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戒》落雁玄冰

311、识真相兀自难定断

　　我终究还是逃不脱被人摆布的命运，只不过这一次我竟然是成了筹码罢了！
　　生是不是我的人真的只能够如此呢？我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那老和尚其实是与我讲了一个故事，只是这故事很是真实，而且里面的人物也都是我所熟悉或是知晓的，故事之中也并没有谁对谁错，所有人都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各行其事，一切都是这样的自然而又现实。
　　故事还要从那个让我胆战心惊了很长时间，且现在依旧疑惑不止的西方恶灵说起。
　　在狮驼国的时候，我就已经从杏仙口中得知了这西方恶灵当日和如来及大鹏之间的一段纠葛，我知道西方恶灵是和如来争夺佛祖之位的人，可是我却并不清楚，这西方恶灵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来历，只是隐约有些印象，他好吞食极品魂魄且又贪睡无比，除此之外便别无他事可考；但是，那老和尚却告诉了我一件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这西方恶灵其实乃是玉帝的人，事实上。他要和如来争夺佛祖之位正是受了玉帝的指使，只不过绝大多数人，包括灵山的诸多佛爷和菩萨都不知晓这里面的真相罢了。
　　“那玉帝他为什么要指使西方恶灵去和如来争夺佛祖之位呢？”我感到很是不解。
　　“丫头，你可知这天地界的主宰是何人？”面对我的疑问，那老和尚不觉再次笑了。
　　“自然是玉帝啊！”
　　“呵呵，你既然知道，那又为何会有此一问呢？”
　　老和尚说得云淡风轻，而我却忽然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不错，这天地间的主宰既然是玉帝，那玉帝自然就不会允许有什么人突然冒出来挑战他的统治劝慰，而如来所统领的佛派无疑便是犯了这个禁忌。
　　这佛派虽说只是在天竺国的灵山一隅发展壮大势力，可是其声势却是毫不逊色于已然主宰了这世间万千华年的道派；一路西行而来，凡是提及佛派诸圣的，各路小妖均是无不敬畏；更有沿途各国百姓，虽也全非信仰佛教，但对于佛法和僧人也是极为敬重的，由此可见，灵山佛派虽说是比不上天庭道派树大根深，但其枝叶繁茂却也不输其半分，如此惊人的势力怎能不让玉帝感到恐慌呢？所以他会派遣自己手下之人前去与如来一争高下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奇怪的事情其实是出在我的身上，如果没有我这个奇怪的人搅在其中，或许这一切也就不会变成眼前这样一副乱七八糟的状态了。
　　原来最初观音把我的魂魄与猪八戒互换之时，她的确是不知道我就是羽馨仙女的转世轮回的事情，找到我，完全是因为我的魂魄属性符合西方恶灵的标准，而我也就是在这样的缘故之下从现代时空来到了这个西游故事的时空之中。
　　最初，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我并不知情事实的真相，依旧傻乎乎地为人变猪的事情而苦恼纠结，直到后来杏仙的出现向我透露出了真相，事情才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变化之一，便是我对之前观音对我说的那些话产生了怀疑，心中也尽生了一些抵触情绪，不过好在是即便如此我还是依旧继续西行路程，这倒让全权负责此事的观音略微放了一些心来。
　　变化之二，则是观音在介入此事之后发现了其中的一些端倪，换言之，也就是观音渐渐地发现了我实为羽馨仙女转世的事实，这一发现不觉让观音一阵慌乱，情急之下她唯有将此事禀奏如来，以求示下，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我们西行途中的某一段时间中，观音忽然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如来得知此事自然也是有些惊奇，不过他既为佛派之首，处世上自然也有些不同寻常的过人之处，所以他很快便吩咐观音接下来小心从事，且更不可再外有所声张。
