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狐妁

8、终于知道自己被骗

　　我没想到十日后会再见到齐少。他看起来不太好，在绫罗绸缎包裹下，整个人瘦得像要羽化成仙的样子。五殿下冲我笑笑，招呼道：“张盟主，几日不见，倒是越发神采飞扬。”我完全无视五殿下，大步上前，拉着齐少的手臂，仔细端详：“怎么瘦了那么多，他欺负你了？”齐少本来红着眼圈直勾勾盯着我看，等到我拉住他的手臂，却突然挣扎起来，煞白着一张脸，扭头不看我。
　　“呵呵呵，不过几日不见，张盟主未免太热情，毓飞身体不适，不宜劳累”，五殿下一把搂住齐少往后退开。我沉下脸，还未说话，身后的八卫齐齐亮出兵器。看看，做盟主就是这点好，我只要一个脸色下面的人就知道什么意思，为何有那么多人要做那人上人，权势地位是好东西啊。五殿下视若无睹，挥开围上来的侍卫，嚣张地低头在齐少脸上亲亲说：“相请不如偶遇，既然遇上了，不如一起喝杯茶，毓飞可想你得紧，呵呵。”我握紧拳头，铁青着脸吩咐八卫留在楼下，只身随五殿下上了楼。
　　关上门，坐下喝茶，我的脸色瞬间平静下来，看不出丝毫波动。五殿下搂着齐少在一边坐下：“怎么样，这盟主做得如何？”我喝口茶，淡淡道：“尚可，新收了八卫，是可造之材，不过尚需时日调教。”“你这厮忒会作假，做这南方盟主是绰绰有余，此次南下可是为了那碧海一鸥燕翎空之事？”五殿下一手把玩着齐少漆黑的头发，一边缓缓说道。“正是，据说这燕家富可敌国，殿下恐怕也为此事烦恼罢”，我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茶道。“哈哈哈，本王正烦恼着，这老天可不是把你送来了，看来你我需再度联手”，五殿下大笑着说。
　　齐少自我俩谈话开始就睁大着眼睛，似乎完全不理解我们何以变得如此亲近。到此刻才终于明白了的样子，惊诧不敢置信的目光直直看着我，张大嘴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少爷，不要这样看着我，你之所以走到这一步，完全是你自己选的，我既没有逼你跟我私奔，也没有逼你跟着殿下走，所以，怨不得别人。倒是我，有一句话提醒你：五殿下有权有势，难得对你有点兴趣，好好抓住了，这辈子自然有你好日子过，若是再犯糊涂，可是神仙也救不了”，我无视齐少震惊的眼神，自顾自地淡淡说道。
　　“呵，想不到张盟主如此看得起本王，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跟本王？”五殿下眯起眼睛打量着我道。齐少突然站起来，用力过猛，以至于五殿下没来得及捉住。他扑到我身上，一只手死命地往我脸上抓：“不，你是谁？你不是小丙，你是谁！”他大声叫着，声嘶力竭，拼命般要撕下我脸上不存在的□□。我一把抓住他的手，皱起眉头，这个样子太难看了，而且声音会让外面的人听到，在八卫还没有完全被我驯服前，我还要努力扮演好正直重情义的好形象。我点了齐少的穴道，扔回给五殿下。“说实话，我有个疑问，以殿下的眼光，怎会看中他呢，张某实在不解？”我整了整弄乱的衣服，问道。
　　“哈哈哈，你果然是本王的知音。本王也不瞒你，他老子在朝中一直看本王不顺眼，整天在父皇跟前给我难看，此次我带了他儿子回去，呵呵，你猜礼部尚书大人是什么表情？”五殿下一把将齐少丢在边上，看着我笑得那个邪恶。我看了一眼齐少，可怜的少爷，这五殿下阴险狡诈并不在我之下，跟着他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这倒是我考虑不周，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您就自求多福吧。“说到这里我倒是很佩服礼部尚书大人，那老家伙回去就宣布，次子齐毓飞病重身亡，然后认了个私生子，最好笑的是，每次见了本王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掉转头就走，连本王叫岳父都没听到呐。”五殿下哈哈大笑，一边拍着桌子，满脸促狭，看起来直率爽朗，但我知道在这下面隐藏的是如我一样阴沉的心机。
　　“这燕家在朝在野都有很大的势力，五殿下未免太看得起我”，我低头呷了一口茶，转过话题说道。“燕家门生众多，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此次暗访惟有拿到燕翎空通敌卖国的确凿证据，方能彻底除去燕家。风闻燕翎空极为疼爱体弱的幼弟燕折空，相信以张盟主的手段，接近燕折空并非难事罢”，五殿下缓缓道来，居然毫不忌讳，俨然把我当成心腹的样子。这燕家之事我自然知道，而我看中的是燕家偌大的财富，自我当上盟主后，便发现要壮大自己的势力，没有钱那是难上加难，是以我略一调查便把目标定在了燕家。相比较而言，燕家子息不旺，前燕相死后，除了年方二十的少庄主燕翎空，其弟燕折空，便只有一妹燕歌。而此次，燕歌招亲的请帖一发出，无疑是给正要睡觉的我递了枕头，正中我怀。
　　只要我娶了燕歌，这燕家迟早是我的，这偌大的财富也会成为五殿下日后的助力。虽然我不愿意卷入朝廷斗争中去，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已不能幸免，既如此，选择支持胜算最大的五殿下，或许是我现下最明智的投资。
　　走出房间的刹那，我淡淡瞥了一眼齐少，他瞪得几乎碎裂的眼睛直愣愣地锁住我，那黑色的眼眸里是深不见底的绝望。其实如果无损我的利益，我希望他可以好好的，毕竟曾经对他的痛恨并非强烈到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地步，然而遗憾的是我对此爱莫能助，我不能对五殿下说出任何善待齐少的话，那样只会让他成为我的弱点。好男儿自当自立自强，不管用什么手段，起码要靠自己的力量直立于天地间，连起码的生存能力也没有的人不配活着，更不配生为男儿，命运从来只在自己手中，所以，我从不怨天，也只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