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久则征

5、第五眼

　　Chapter 5

　　周日，韩秉宗将午餐订在一家消费不便宜的日料店。
　　初昕对吃的并没太多的讲究，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也不挑，所以韩秉宗就只是冲着店内环境不错挑的这家，而且特意要了包间。

　　包间的装修别具风格。
　　初昕走进来后，看了眼四周，便问道：“这家不便宜吧？”
　　韩秉宗：“还行。”说着将菜单递给她，“你看看想吃什么。”
　　初昕笑道：“难得有宰你的机会，那我就不客气了。”

　　午餐进行到中途时，韩秉宗问起初昕的面试情况。
　　初昕答：“进了，国庆后开始上班。”
　　“那你还能休息不少日子。”韩秉宗顿了顿，状似不经意问，“下午应该没什么事吧？去看电影？”

　　初昕抬眸瞥他一眼，咽下口中的三文鱼，道：“就我们俩吗？怪怪的。”
　　韩秉宗顿了下，随后道：“我们俩一块看电影看得还少吗？”
　　“谈恋爱的时候当然不一样。”

　　确实，他们虽然从小一块儿长大，但像看电影这样的娱乐项目，还没谈恋爱时就不会只有他们两人一起去，小时候是由家长带着，大了些就和朋友们一起。

　　韩秉宗垂下眼睑，盯着餐盘里的生鱼片，斟酌用词，片刻后，道：“也许看着看着，就跟谈恋爱时一样了呢？”
　　他说完，抬起眼眸，想看看初昕的反应，却见她正拿着手机发消息，半晌才抬起头，“你刚才说什么？”

　　韩秉宗：“你都不听我说话？”
　　“这不是正好有消息么。”
　　“谁啊，让你吃饭都不专心？”

　　初昕停顿了片刻，开口前似乎有些犹豫，只是韩秉宗被自己一起一落的情绪影响着，没有留意到，只是听她道：“国外的一个朋友。”
　　“这会儿他们那儿是半夜吧？”
　　“是啊，熬夜写论文呢。”

　　韩秉宗又说回看电影的事儿，“到底去不去？”
　　初昕倒也没再纠结只有他们两个人氛围怪不怪的问题，问：“最近有什么好看的吗？”
　　她说着，拿起手机看最近上映的电影。

　　韩秉宗有提前了解过，但说实话让人有点儿期待的电影都把档期安排在国庆，九月底基本没什么能让人提起兴趣的电影。
　　只不过韩秉宗的重点没放在电影上，所以也不管好不好看，指着屏幕上一电影道：“这个，评分不错。”

　　初昕半点兴趣都没提起来，“文艺片啊……我这人艺术细胞不行，欣赏不来。”
　　韩秉宗想了想，又指着另一部道：“那这个呢？这男演员最近挺火。”

　　初昕依然是一脸嫌弃的表情，“评分只有六点多的爱情片，这还是购票网站上的评分，虚高得很。”
　　韩秉宗一时没辙。
　　初昕又道：“我看国庆上映的这些不错，要不国庆假期再去看吧，叫上学杉和子毅他们，可惜啊，琳琳估计是没法过这个国庆假期。”

　　韩秉宗顿了下，说：“国庆就再看国庆上映的这些，今天看今天的，就这个爱情片吧，正好我们公司在找代言人，宣传组似乎有意向谈下这个女主演，你陪我去看看她业务能力怎么样。”

　　“你们公司？代言什么？”
　　“还能什么，游戏呗。”
　　“哦哦，”初昕了然，又道，“但我看这电影评分，想来这位女演员的业务能力不太行。”

　　初昕是真的兴趣不高，但在韩秉宗的百般劝说下，又念及下午确实没事，就应了下来。
　　韩秉宗唇角微勾，“行，那我订票了。”
　　爱情片么，就算再烂的爱情片，总有那么一点儿氛围在。

　　然后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刚买下电影票，初昕就接到了陈尚琳丈夫的电话，说是陈尚琳发作了。

　　陈尚琳的胎位不太正，所以打一开始就决定剖腹产，手术日期定在下周五，只是没想到今天就开始发作，手术就不得不提前。
　　好友要生产，电影自然泡汤，初昕当即就要去医院。
　　韩秉宗跟着起身，“我送你过去。”

　　两人到达医院时，陈尚琳已经进了手术室里。
　　手术挺顺利，她产下了一个女儿。
　　孩子被抱出来时，初昕与韩秉宗都在手术室外，不过小婴儿被她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围着，初昕站在外围，跳起来看了眼才看到小婴儿红通通皱巴巴的小脸。

　　她感慨道：“哇，琳琳居然做妈妈了。”
　　韩秉宗垂眸看她，“而你蹦蹦跳跳的还像一个小孩。”
　　初昕回头瞪了他一眼。

　　小婴儿很快被护士抱走，陈尚琳则还要缝合伤口，没那么快出来。
　　初昕听到陈尚琳的婆婆轻声抱怨了句：“怎么是个女孩啊……”

　　初昕微微皱眉，转头看过去，看到陈尚琳的丈夫回头瞪了他妈妈一眼，但是这话已经被陈尚琳的妈妈听到。
　　陈尚琳的妈妈黄老师是初昕他们高中的教导主任，以严厉闻名，初昕与陈尚琳能成为好朋友，有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两人都有一位严厉的母亲，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黄老师当即就拦在陈尚琳婆婆身前，冷着一张脸道：“你什么意思？嫌弃女孩？非要有个儿子才能继承家业？可我看来看去，也没看到你们家有什么家业需要继承吧？”

　　初昕往韩秉宗身侧靠了靠，小声道：“黄老师这张嘴真是不减当年，别不是要吵起来吧……”
　　韩秉宗把初昕往身后拉去。

　　好在，他们并没有真的吵起来，陈尚琳婆婆似乎有些怕黄老师，被她这一怼之后虽然脸色很黑，却也没说话，被陈尚琳公公拉到一边，而陈尚琳丈夫则打圆场道：“没有没有，哪能嫌弃啊，我妈没这意思。”
　　黄老师也被她丈夫劝住，“少说两句少说两句。”

　　之后陈尚琳丈夫就把他爸妈拉到了别处去，而黄老师则向她丈夫抱怨道：“当初就不该答应这门婚事，你看看他们，这都是些什么人？”
　　她丈夫劝道：“算了，小赵还是明事理的，你刚才这话说得，弄得小赵多尴尬。”小赵就是陈尚琳的丈夫。

　　“小赵明事理有什么用？我不是看不起乡下人，但他这个妈……我早就说了，就得找门当户对的，当初我就不应该松口。”
　　“琳琳又不跟公婆一块儿住……”

　　韩秉宗把初昕拉远，后边他们说了什么初昕就没再听到。
　　“人家的家事，你怎么还八卦地听上了。”走远后，韩秉宗道。
　　初昕小声嘀咕，“他们总强调门当户对。”

　　韩秉宗道：“黄老师也没说错，得亏琳琳不跟公婆一块儿住，要不然天天跟她那个婆婆处着，可不得头疼？所以还是得看对方家庭。”
　　他顿了顿，又说：“就像我妈，做起婆婆来一定特别优秀。”

　　初昕：“……”
　　她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可惜儿子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