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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千里寻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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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带头,其余几人跪得自然是很快,齐声喊道:“请谷主恕罪。”
都说顾湘捡回来一个小丫头,温客行正忙着那边的事,为何突然要捉拿吊死鬼?可好奇归好奇,却没一个敢大胆上前询问。
温客行这么大张旗鼓,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吊死鬼偷走了本座的琉璃甲。”温客行这般说着,默不作声地打量众人的脸。
无常鬼大吃一惊:“琉…琉璃甲?”
众人面面相觑。
琉璃甲,略有耳闻。
所谓琉璃甲,便是能打开武库的钥匙。说起那武库,不得不提起二十年前了。
二十年前,在青崖山被五湖盟及天下英雄伏诛的大魔头容炫,曾留下了一个能让人一夜间无敌于天下的武库,而要打开武库,则必须先找到琉璃甲。
温客行手里居然有琉璃甲?
温客行继续道:“传令青崖山三千鬼众,即日起,我要你们倾巢而出,将叛徒百鬼分尸。任哪一头魑魅魍魉为本座夺回琉璃甲,我便提他做十大恶鬼之首。”
说到此处,高台上传来脆生生一声惊呼。他转过头看去,小姑娘冒出个小脑袋瓜,又用手指了指她自己:“诶,我觉得我挺适合当急色鬼。”
温客行:“……”这算哪门子合适。
这丫头,徒弟还没当多久就想换岗。
说了让她别露脸。
“对了。”温客行没理她,转而望向众人,面上挂着令人捉摸不定的笑,“前几日我收了个徒弟,都知道吧?”
众人齐点头。
就是您面前的这位。您这徒弟一来就搞死了急色鬼,想不知道都难。
师徒同心,百鬼痛心。
他们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知道还有人敢对她动手?”温客行止了笑,眼风扫过众人,“看来有人想成为下一个急色鬼。”
无常鬼脊背一僵。
按理说知书从无常鬼手上逃了出来,此事便可作罢。毕竟留着无常鬼还有用。
但温客行向来不按常理出牌。
一袭红衣的温大美人怒目而视,吓得恶鬼们刚站起就又跪了下去,齐呼“谷主息怒”。
其中当属无常鬼叫唤得最卖力,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对温客行有多忠心。
前前后后有多少人死于温客行之手,光凭十几年前他杀死老谷主、坐上谷主之位,整个鬼谷就无人敢忤逆他,皆以他为尊。那些反抗的、不敬的,都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众人不是不知道。
挑断手脚筋,丢出鬼谷,待过个几日人死透了,将首级带回来,挂在殿门前,令人毛骨悚然。
荒郊野外,手脚筋全断。最可怕的是遇上野狼野狗,无力可逃,只剩一副嗓子枯嚎,最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攫食殆尽。如此带回来的首级,便是其中最令人作呕的。
温客行说,这叫弱肉强食。
谷内凉风阵阵,将本就阴郁的气氛衬托地更加诡异。
无常鬼肠子都要悔青了。
是日子过得太安稳了吗?自己就是被猪油蒙了心,胆敢挑战温疯子的权威,真是不要命了。
“师父。”凌空传来女子一声喊,小跑声由远及近,有只手兀自挽上他臂弯,“我没什么大碍。想来他只是想请我过去坐坐罢。”
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正是娇俏的年纪,笑嘻嘻凑在温客行身上,双眸忽闪忽闪,让人不忍心拒绝。
知书也不想替无常鬼解围。但已经少了一个急色鬼,如果再少了无常鬼就不大好办了。无常鬼真该感谢他在原剧里的戏份不少。
当事人说没事不作数。众鬼睨向温客行,要这位说的话才作数。
“起来吧。”温客行说着这话,眼神却看向季知书。她不会看不出来自己想对无常鬼动手。
待回了寝殿,知书对此是这么解释的。
“我比较欣赏无常鬼的口红色号。”
温客行:“……”
我很欣赏你无中生有的样子。
*
三个月后,越州城——
“诶,书姐姐,咱们都找了好几个月了,怎么还没找着你那未来夫婿呀。”
原以为温客行是特意出来游山玩水的,谁知这人对她的事却十分上心。连带着阿湘都心心念念着她的事。
“额,这个嘛……”知书支支吾吾。原剧中周子舒是一路游历才来到越州,如今他们提前这么多就来这里,当然遇不着周子舒。
可温客行并不这么想。
“阿书,你不会是框我的吧?”俊秀男子捏起手边酒杯轻轻一抿,慢慢荡出笑,“看来咱们家阿书真要嫁不出去了,没事,还有为师呢……”
知书眉头越皱越紧。他们一行三人已经蹲在这栋酒楼一个多月了,位置对着石桥,就是原剧中那个场景。
偏不见周子舒。
“他真的就在越州城。”知书斩钉截铁地拍了拍桌子,“他最喜欢喝酒,只要我们在这里守着,绝对就能逮着他,哦不,是见到他。”
温客行且笑不语。笑意揉碎在眼眸中,显然不信她说的话。
知书突然不动了,眼睛紧紧盯着石桥边的某个身影。
石桥边走来一个形容枯槁的乞丐。皮肤黝黑,身着破烂衣服,手里还提着个酒葫芦。他慢悠悠靠在石桥边坐下,听见对面酒楼里的交谈声微顿,心想应该是哪家姑娘在抓负心人。
这负心人还是个酒鬼。
“哎哎哎,我看到他了!”知书忽然叫起来,拽着温客行的手臂猛地晃动,“快看快看,就是他!”顺着女子的视线望去,温客行的脸迅速冷下来。
除了蝴蝶骨好看了点,这人哪儿都配不上自家徒弟。不对,蝴蝶骨好看顶什么用,徒弟的蝴蝶骨也好看得很。
总之就是不行不可不同意。
周子舒听见那端女子兴奋地叫起来,不免睁眼望去,定睛一看,却是愣了。
一桌三人,一位白衣锦服男子端坐在侧,姿态颇佳,对面坐着一位紫衣小姑娘,长得倒是挺好看的。而中间坐着一位碧衣小姑娘,相貌平平,说话的便是她了。
只见她一双柔荑指的方向正是自己,嘴里还在嚷嚷:“就是那个蓝衣服的。”
周子舒第一直觉就是莫非此人来自天窗?