　　在如来的吩咐之下，观音首先是收了羽洛仙女转世的五儿在身边，这一举动，一来是为了向我们几个显现佛派的慈悲，同时打消自狮驼国以来我们几个同佛派之间已经十分僵化的局面，以便为我们今后到得灵山之后打下伏笔，怎奈沙僧却没有看出观音的苦心，反倒一路上把她当成了个大仇人。二来，观音此举自然也是为了能在手中多加一个筹码，五儿既是仙女，玉帝就断然不会不管不顾，若是日后西方恶灵醒来为祸佛派，到时候还可以借以五儿为交换条件以使玉帝有所顾虑。
　　不过正如那老和尚之前说到的，五儿其实并不是他们最终的筹码，他们真正想使玉帝就范的人，其实是我，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我显然都要比五儿更具有利用价值。
　　首先这是因为我身份上的特殊性，当初王母将七个仙女尽数贬下界后，只单将羽馨仙女弄到了异度时空，所以除了天庭的几位至尊长者之外，便是玉帝也不清楚这羽馨仙女究竟前往了何处，说起来这也算是道派诸圣对于玉帝花心出轨的一个惩罚吧！所以当我以猪八戒的面目在天庭再见到玉帝之时，便是连他都不知道这猪八戒身子里的魂魄其实便是他的一个女儿的轮回转世！连玉帝尚且毫不知情，更何况是天界其他诸神呢？而五儿不同，五儿一直就在这个时空，玉帝早就知道了她的下落，且暗中派人守护，只待她轮回得尽便可重回仙位，所以观音就算是把她带回灵山也不可能伤害她，而届时将她送回天庭不过也就是个顺水人情的事情罢了。
　　其二则是因为悟空的缘故，我和悟空不加掩饰的恋情观音和如来自然是早已知晓的，而对于悟空的个性这二人也是十分清楚的，悟空嫉恶如仇所有喜好皆在脸上，况且他日后终归是要成为斗战胜佛的，佛派自然是不愿失去悟空这一人才的。而我又和悟空有着这份亲密，我们二人必然是不愿分开的，有了悟空的牵绊我定然是不会十分情愿地离开悟空重新做回什么仙女的。虽说沙僧和五儿也是这种状况，但若要论起来，悟空和沙僧二人又有些不同，沙僧原是天界的卷帘大将，因受了过错才会被贬下凡，所以在佛派的心目中，沙僧未必就是这么根正苗红，说不准哪一天他就又会临阵倒戈重新投入天界的阵营之中，或者说他跟着五儿一同重返天庭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而悟空不同，悟空出生草莽，且当年的大闹天宫差不多让悟空和天庭完全对立了起来，不仅是悟空看天庭诸神不怎么顺眼，便是天庭诸神见着悟空也是一副眼不净为妙的态度，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悟空比沙僧的立场更为坚定，而悟空正是佛派用于牵制我去向的一个法宝。
　　“混蛋！我又不是他们手中的棋子！他们凭什么这么摆布我的命运！”听到这里我气得一下子踢飞了脚下的石块，随即忿忿道：“他们考虑得还真是周到啊！老实说，我的确不想和孙悟空分开，而且我也却是不想回去当什么仙女！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会向着佛派了，对于我来说，两边都是一样的！而且我相信孙悟空他也是和我一样想的！”
　　“丫头，这些话你去对玉帝说也好，对如来说也罢，就是不要同我这个不中用的老和尚说，我可管不着这些个事儿！”老和尚冲我笑了笑，随即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如今你那孙悟空已是被那几个佛爷和菩萨们带回灵山之后的断崖山了，你若要寻他，便去那儿找他吧！”
　　“断崖山？这是什么地方？”
　　“也在这灵山地界之中，不过离这儿有百里之遥罢了，当年佛派新兴之时便曾料想他日会有经受劫难之日，故而早备下断崖山一隅仅做日后避难之所，不想今日倒是真的用上了。”
　　原来如此，看来这灵山的众多神佛应该是全都赶往断崖山了，难怪这灵山一路走来都是如此萧索荒凉，原来是大本营移位了啊！
　　“谢谢大师，我这就去断崖山！”
　　一得到了悟空的消息，我立刻冲那老和尚点了点头，随即便急冲冲地往洞外冲去。
　　“丫头，你等会儿！”不想老和尚却出声叫住了我。
　　“大师，还有何事？”
