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苏》筱韵

28、过去

　　“我派人跟踪过他。”花绣喝了一口茶方刚泡好的茶。不看一眼惊讶的方苏儿，接着：“可是除了鬼月没有一个人回来过。鬼月说，花上的朋友有太多了，而且都是那种愿意为他舍命的那种……”
　　“他的朋友多？”方苏儿有些吃惊，公子的过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看来她才仅仅只是知道了冰山的一角而已，公子太神秘了，他所经历的事情究竟有多少？不过听卫辛说过，公子以前杀人不眨眼。那为什么还有人说公子会有那么多人愿意为他而舍命？
　　“大多都是女人。”花绣补充道。
　　原来如此，这就说通了。方苏儿心理说道。“不过，他是真心爱卫锦的，他也仅仅只是在利用我而已。”方苏儿说起来有些心酸。
　　“不是的！撒谎，你撒谎，一定是的！！他才不会喜欢那个贱女人！”花绣站起来。
　　“其实我们都不了解卫锦对不对？仅仅只是因为她也同样爱着公子，所以就恨她。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她是为了回家，和心爱的人一起生活。可卫锦却要因此要去杀掉公子。不然她就永远回不去。”方苏儿低声道。
　　“什么？”花绣没听清楚，“你是说，卫锦要杀花上？”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公子已经出现在身边，怒视着方苏儿，“你管卫锦的事做什么？”
　　方苏儿站起来，有些慌张，她第一次看到公子这么生气，“我……我听卫辛……说的。我没有管她的事，我只是……我只是……说说而已……没有恶意的！”
　　“说说而已？卫锦是你在茶前茶后闲聊的话题吗？”公子吼道，“你们凭什么这么说她？”
　　“对不起……公子……”方苏儿含着眼泪，“但是……但是……”接着脸色立刻就变了，比公子还大声的吼：“你也不至于用这么凶狠的眼神看着我啊！我们是不够了解她，但是我知道，她对你的爱和你一样，我知道你们两个都很苦，我不想干扰你们！！我只是不想看你整天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吹笛子还不想让我们知道你在担心，你干嘛要藏着掖着？当初……”话说到这里方苏儿欲言又止，推开公子跑了出去。
　　知玉，到现在提起你我的心还在痛……就像之前一样，一寸一毫都没有减少过，或者我还能预感到，你竟然要回来了。
　　“碰！”
　　方苏儿推开花绣的房门，这时候琉璃已经醒了，看到方苏儿进来满眼欣喜，“苏儿……”
　　方苏儿拿好自己的行李，没听琉璃说什么就又冲出了屋子。
　　我自己也行，我自己去也可以！才不要和那个家伙一起！！那种人有什么好留恋的？大吼大叫的，张口一个卫锦，闭口一个卫锦的……我才不想当你们之间的阻碍呢！你们要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好了，和我没关系！！
　　用轻功一口气跑出了月城。大雪还在漫天的下，就算遮住了眼前的路方苏儿还在奔跑着，她拼了命的要远离公子，公子心里……可是只有卫锦一个！不要公子对自己好一点就拽起来了，其实在他只是在利用自己而已！
　　方苏儿忽然觉得脸上一热，停下脚步摸了摸脸，眼泪已经留下来了。
　　自己什么时候已经这么爱哭了？总是在因为公子的事而流泪，以前的自己……可是从来都不哭的啊！
　　“你心里……公子占什么位置？”卫锦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方苏儿回头一看，卫锦手上正轻轻的把玩着自己的一缕长发，表情淡淡的，似是在微笑，似是在哭泣。方苏儿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自从那天走后，一直都没有离开他的身旁？”
　　“这个你应该不需要知道。”卫锦站在了方苏儿面前，近距离的看着她发现她的眼神里藏着太多的无奈与伤痛，但是她依旧是淡淡的，这个令人看一眼就千年难忘的女人，竟然比想象中还要美那么多倍，刘海遮住了她微蹙的眉头，大雪之中更是难以猜透在朦胧之中的她的思绪，是在想公子吗？是在嘲笑方苏儿自己逃了出来了吗？是在思念自己的家吗？
　　方苏儿忽然拉住卫锦的手，这让卫锦也有些吃惊，方苏儿就在下一瞬间抱住了卫锦，淡淡的血味缠绕在鼻间，“这就是公子多年前的味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知？卫锦……你就那么爱公子？爱到让他心中连我的一席之地都没有？”
　　一种特殊的香味让卫锦的心轻轻一颤，“这就是白朔现在的味道？”
　　方苏儿推开卫锦，看着她，“你找我做什么？”
　　“我想看看你的过去。”卫锦轻轻地说。
　　这句话引得方苏儿一愣，“什么？”
　　“不光你现在的，还有过去的，你的前世。我有这种力量，可以探知到你的不同，你有两个前世，对不对？从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知道了。”卫锦摸了摸方苏儿的脸，“以此作为代价，我可以让你看一看公子的过去。你愿不愿意？”
　　公子的……过去……方苏儿摇了摇头，“不，不不……”方苏儿倒退着摇了摇头，“公子是不会让你这么做的，而且……我现在想要和他脱离关系！我……不不不，我想是想……但是……我不行……不能这么做……公子不愿意让作为‘别人’的我去探知他的过去的……”
　　卫锦的表情还是那样的淡定，她摇了摇头，“你永远不可能和他脱离关系。我等你的回答。”转身，消失在风雪之中。