知书径自拿了桌上酒壶,因在温客行那里学了几招,索性一跃而起落至周子舒跟前,双目紧盯着他看。周子舒戒备心起,手慢慢探向白衣剑。身子依旧躺在原地。
知书蹲下来,将酒壶递了过去:“喝酒吗?”
少女样貌平平,唯有一双好看的眼眸,微微弯着,便叫人止不住卸下心防。长睫如扇,映着那一双剪水瞳更加光亮。
天窗养不出如此目光澄澈的人。
手渐渐收回来。周子舒从小姑娘手里接过酒壶,颔首答谢道:“多谢。”酒香在手,周子舒立刻就仰头喝了一口。三个多月没喝过这般爽口的酒了,周子舒自然是开心的。只是满足的笑容刚扬起,便觉有猫腻。
却是迟了。
知书得逞地看着他喝完酒:“既然你喝了我的酒,那我就有话直说了。”话音刚落,便见小姑娘往前挪了挪,他的手不免又往白衣剑探去。
酒已饮下,总不能吐出来。
“不瞒你说,我是个孤儿。父母离世前曾交代我一定要来越州城寻亲,说那人曾与我订过娃娃亲。敢问阁下可是姓周?”
周子舒哽了哽,没说话。
知书看见他松开白衣剑,嘴角染上笑意:“敢问阁下可好酒?”她视线对上他手里的酒壶。
周子舒顺着她的目光一望,突然明白过来她为何要凭酒相熟了。原来方才他以为的负心人竟是他自己。
“姑娘可是弄错了?我未曾与人订过娃娃亲。”
知书小嘴一咧。哦豁,你咋知道的?
随即想起他武功高深,听觉敏锐也说得过去。如此一来倒也省得她再说一遍。
而另一端的温客行皱了眉,面上不太高兴。
自家徒弟上赶着去寻的未来夫婿,明摆着是要悔婚。
顾湘偏还在耳边叨叨:“不会吧,书姐姐口中所说之人不会就是这个臭要饭的吧?”
温客行捏扇的手渐渐收紧了。
这些话全数落入周子舒耳中。虽不知这女子是谁,可任谁知道自己的未来夫婿是一乞丐都不会答应。
她为何还要凑上来?
“我真是你未婚妻,你怎么不信呢。”知书有点气馁,“我不是骗子,你不要不相信我。”
小姑娘说得委屈极了,伸手拽了拽他的长袖,倒像是周子舒欺负了她似的。
知书自诩这一番白莲花语调装得炉火纯青,正当周子舒张口想说什么的时候,身后有只手将她从地上一把捞起,紫衣女子将她护在身后。
“我才不管你是不是书姐姐的未来夫婿,你不许欺负书姐姐!”顾湘这般说着,看向周子舒的眼神很是不悦。
知书默默捂脸。
直男没上当,直女却上当了。
“好阿湘,你先回去坐着,这儿让我来……”
“我没有与她订过亲。”周子舒收了笑,他站起身来直视顾湘,“是你们弄错了。”
虽不知这位姑娘为何会说与自己订过亲,但自己确实不记得此事。不早些说清楚对姑娘家名声不好。
岂知他这一番话却激起了顾湘的怒意。
“好哇。你竟然还想悔婚!”顾湘立时急了,抽出长鞭就甩了过去。
知书没想到二人会因此打起来,一来二去已然拦不住了,只得回头向温客行求救。
温客行乐得看戏,瞥了她一眼就继续看戏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千里寻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