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戒》落雁玄冰

312、话真情且别母女恩

　　割舍下了身份但却不会割舍下感情，虽然我可以不承认，我也可以选择看不见，但是在这不经意间，所有的一切早已在我的心中扎下了根来，而我是不可能完全没有感觉的……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天庭百花宫中那风华绝代美艳无双的百花仙子。
　　虽然此时她的脸上尽是紧张与慌乱之色，不过即便是如此，紧皱的眉头与焦虑的神色也未能减去她的半点姿容，只是如此乍一见到她，我只觉心中一阵发懵，当下甚至连如何称呼她都觉得有些搞不清楚了！
　　今时今日，我心中已经不再有什么疑问了，一切猜测与怀疑也早已在众人反复的转述之中得到了铁一般的证实。不错，她就是我的母亲，不管我承认还是不承认，事实都是如此；可是，我却无法对这样一个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完全陌生的女子喊出“妈妈”这样的称呼，因为倘若我真的这么喊了，那岂不是意味着我已经接受了自己是羽馨仙女的事实了，而接下来我是不是应该要跟着她回到天庭去什么重植仙骨回归仙位了呢！
　　不，我才不要这样！天庭再美再好，那也只是一个梦幻，成为仙女长生不老，那也只是一个传说，而我既不要梦幻也不要什么传说，我只要和我爱的人实实在在地在一起，在一起，就足够了！
　　这么想着，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朝百花仙子恭敬地施礼道：
　　“拜见仙子，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那百花仙子不防我居然会对她表现出如此疏离的一副状态，脸上的表情当即便从对我的紧张转化成了一丝愕然，紧接着泪水便盈满了她的美目，顿时，梨花带雨水波潋滟，整座山峦都失去了苍翠之色。
　　“馨儿，你怎可如此说话，我是你的母亲啊！你如此疏远于我，岂不是在用刀子戳我的心啊！”百花仙子流着泪，当即便想伸手抱住我，一见这情形，我赶忙闪到了一旁，随即转过身去，只将自己的后脑勺对着她。
　　“馨儿，你这又是作何？我好容易才请得旨意得以离开天庭外出寻你，可现如今见了你，你竟就如此对我吗？便是之前的事情我确实有错，莫非你就要这样一直不理我吗？”
　　见我摆出了这样一副模样，那百花仙子当即便又是一阵啜泣，听着她期期艾艾的哭声，我只觉心里一阵纠结不止。
　　其实说到底，她也不过就是一个可怜而又无辜的女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才是受害者啊！而且她更是满心爱我的人，我真的不该让她这样难受才是！可是我要是对她好一些，她一定当即就会拉着我回天庭，到时候我再拒绝的话，岂不是更伤她的心？倒不如现在就一直摆着一副臭脸让她断了这番念头得了！
　　“仙子，你回去吧！这儿是灵山，不是你该待的地方，现如今，这灵山同天庭交战才罢，彼此还各有防备，你此时到此，如何妥当！小心那王母又寻出个什么借口来治你的罪呢！”
　　我略微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一边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随即冲那百花仙子露出了一抹略带敷衍的笑容。
　　“馨儿，你……”
　　“仙子，我说真的，你回去吧！若是在这儿待久了，我怕你真就回不去了呢！”
　　我还记得那老和尚说过的事情，想想这百花仙子的法力应该也不会怎么高强，若是耽搁得时间久了，说不定真会像我这样法力竟失成了个普通人了呢！
　　我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把她往边上退，为的就是让她能快些离开。
　　“馨儿，我是来寻你的，我若走，必是要带你一同离去的！你休想再离开我！”
　　那百花仙子也是个固执的人，说着便又伸过手来想要抱住我，我心中一惊还真怕就此被她缠住脱不开身去，便立刻与她两相拉扯了起来；而那百花仙子也不肯罢休，况且她在功力上又是略胜我一筹的，虽说她心有挂念略微放轻了手脚，但几个回合下来，最终我还是被她给乖乖地制服了。
　　“馨儿，走，你父王也是急着见你的！”
　　那百花仙子用软丝捆住了我的双手，随即便准备起身带我飞离灵山，不想她才一略起法式，便很快遇上了之前我也遭遇到的问题，不错，她的法术也失灵了，不过她比我略微好一些，自己还能勉强飞身，只是却不能带着我一同上天了。
