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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2 章 ...

  •   第十二章
      南贺川的一把火,把带土烧得焦头烂额,郁郁葱葱的山野旷地如今焦黑一片,原本还算板正的建筑楼被烧得只留下一个残骸框架,所有玻璃被气流炸毁,一个个黑洞洞的窗口像是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嘴。
      消防和救护车的车灯把夕阳覆盖下的南贺川打得湖面赤红一片。消防还在调查起火原因,带土只能站在外面不远处,一边等卡卡西了解情况,一边看福利院的修女和问询的消防员聊着什么。听闻起火时,修女正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处理一个新来的孩子的手续,因为房门紧锁,修女开了阳台的门才得以生还。只是手部灼伤严重,怕是需要一段时间治疗。
      带土坐在自己改装过的雅马哈上,只觉得又是兵荒马乱的一天。
      同样兵荒马乱的还有柱间。
      自总监办公室出来后,他就匆匆赶往了池袋。这里往年盘踞许多无所事事的小青年,靠近住宅区的地方有一个魄落公园,但是在另一侧,又是不一样的情况。
      十年前这里曾经是一片荒地,后来羽衣一族拿了钱投资开发,这十年也算做了点东西,声势不大,闷声发大财。之前斑出手收拾了羽衣一族后,这一带落在斑的眼里,依附在繁华街区的边上闷声发大财的做法依然不太上台面。
      带土和火核腾出手的时间将这块地的势力配合了泉奈的手段,这些日子翻了页,最终收入了宇智波的口袋里。斑一直想着有时间把这一片规整一下,又一直没什么时间。福利院加歌舞伎町的事一耽搁,无人放心上,倒也被泉奈领着带土管得像模像样的。
      许多生意翻上了台面,各路人马寻得了商机,柱间再来,发现此地不仅少了不少混子,连洋人都开始进出了。
      这次的事,也就出在这批洋人身上。
      上面接到了线人的情报,说这批洋人里有一个国外来的军火商,此人在国外生意做得很大,黑白两道通吃。只是前一阵,他国的黑白两道因一些利益导致哪怕只是互相利用而维系的和平也终于破裂,身处□□,却也给打压□□的高层提供枪支弹药的男人一时在自己的地盘上开始被动起来。
      虽然具体不知里面的勾连,但根据柱间分析,想是这贪心不足的军火商被当了愣头青,自己阵营的拽着他试图把事平了,也泄了他两头吃红利的愤,对立面的人则因为平日冠冕堂皇惯了,生怕这军火商和他们鱼死网破。一想杀鸡儆猴,二则是杀人灭口。
      所以哪怕他逃到了亚洲的小岛国,对面都没打算放过他。
      本来警政厅也没有打算多管,但恰好就是福利院起火前,在池袋的商业街上,仇家追着他闹出了不少动静,这军火商毫发无伤,但闹出来了,就不能不管了。
      柱间不太清楚里面的弯绕,也不知晓此地已归宇智波,一路上有点愁心。洋人若相安无事,那也没什么,但一旦出事,天皇脚下的规则律法没办法直接去约束这些金发碧眼的洋毛子。何况这次除了了解情况外,还要先帮他把那些袭击他的抓出来。
      上面明确下了指示,暂时不处理这个军火商,但要通过军火商把他身后原本合作过的那些大鱼抓出来,交还给他们国家,由着他人处分。
      晔山告诉柱间,这次如果成了,两个国家之间,甚至都会有一些利益往来,这对天皇与将军来说那是只有赢这一个结局的。
      柱间在池袋西街口下的车,想了又想,特意没有穿警服,只带了一张警官证。
      街头已经恢复了日常的模样,完全想不到这里也曾经小面积的枪林弹雨过,连被炸毁的店铺都已经有人开始重新修缮了。
      他顺着地址推开了一家西式茶品店的店门,大堂里生意依然在做,金发碧眼的服务生用着一口怪调日语客客气气地问:“这位先生,请问几位?”
      柱间也客气:“就一位。”
      “这边请。”
      “我临时走来,到处看看。”柱间坐到了靠窗的一个小方桌,也许是因为才出过事,所以店里没有生意,“你们这有什么推荐的套餐?”
      他没怎么看菜单,自己其实也没有喝下午茶的习惯,何况临近晚饭的点,食欲点也不在这些精致的甜食上,犹豫了一下,在店员的推荐下又追加了一份咖啡。
      空荡荡的大厅,几张空桌椅,柱间和店员两人。
      到咖啡和甜品送上,柱间搅了搅咖啡,“刚刚看了看菜单和店面介绍,之前也听身边的人说过这家店,但是今天一看,生意不太好?”
      服务生彬彬有礼:“今天白天这里出了一些事,想来客人也看到了,街头许多地方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毁坏。我们平时都以服务名媛千金,知道这里不安全,自然没什么生意。”
      柱间点点头,说:“确实是这样,是出什么事了?老板没事吧?”
      服务生没有直接回答柱间的问题,只是笑着说:“老板没事。”
      柱间本就是随口一问,也没指望能问到一个喜欢乱说话的。当即也不再多追问,专心吃起了眼前的东西。
      一直到连咖啡都喝干净,坐了有小半个小时,除了一嘴清甜什么都没尝够。他拿出钱包,说:“结账吧。”
      服务生垂眼,手里托着托盘,里面放着账单,礼貌地问:“您好,一共消费了三万。”
      柱间才要拿卡给他,就听到他问:“还有一件事情,在结账的时候老板都会让我们问一下客人们对于餐品与服务的评价,如果客人您有什么建议或者意见都可以告知我们。”
      “是老板让你们问的?”柱间倒是有些新奇。
      “本店自开张以来都是如此,所以才会有固定的客人上门。每一期菜单与客人的习惯都是可以根据客人们进行定制与调整。”服务生说。
      柱间倒是笃定了,他意识到这洋毛子或许也是在等个什么人,“我觉得,虽然名声在外,但是到底还是差了点很重要的东西。虽然在日本,服务到客人的口味是很实际的事,但大部分的回头客愿意自己跨入店门的,恐怕也是要在这里寻到一些归属感。这归属感不是迎合口味,而是真材实料地做自己才能体现出来。您说我说得对吗?”
      服务生听着这种一语双关的说辞,眼睛都不多眨一下,只是垂眼笑着沉默,直到柱间说完,才说:“客人说得确实是有道理。”
      “作为今天来店里的第一位客人,果然来路不一般。”服务生才说完,通往二楼的窄楼楼梯上就下来了一个人,西装笔挺,器宇不凡。
      男人走到柱间这一桌,说:“恭候多时了。”
      柱间看清了男人,和晔山给的资料也确实对得上。柱间神色淡淡的,语气坦然,说:“那Aria先生等着的是敌是友?”
      男人笑起来的感觉让柱间总觉得很熟悉,却又寻不到影子。较之于大部分西方人五官轮廓深邃,这资料上显示叫Aria的男人相对要温柔一些。
      “在这片地界上我没有友人。”老板拉开椅子坐到柱间对面,“只有短暂的合作方,和永远的敌人。”
      柱间将警官证摸出来放在了他面前,说:“那我也直接表明立场吧,我应该是你这边短暂的合作方。”
      “日本的警方确实……”男人了然的模样。
      男人的动作很少,他甚至没有多瞥一眼那张警官证,但柱间也明显感觉出了他的胸有成竹。
      “问一件事情,可能有些话不对版。”柱间双手拢在宽袖里,也下意识地藏起了肢体细节动作,“怎么想起来这里开这么一家店?”
      “自然是因为亚洲的女性值得这样的服务与口感。”男人看向身侧落地玻璃外的街景,“谁不希望美人展颜。”
      柱间说:“是在故乡有什么牵挂?”
      男人坦然回道:“没有。就算有,现在应该也已经不在了。”
      柱间沉默片刻,问:“那既然是这样,虽然也没有后顾之忧,但是在这里,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
      “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你们吧?”男人接过了服务生才送来的茶,“是你们日本人喜欢的茶,特意烹了很久,尝尝。大和警官也算我们店里的头一位单独开菜单的贵客了。”
      柱间捧起了热茶抿了一口,眉睫被茶雾氤氲,留下了一层浅薄的坦荡与洒脱。男人隔着这么一点捏不着的残影看人,眼里沉着些嘲讽。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柱间放下陶制的茶杯,“今天登门拜访,就是想看看你的意思。黑白本就两道走,哪怕合作也随缘就好。茶很不错,放下身份有幸一叙也是很好的事情,希望往后还有机会再喝上一盏。”
      男人从西装的内袋里摸出了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柱间,这洋人戒备心满满,可柱间他们祖先留下来的那些礼仪规矩倒是学得十分到位。
      名片上的名字不是资料显示的奥瑞亚,而是拉斐尔。
      男人知晓柱间的疑惑,他说:“Aria只是个化名,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觉得你会理解。”
      柱间不动声色地收好名片,把自己的名片也递给了他,说:“那我以后就直呼其名了。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哪怕是假名也人如其名,早年的贵族后裔有如此格局和气度,让我十分佩服。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联系我。”
      说完,他就拿出钱包里的钱,抽出三张一万的纸币放在了桌上,“今天就先不打扰了。”
      男人抬手止住了他的动作,“不用,这一单已经买过了,有空的话可以再来坐一坐。您很有意思,我很期待。”
      柱间落落大方地收起了钱,由着男人起身将他送到门口。

