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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绫香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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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临安最大的布坊,已经有三十多年了,那时候应该是和其他小布庄一样,做些小本买卖。”叶莲英和晁卫站在绫香坊门前,旁边人来人往。
“现在可不一样了,第一大布坊,也不知道还做不做老本行。”晁卫摇着扇子,走了进去。
“二位公子,想要什么料子呀?这月新上的货,给女眷选上几匹?”一女子走过来。
“我找你们老板,有笔大买卖,要见面商量。”晁卫摇着扇道。
“哎,好,今日您二位也是来的巧,我们老板就在楼上,请随我来。”
上了楼梯,转过拐角,二楼的布置稍显华丽。各色的绣球花从堂中垂下来,房间的尽头,还有一个戏台。晁卫盯着那戏台上下打量了一番。半人高的台子,铺着红色的台布,角落里还挂了两件戏服。“老板平时爱看戏,便自己搭了个戏台子,有时会请戏班子来唱戏,二位,这边走。”
女子引着二人拐过走廊,进了另一个房间。
房门关着。“稍等,”女子转头去敲门,“薛老板,有两位公子找您,说有买卖商量。”
“买卖?让他们等一下。”酒杯落桌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谁找我?”酒味随着声音跑出来,突出的肚子让人难以忽视。晁卫用扇子掩住了鼻子。
“薛老板,我们想和您谈笔生意,保您稳赚不赔。”叶莲英拱了拱手。
“哟呵,稳赚不赔,那我倒是想听听,是什么生意?”
“不急。”晁卫掀了掀扇子,“听说醉香楼的桂花酒,今日开窖,不如我请大家去尝个鲜,再慢慢商议也不迟。”
“好!醉香楼。走!”薛老板哈哈大笑了两声,拍了拍晁卫的肩膀,晃悠着走了。
晁卫:“……”
醉香楼内。大堂中央,几位曼妙婀娜的姑娘正翩翩起舞,前面放着几坛酒,浓郁的酒香环绕了整个大堂。
“这醉香楼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坊间传这桂花酒酒香四溢,香飘十里,我看还差了些火候。”晁卫摇扇道。
“这位公子,您这话可就错了。十里飘香,肯定是有的,不过那得是开了坛的。”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子走过来,轻纱遮面,依然掩不住姣好容颜。薛老板看看台上的,又看看台下的这位,眼珠子马上就要滚出来了似的。
“这样啊。那就麻烦姑娘,给本公子开上一坛。”晁卫拿出两锭银子,递给那女子。
女子掩面笑了笑,接过银子。“好嘞公子,柳儿这就给您留上一坛。不过今日可有好玩的押局呢,美酒配美人,公子若是赢了,可不只有好酒。”女子仰头看了看台上的姑娘们,“还有美人儿相陪。”
“押!押!”薛老板激动地重复着,不自觉地向着那女子伸出了手。女子闪身躲开,“这位老板,请随柳儿到后堂去。”
“好好,好。”
舞台的红柱后,一袭黑衣轻倚着,盯着那只猪手,眉目峻了峻。后堂人头攒动,一张铺着红绸的长桌旁,围满了人。
“大,大,大…” “小,小,小…”两拨人各自喊着,骰盅打开 --- 三个一。喊小的一方将桌上的铜钱都归到自己一方来,一位黑衣公子站在中间,敲了两下桌子,“还有人要赌吗?”场间安静了一秒,有人开始低声议论,“这个人,今儿个早上才来的,以前也没见过他,从一进来就没输过,这都是第几十个人了?”男子摇了摇头,“我今天可不赌了,平时还能赢两个小钱,要是输个底儿掉,我都进不去家门了。”“唉,看看热闹也行,看看还有没有人敢上?”
“没有了?”黑衣公子轻笑,“那外面的酒和人,我可就都带走了。”
醉香楼老板在一旁塌了鼻子,“这位公子,酒你可以带走,但是这人……”
“不是你说的,只要我赌赢了这里所有人,想拿什么都行吗?怎么,说话不算话?”
“不,不是,可是这……”
“我和你赌!”薛老板撇了撇胡子,晃悠着走了过去,“我若是赢了,我就带走外面的酒,还有……柳儿姑娘。”薛老板色眯眯的看向柳儿。醉香楼老板如蒙大赦一般跑过去,“好好,赌局成立。”
黑衣公子道:“那,若是你输了呢?”