　　那百花仙子自然是不会知道这其中的些许缘故的，当即便是一阵慌乱，我在一旁看了便与她淡淡道：“仙子，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走，是我们两个都走不了！老实和你说了吧，我现在法力全失，同凡人并无区别，我就是想和你一同回天庭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馨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是不是？”
　　见那百花仙子如此慌乱，我便将那老和尚告诉我的事情粗略地告诉了她，末了，我叹了口气道：“连那二郎神都被一棍子打晕过去了，仙子，你也不要再逞强了，你就回去吧！我一点都没有怪过你，我只是不想回去天庭当什么仙女罢了！”
　　还是同她直说了算了，若是能哄着她回去那自然更好，要是不能，至少我也没有骗她！
　　“你不想当仙女？为什么？你本来就是仙女啊！”听了我的这番话，百花仙子的脸上再度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直觉她又在心里头把所有的事情都归结在她自己身上了。
　　“没错，我也知道你们谁都没有骗我，我原来就是仙女，我是玉帝和你的女儿，可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不是吗？现在的我就是王杨施婵，或者你叫我是猪八戒也可以，我的记忆和认知同所谓的仙女已经没有半点的关系了，我真的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如果你真的对我好，真的爱我这个女儿的话，你就让我就做我自己吧！我不愿意放弃我之前的人生和记忆，因为这些都是我的生命中宝贵的财富，这样可以吗？”
　　我慢慢地走近了百花仙子，随即看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真诚而又慎重地说出了我心里全部的想法。
　　“馨儿，你到底还是承认我是你娘了，”百花仙子的眼中流露出了几许欣慰之情，随即问我道：“你真的都是这样想的？”
　　“是，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不然我也不会想从天庭逃出来！”见那百花仙子情绪平和了一些，我也自觉放松了不少，于是我展开笑颜道：“你也知道的，我不是在这个时空里长大的，这里的很多事情对于我来说都是匪夷所思得厉害，而且我自由散漫惯了，要是真的当了什么仙女的话，我可是不会适应的，没过几天我肯定是要闹出乱子来的，所以我还是喜欢就当个凡人自有自在的，若是真的长命百岁一千年一万年都死不了的话，我自己都要被自己给吓死了！”
　　“馨儿……”
　　“还有啊！”我赶忙打断百花仙子的话道：“王母娘娘其实也是不想我真的当回仙女的吧！我那时候从天庭跑出来的时候我就遇到过她了，她摆明了就是不喜欢我的，要是我回去了，她讲不定又会寻出什么幺蛾子来挑我的刺呢！到时候你看了不是又要心疼，这么一来，反倒大家都不安生，又有什么意思呢？所以要我说，你就让我一个人过得了！”
　　“可是，可是娘舍不得你啊！”我的这番话不觉又让百花仙子落下了眼泪，她快步上前解开了捆住我手腕的软丝，随即又将我一把抱在了怀中。
　　“都舍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这么一会儿了！”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可是不知不觉间，眼泪却是悄悄的流了下来，只是嘴上我却还是做出了满不在乎的语气：“所以，你就走吧！你放心，我会来看你的！这样挺好的不是？”
　　“馨儿，你别说了！”也许是我的话打动了百花仙子，她在紧紧地抱住了我几分钟之后，终于放手松开了我，随即她轻拂去自己脸颊上的泪珠对我道：“你既如此说了，我便不再逼你了！你父王那里我自会好生与他说的，只是怕他未必就肯答应，不过……我总会帮着你的！”
　　“我知道了，你也快走吧！”我忍住眼泪，随即努力露出笑容道：“别被灵山的人给发现了！我那六个姐姐妹妹可是都担心着你的呢！”
　　说完，我就使劲地把那百花仙子推出去到岩石之外，让她迫不得已地施展法术悬浮到了半空中，接着我便冲她用力挥了挥手道：“快走吧！真的要来不及了！”
　　在我的期盼之中，那百花仙子终于恋恋不舍地飞离了我而去，而当那百花仙子的身影也在这昏黄的空中便为了一个闪烁的亮点之后，我脸上的笑容终于凝固在了脸上，片刻之后，我喃喃自语道：“妈妈，我会想你的！”
　　“咳咳……”
　　正当我神伤之时，忽然身后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咳嗽声，回头一看，却是那老和尚不知何时已经出了那山洞，看他一副懒散悠闲的样子，想是刚刚睡醒不久。
