差五还要回城。但是贺子墨却难得的不太喜欢这个皇姐了，但是毕竟是亲生姐姐，贺子墨也不能说什么。
　　这一日，贺子墨称阳光太刺眼，让贺子玉在山庄内休憩，自己带着乔希去一处寺庙为父皇祈福。
　　旁人不知，他们清楚父皇身体开始一日不如一日了。贺子玉清楚自己的眼睛，倒也没有强求，随他们去了。
　　寺庙在一座安城外不远的山上，许多百姓都会来这里参拜。这个世界的帝王与神佛一样尊贵，但是在百姓心中各司其职，有些事情不能劳烦帝王还是得寄希望于神明，比如说求姻缘求子嗣求家庭和睦。
　　贺子墨来的很低调，走的后山小路，毕竟是当今帝王的嫡皇子，如果不是找借口拉着乔希出来贺子墨还真不会来这种地方。
　　寺庙的主持带二人到没有百姓能进来的院子里，默默退下了。
　　乔希和贺子墨在佛像前大眼瞪小眼看了一阵。
　　乔希：”你不是不信吗？”
　　贺子墨：“…这不是找借口吗…”
　　乔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净手上香，认真拜了三拜，“可以不信神明但是不能不敬神明。”
　　乔希把香插好，随口问道，“这是求什么的神？”
　　贺子墨一言难尽，“…求子的。”
　　乔希：“……”
　　贺子墨看着乔希脸色变了又变只能圆场，“咱们也不差姻缘…倒也不算求错……就是可能有点为难这个神了…”贺子墨顿了顿，“也怪这个庙没别的功能了。”
　　乔希：“你生？”
　　贺子墨：“你生，生多少养多少，绝对不嫌弃。”
　　乔希气的翻了个白眼，径自离开，“你找能生的去，我生不出！”
　　贺子墨连忙自己推着椅子追上，“乔乔，没试过怎么知道呢…别走啊…”

　　两个人回去的路上没有选择坐马车，而是贺子墨骑着黯血慢悠悠的往回走，乔希在旁边拉着缰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等等。”贺子墨忽然拉了拉缰绳，“前面地上好像有个人。”
　　乔希仔细瞧了瞧，出于医生本能就想上去急救，见贺子墨没有上前打算问道，“你认识？”
　　贺子墨看了他一眼不太情愿的回答，“端王的二儿子，叫什么不记得了，反正本人就剩个二了。”
　　乔希愣了愣，长久的安逸都快让他不记得剧情到哪一段了，整天只顾着谈恋爱了……
　　这个男人姑且叫他贺二吧，在乔希记忆中，这个人就是个二货，他一直看不惯贺子墨，出身比他好，是个残废还这么受关注，这次找了个茬就想去告状，路上突然发病，被人送回家后病倒口不能言三个月，错过了告状的最佳时期。
　　乔希真不是很想救，问道，“你有什么把柄落到他手上了吗？”
　　贺子墨毫不在意，“我最大的软肋就是你，除了你没什么能威胁到我。”
　　乔希点了点头。那想必那个茬也没什么用，以贺子墨的身份实力没谁能给他找不痛快。
　　乔希取出随身携带的金针，扎了两针，让贺二恢复了一些意识，“我可以救你，你想让我救吗？”
　　贺二闻言立刻点了点头。
　　乔希：“好。未来三个月不要找贺子墨的麻烦，能做到吗？”
　　贺二瞪大双眼看到了乔希身后骑着马的贺子墨，一阵惊恐，连忙点头。
　　乔希弯了弯眼睛，又扎了几针，止住了贺二的抽搐，“能说话了？说说吧，这次想告贺子墨什么状？”
　　贺子墨也不说话，就在乔希身后骑着马停在原地，表情有些愉悦。
　　贺二：“…贺子墨他……勾结外族！包藏祸心！”
　　乔希：“噗。”乔希一个没忍住，“你搞笑呢？”
　　贺二：“我…我亲眼看见他手下和蛮夷人交涉！”
　　贺子墨挑了挑眉，“什么时候？在哪里？”
　　贺二：“……小神医，你救了我，你可不能让这个杀神把我杀了！我可是为国为民！”
　　乔希点头，“你说吧，只要你回去保证三个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该说的不要说就没事了。”
　　贺二有些害怕，还是交代了，“上个星期在安城外一片管道旁的树林里。他腰间还别着定广王府侍卫的牌子！”
　　贺子墨没说话，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乔希。
　　乔希知道这个傻子也问不出啥，起身抬脚踹了一下贺二，“哪来的回哪去，找个大夫看看，遇不上我你至少瘫三个月。”
　　贺二见贺子墨真的不找他麻烦，“感谢神医！你的恩情我一定记得！”
　　乔希不耐烦，“滚滚滚。”
　　等看不到贺二，乔希才看向贺子墨，见他依旧一副思索的样子，“怎么了？”
　　“嗯……”贺子墨回神，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神态，就是一双眼里有些冰冷，“大概就是抓到个老鼠。”
　　乔希惊讶，叛徒？
　　乔希想到两个月左右后……王府会迎来一位不速之客。不过王府守备森严，没有翻起什么浪花，但这也说明蛮夷之地有人开始不安分了。没想到其实预兆来的更早。
　　因此再过一个月，在秋天，贺子墨带兵打了蛮夷一个猝不及防。
　　贺子墨就要走了。
　　这个认知忽然让乔希慌了起来，他总是刻意忽略一些事，可是想想夏末贺子墨可以尝试站起来了，等自己可以走路了，都不需要他的陪伴治疗了。
　　贺子墨收敛了眼底的冷意，伸手摸了摸乔希的头顶，“怎么了？”
　　乔希笑了笑，“没事，我们早点回去。”
　　乔希相信贺子墨，没有抓住叛徒都可以毫发无损，有了这个线索更加可以顺着摸索下去。

　　一个月后，天气没有这么热了，三人便一同回了安城。
　　这一段时间，贺子玉看了很多也听了很多，有些事她无论用眼睛还是用心都没办法欺骗自己。
　　“你们想好了？”贺子玉突如其来的问句问的乔希一头雾水，但是贺子墨懂了。
　　“皇姐可也想好了？”贺子墨反问。
　　“想好了。”贺子玉微微一笑，“子墨，你将来是国家的君王，才应该多想想。不过你想好了我也无话可说。”贺子玉把目光移到乔希身上，“小乔，以后把我当姐姐就行。”
　　乔希总算懂了二人在打什么哑谜，然而更加懵了，这就出柜了？这个时代不应该这么宽容啊！
　　贺子墨不想吃自己姐姐的醋，除非忍不住。他拉着乔希回了王府，嘴里忍不住嘟囔，“本来就是姐姐，不然还是啥？”
　　乔希只当他是个醋坛子，没有过多理会，一笑而过。
　　贺子玉看着二人的背影，笑容逐渐消失，她依旧记得亲眼见到的第一个人。乔希让她见到了第一抹光，也为她挡住了最刺眼的那一抹。他笑起来比第一缕光还要好看，但是好像只有对着贺子墨的时候才有真实的温度。
　　这不算太久的山庄之行让贺子玉认清了自己，也认清了乔希和贺子墨。她理解贺子墨的情感，没有办法对他指手画脚，那也不是她安宁公主能干出来的事。她只是需要好好的静一静，消化一下这一段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