　　“丫头，你打算如何去断崖山啊！你道你还能腾云驾雾？”
　　老和尚微微一笑，随即便将我法力丧失的缘故详细地告诉了我，老和尚的这番解释不觉让我气得当场直跺脚，心里头个百分事故将天庭的那伙人给骂了千百遍了。
　　看着我如此烦躁的样子，那老和尚便走上前对我道：
　　“丫头，该说的我已经全都与你说了，如何行事，便是你自己的打算了；这样吧，我送你去断崖山，如何？”
　　“大师，你，你真的愿意帮我？”我只觉心中一阵惊喜。
　　“自然，”老和尚点了点头，随即一脸正色道：“我就一个要求，送你到了那儿，你切不可说出我的身份才是！不过话虽如此，我还是劝你别去那地儿为妙，如今你已没了法力，你道你还能在那众佛面前有什么说头不曾！就怕到时候，他们连你也一块儿逮了去了！”
　　“这……”
　　老和尚说的话的确句句都是事实，我此行是要去找悟空，然后和他一块儿离开这里的是是非非，可是，这仅仅是我的设想罢了，事实究竟会如何发展，这自然不可能会真得按照我心中的想法去进行，我的确不应该莽撞行事才对！
　　“丫头，要我说呢！你还是在我老和尚的山洞里头好好歇息几日再说，横竖过不了几天，你那玉帝老爹又会派人来这儿寻你的！到时候，用不着你出去找，不管是你想见的，还是你不想见的，保管都会争着抢着的出来露脸呢！”老和尚说到这里，又兀自悠闲地坐回了自己原先的位置，随即打了个哈欠道：“睡会儿吧！要我说，何必忙活呢！横竖便是这么档子事儿，该怎样便是怎样了！”
　　那老和尚说完之后，便将头一歪平躺下了身子，而不到片刻，这洞室之中便立刻响起了那老和尚震天的呼噜声，不觉让我又是一阵惊愕。
　　还真是说睡就睡啊！这老和尚知道得事儿挺多，说出来的话也全是道理，可是行事却满是豁达随意之情，或许真正的高人就该是他这个样子的吧！或许我真的应该听他的一声劝！
　　这么想着，我便将之前那份急于见到悟空的心情暂且压了压，随即缓缓向洞外走去。
　　走出洞口，只是因为我想看看洞外的光景，也不知道在这洞中到底有待了多久了，竟不知道外头究竟今夕是何夕了！
　　洞外凉风阵阵，天色也已经昏暗了下来，看来应是一日的日落时分，不过这灵山还是有别于人间，虽有日落，但天色却不会完全黑下来，只是暗沉下天光并消散些热气罢了。
　　打量了一番四周，这才发现这老和尚所住的山洞倒真是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除了有洞外将近三尺宽的缠蔓绿藤做为天然的掩护屏障外，距洞口五米处还有一叠与小腿齐高的乱石堆叠在那里，若是从远处往这边看，还真是发现不了这个隐秘的洞口呢！
　　我用手拨开一些藤蔓，起脚跨过前方的那叠乱石堆，随即弯下身子坐到了这层层遮掩之外的岩石上，而灵山的大片景色也就悉数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灵山的夜景其实是很美的，因为它的天永远不会彻底黑下来，所以灵山的夜空之中常常是昏暗的太阳于明亮的月亮以及点点繁星一同挂在空中。虽然我来到灵山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不过也就只有今天，我才真正地静下心来细细地欣赏这番人间难见的美景。
　　真的很美，但却又是美得这样的不真实，一如我这些日子来经历的这一切，让我恍惚也让我感到无力，再加上老和尚之前说得那番话，更令我感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惆怅，这种惆怅甚至远远胜过要被西方恶灵吃掉的痛苦。
　　想着想着，我觉得自己的眼睛又一次模糊了，我又一次落泪了。
　　其实不想的，其实哭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可是真的无法控制，不仅仅为我自己，更为我那些生死未卜的朋友们，此时此刻他们究竟怎样了呢！
　　正在我暗自神伤之时，忽然天边的一颗星星开始呈现出了绮丽的亮光，紧接着那颗星越来越亮，离我越来越近，就在我惊讶地站起身来想要一看究竟之时，那亮光之处忽然闪现出一个人影，紧接着那人影便朝着我直直地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