      服务生看着柱间离开,转过身,对站在门口的男人点了点头,说:“忙去吧。”
      “好的,拉斐尔先生。”穿着西装的男人恭恭敬敬,将柱间的名片摸出来给了这位真正的拉斐尔,“那么下一步怎么做?日本的警察也已经出手了。”
      “不怕。”服务生打扮的拉斐尔笑着拿出手机拨了个号。
      那头接得很快,“哪位?”
      “斑。”拉斐尔靠着墙,看着外头人来人往,夜幕真正降临,沿街未被损坏的路灯一瞬亮起,“你说的那位警官上过门了,没有人跟着他们,我们三方料理得都很干净。”
      电话那头的斑冷笑一声,说:“那就好,过两天我抽空来。”
      “啊对了。”拉斐尔忙声喊住他,“你的警官大人在店里消费三万,记得来结个账。”

      柱间缓缓散步到街口,坐回了警车里,这才呼出了一口气。
      他摸出了拉斐尔的名片,也打了个电话给警政厅的晔山。
      “那边已经谈好了,我让你帮我查的事情有什么说法吗?”
      晔山回得很干脆:“监控里确实有宇智波的人进过他们的店,帮你查了,这地方本来管辖在私下还是归属于暴力集团羽衣氏的,但是前一阵归属权更改了。”
      柱间默默地听着,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将车上放零钱和小物件的小抽格打开,摸出了张斑的照片,照片上的斑还是少时模样,是十年前那个监狱门前的监控拍下的画面,后来被他费了一番周折截了这么一张默默封存多年。
      柱间的手指慢慢摸过照片上那张还带着稚气与高傲的脸。

      虽然明知两个人走在不同的道上,多年来互相猜忌隐瞒,又纠缠颇深。
      但柱间也很清楚,这般斗智斗勇,你来我往,走到最后怕是要分道扬镳吧。

      如今联手的局势都不愿坦诚相待,你就没想过有一天真的与我并肩吗?
      柱间无声地问着照片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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