“输?”薛老板叉了腰,“想当年我薛贵也是赌遍临安无敌手,怎么会输给你一个黄毛小子?”“薛贵?他是绫香坊的老板?”“是啊,好像听过这个人,确实……”
“那这次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黑衣公子冷笑了两声,“若是你输了,我要,你的手。”
全场哗然。
“哈哈…哈哈哈…要…要我的手…哈哈哈哈…”薛贵大笑,又一拍桌子,“好!就赌我的手!还怕了你个臭小子不成?!”
“薛老板,你看,咱们的买卖…”晁卫看了会儿戏,绕到薛贵旁边,轻声道。
“买卖什么买卖,一边儿去,回头再说!”
晁卫闪到一边,摇着扇子继续看戏。
摇过的骰盅被放到中间,黑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哼。”薛贵扫了周围一眼,“我押大。”
“那我押小。”黑衣公子淡淡道。
骰盅开 --- 一,一,二。
场中又热闹起来,“又赢了,他是什么人啊?”“是不是假的?肯定有诈。”薛老板脸皮动了动,“小子,你使诈!”
黑衣公子看向他,“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只会背地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什么意思?!”薛贵涨红了脸,像刚出蒸笼的一样,有意思的紧。醉香楼的老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更是丰富多彩。
“怎么样啊?还赌不赌。””黑衣公子把玩着手上的镯子,淡淡道。
薛贵一咬牙,“赌!”
天色渐晚,后堂里的人也换了几拨。黑衣公子双手支在桌子上,表情淡然,只轻轻说着押大,还是小。醉香楼老板时而紧张,时而叹气,现在已经经受不住,回避了。他本想借着开窖之日赚个盆满钵满,却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薛贵满头大汗,青筋暴起,不时用手砸着桌子,一旁的小二也不时出声提醒,“您小点劲儿,别砸坏了桌子,这可是我们这儿,最后一张桌子了。”
晁卫拿着扇子在一旁打起了瞌睡,莲英只跟个柱子似的站在那儿。旁边的椅子上,柳儿姑娘睡了起码得有两个时辰了。黑衣公子朝这边看了看,顿时哭笑不得。
夜半。一个看客摇了摇头,对旁边的人说,“走吧,别看了。这绫香坊,怕是要改名喽。”说着转身朝外走。旁边的人点了点头,又看了这边一眼,也离开了。赌桌上的游戏还在进行,虽然中途薛贵也赢了几次,但也难挽大局。就算是赌到天明,怕也改变不了结果。
“这样,酒我就不要了,人,我带走了。”黑衣公子抱起柳儿姑娘,向门外走去。小二在一旁抹了把汗,忙点头应着,“好,好,您慢走。”
一把匕首从黑衣公子腰间飞出。摊在地上的薛贵,突然大叫了一声,左手捂着右臂,缩在原地。右臂下,只剩血流如注。
从旁边进来的醉仙楼老板正好看到这一幕,张了张嘴,当即昏了过去。
“这薛贵,嗜酒好色骄奢淫逸,仗着有钱为所欲为,今日倒当真是便宜他了。“晁卫边走边说,叶莲英走在前面,“现在绫香坊的事情可以细查了,得抓紧时间,别被他们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况且这么一来,有些事情也就好办多了。”晁卫拢了拢扇,脚上加快了速度。
幽静的山路上,马蹄声响起,清荷驾着骏马从林间掠过。行了将近一日,前面不远处,终于看到了一家客栈。
“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小二见有客人来,忙迎了上来。“住店,再上碗面。先喂喂我的马。”“好嘞,您里边请。”
吃完了面,清荷觉得有精神多了,正想去楼上好好睡一觉,就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马栏里黑马突然暴躁起来,阵阵嘶鸣。
“外面怎么了?”清荷问路过的小二。小二只朝他摆了摆手,“客官,您别出去就是了。不知道是江湖上哪路人又打起来了呗。放心,马都给您栓好了。”
“哦。”
进了卧房,清荷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先生的白衣,经过清荷的巧手修改过之后,既方便又合身。清荷理了理衣袖,又正了正头上的冠。“穿男装的感觉还蛮好,要不回头给自己也做几套?”这么盘算着,清荷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客栈外。大叔一拳打中那人头部,又一脚踢退了两个黑衣人。回身避开了一道攻击后,又朝那几个黑衣人袭去。缠斗一番之后,几人转战隐入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