　　“你在搞什么？！”琉璃夺回自己要扇公子的脸却被公子死死抓住的手，“你竟然那样对待她？”
　　“是她自己愿意跑掉的，和我没有关系。”公子哼了一声。
　　一听这话琉璃更气了，抓住公子的衣领大吼：“你说什么？不是你害她走的那是谁？”
　　“她现在……应该没走远。”花绣走了过来，“我已经让鬼月去追了。他一定会找到……”
　　花绣的话没说完，琉璃就冲出了房间：“你不愿意去找，那就是代表你让步了！！”
　　花绣看向公子，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了，花绣抿抿唇，“花上……你……是不会喜欢那个方苏儿的吧？她没我漂亮，又没我厉害，更重要的是，她没有我这么爱你，这么多年，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你永远都比不上她。”公子瞪了花绣一眼，推门出去了。
　　花绣还想说什么，但是当门一关上，她的眼神立刻就变了——必须要铲除这个方苏儿。

　　永远都不能够和公子脱离关系……方苏儿叹了口气，心想，其实我也不想啊，非常不想。但是……因为我，公子那么痛苦，如果不是我那天出现，他就会和卫锦一直在一起，卫锦就不会误会他而离开。别人都没有注意到可我注意到了，公子眼里那竭力掩盖下去的不舍，像是要把他的心整个都扯掉的痛苦——是我害得！都是我害得！
　　方苏儿顶着风雪向前走了几步，撞到了一个气喘吁吁的怀抱里，抬头一看，正式公子！！他红着脸低头看着她，就像是当初刚刚见面时的那样，很害羞。
　　“公……公子？”方苏儿有些吃惊。
　　公子轻轻叹息了一声，“你不冷吗？在这样的……”
　　“我也不想的……”还没等公子的话说完，方苏儿一下子扑进了公子的怀里，大哭起来，“我也不想和公子断绝关系……”
　　公子一愣，轻轻抱住了方苏儿，“谁要和你断绝关系？是你自己这么想的吧？”
　　方苏儿把头埋得更深，“我想和……公子断绝关系……但是……但是……”卫锦来的事不能说！！“办不到……”
　　公子将方苏儿抱得更紧，“那就算了。”
　　呃？是想要我留在他身旁吗？是想要我留下……吗？方苏儿点点头，“恩。”
　　公子把自己的那件华紫色长袍披在了方苏儿身上，红着脸把头扭了过去以躲避方苏儿略带欣喜的眼光，“走吧。”
　　方苏儿应了一声，挽住了公子的胳膊，这让公子更加难为情了——虽然他的嘴角有一抹没能掩盖过去的笑意。
　　“十二朔……”这个冰冷而无情的声音来自站在远方的琉璃。
　　回去的路上，方苏儿突然说：“我想知道公子的过去。”
　　公子立刻顿住了脚步，手从方苏儿手里抽了出来，“这没什么好让你好奇的。”语气变得更加冰冷。
　　“卫锦知不知道？”方苏儿扭头看他。
　　“你应该记得回去的路。”说完就消失了。
　　他果然还是不想让我知道。方苏儿叹了口气，公子的过去，是不是很沉重？而在那样的时刻，为什么陪在他身边的人不是我？为什么公子喜欢的人不是我……这时才猛的反应过来，“我……我这是在想什么？”是在吃醋吗？在吃卫锦的醋？
　　“啊啊啊啊啊！！太烦人啦！！”方苏儿红着脸大喊一声跑走了。
　　苏儿身上有卫锦的味道，她刚才见过卫锦了。公子想着，踏上了一棵很高的枯树，那树足有几十丈高，几十人才能将其环抱得住，公子落在上面，因为有积雪不小心滑了一觉差点没摔倒……
　　“卫锦！！”公子喊了一声，环顾四周。
　　卫锦从一个树杈后走了出来，站在公子面前，长风吹起了她散漫的长发，美得像是从天而降的女神，只有在见到公子时，她的眼神才会从淡漠转化为深情，“我就知道你会来找到我。”
　　“卫锦……”公子向前一步，语气有些焦急，赤色的眼珠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就没离开过，“那天为什么要走？”
　　“你真正喜欢的，不是那个方苏儿吗？”卫锦掩面轻笑，“我们之间的红线早就已经被扯断了。我们是不可能的了，我迟早有一天会来杀你的！”
　　公子一脸的无所谓，“我早就知道了。但是……就算知道了……我深爱的人一直都是你，卫锦！别再离开我了！”还没等卫锦向后躲，公子就抓住卫锦的手将她拉进了怀里。
　　卫锦先是有些拒绝，之后就紧紧抱住了公子，“白朔……”
　　“和我在一起，我不管什么红线断不断，我只要卫锦不要离开我！卫锦……你会一直保护我的！”
　　“白朔，有时候……不是你我的坚持就能决定的，我不得不这么做……”卫锦一拳穿过了公子的腹部，从后背露出了自己鲜血淋淋的爪子，在公子震惊之余猛地抽出手来，跳上更高的树枝，离开了。
　　公子倒了下去，从那么高的树上倒了下去，他的双眼一直注视着卫锦离开的地方，是的，卫锦知道自己的一切，然而他却对卫锦一无所知，他爱她，这样真的就够了吗？卫锦肩上到底背负着什么样的重任他不知道。
　　卫锦会保护他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拼上性命去保护他的。
　　然而就是这样的卫锦，却用她的手贯穿了他的身体眼泪顺着风而飞上了天，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泪花散落了一地，混在了血水之中。他闭上了眼睛，好像就这样结束掉自己的生命，但是仅仅是这样他还是死不了，神的力量庇佑着他，他死不了。
　　卫锦头也不回地走在风雪中之中，脸上带着无尽凄哀的笑容，“就算是这样……在你那最心爱的哥哥死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了，我也……不想再自欺欺人。”

　　“啊呀啊呀，第一次看见小锦妹妹哭呢！真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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