　　“大师，你醒了？我吵着你了吧！”我自觉有些尴尬便低下了头。
　　“那便是天庭里有名的美人儿百花仙子吧！果然不错！”
　　不想那老和尚却忽然看着远处的几硕繁星竟自顾自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是呢！”我忙含糊地支应了一声，随即便想转了个身就想走回洞中去。
　　“丫头，等会儿！”不想那老和尚却又出声叫住了我。
　　“什么事儿？”
　　“你可想去断崖山吗？”
　　“去断崖山？现在？”老和尚的话不觉让我一阵惊奇。
　　“是，便是现在。我送你过去！”
　　“可是，大师，你方才不是说，让我在此等候几日的吗？你不是说过不了几日我想见的和不想见的便都会出来了吗！”
　　“是，我是说过不假！不过那时我并不知这百花仙子竟会来此处寻你，所以我估摸着你那玉帝老爹说不准便被百花仙子说动不再来寻你了，我看你现在心绪尚可，不妨就送你一程了了你的一番心愿吧！你看如何？”
　　“真的啊！”我顿觉一阵兴奋，随即冲那老和尚施了一个大礼道：“如此就多谢大师了！”
　　话音刚落，那老和尚便将他脖子上的佛珠的一头交到了我的手中，随即嘱咐了我几句，一边牵起佛珠的另一头，之后他便一个腾跃飞向了空中。
　　那老和尚的法力的确是深不可测，其飞行速度之快竟远远胜过悟空，而更让我惊奇的是，虽然我此时全靠他的佛珠来维系在空中的飞行，可是我的身体却并没有感到任何的异常，那串佛珠似有神力一般，竟然在我接触它的同时便恢复了若干的法力，以至于在如此快速的飞行过程之中，我的身体竟然可以做到十分的平稳。
　　重重山峦之后，便有一座陡峭的山峰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看来这定是那老和尚所说的断崖山了。
　　“便是这里了！”老和尚带着我停在了一处悬崖前，与那陡峭的山峰之间恰巧隔着万丈深渊，其间更有几丈之宽。
　　“大师，你不送我过去吗！你只将我带到此处，我如何过得去啊！”
　　看着眼前的万丈深渊我顿时感到了一丝无助，若是以前，这自然不成什么问题，可是如今我只是一个法力尽失的凡人啊！
　　“送你过去，那岂不是让对面的那些人知道是我带你过来的！那怎么成，我可不愿意见着那些人！”
　　老和尚忽然有些不乐意起来，那样子就像是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一般，说完他便一转头就要往回走，慌得我赶忙拉住他道：
　　“大师，这可不行，你不能就把我撂在这儿吧！要不你把你的佛珠借我一会儿，刚才拽着它，我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法力了呢！”
　　“嘿，你这丫头！怎么见着了好东西就想要啊！不给！”没曾想，那老和尚却忽然来了这么一句，那语气那神情就好像我抢了他什么宝贝似的！
　　“不给也行！那你送我过去！”见那老和尚一副耍无赖的样子，我忽然觉得他其实是在同我开玩笑，于是我便也大着胆子与他闹腾起来。
　　闹了半天，那老和尚忽然叹了一口气，随即恢复了之前我熟悉的祥和神情道：
　　“其实丫头，我是想让你再好生考虑考虑的，你这一过去可保不准会出什么事儿的？到时候我老和尚可是不会来帮你的啊！”
　　真没想到，原来方才的那一番玩闹居然是这个缘故，我顿时觉得这眼前的老和尚越发地和蔼可亲起来，于是我用力点了点头道：
　　“大师，你放心，我想好了，孙悟空我是一定要去找的！不管怎样，我都要和他在一起！”
　　看着我坚定的眼神，那老和尚终于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他冲招了招手道：
　　“你转过身去，面朝着那断崖山。”
　　“嗯，转身？”
　　“让你转就转吗！”
　　不再多问什么，我当即转过身去看向了前方的断崖山，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到身后骤然涌来一股热力，就好像有什么人在我身后猛推了一把一般，待我意识到发生了些什么的时候，我已经像一颗被发射出去的炮弹一样从这断崖直飞向了悬崖另一边的断崖山。
　　我能过去了！
　　我顿觉心中一阵惊喜，不想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前方的断崖山上突兀地冒出了一个人影，而这一边，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我眼看着就要这么直直地撞上去了。
　　“啊——让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