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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死缠烂打 ...

  •   别说是帮忙,打死了最好。

      温客行从没吃过这种亏,眼瞧着自家徒弟被这般对待,哪里还有好脾气。

      再抬眼看去,周子舒已避过顾湘的长鞭,朝一旁驮货的木车摔去,他倚在木车上,抬手往嘴里倒了口酒。

      “莫须有的事,何谈‘悔’字?”周子舒听都不曾听过婚约一事,自然不会轻易认下。不管婚约是真是假,他都只剩三年时间。他单身汉一个,不能让人家跟着他受苦。尽早让他们打消这个念头最好。

      “谁说莫须有!书姐姐为了寻你都在这里找了一个多月!”顾湘更气了,长鞭甩得更加厉害,连周子舒用来挡护的大伞都被抽成两半。

      一个多月?他一路上走走停停,连下江南都是临时起的意。他自己都不知道会晃到越州城,她怎么会提前来此寻他?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长得挺甜,下手却辣得很啊。”周子舒闪躲得匆忙,只得使出流云九宫步逃开。
      顾湘冷哼一声,捏紧长鞭又要抽过来:“呸,我就不相信!”这人脚步好生滑溜,她竟打不着他。

      “好了阿湘。”指望温客行是指望不上了。知书连忙挡在周子舒身前。

      周子舒没料到女子会突然冲过来,刚想将女子护到身后,眼角余光蓦地瞥见抹白影掠过高楼,动作便止住了。
      顾湘一惊,甩出去的长鞭却是收不回来了了。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白影,有人径自攥住了顾湘甩出的长鞭。

      温客行捏着长鞭末端,眼神定在知书刚伸出的手臂上:“怎么着?打算用手挡?”

      知书只是下意识一挡,并没有多想。先前温客行教过她,行走江湖免不得会受伤。若是不幸受伤,便要选择受伤最小的方式。

      可在温客行眼里,手臂并不是最优选。脚下发力才是躲避的关键。或者像他一样,有十足的把握能抓住长鞭。
      她不是温客行,自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能躲开这鞭子——否则就抽到周子舒身上了。
      她敢这么挡在周子舒身前,就是知道温客行会来救她。

      “师父……”知书软糯着嗓子唤他。

      温客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此刻看见她不管不顾冲到人家跟前,真想掰开她的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阿湘替她出气,她还护着负心汉。
      况且哪里轮得上她来护,她身后那位可不简单,单凭那行云流水般的流云九宫步……

      “主人?”顾湘愣住了。下一瞬温客行揪住长鞭,将顾湘一寸寸拽过来。
      “别人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管。”这话既是说给顾湘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听。

      温客行步履沉沉,径自往人群中走去,顾湘望了望他的背影,又瞧了瞧知书,最后耷拉着脑袋朝温客行奔了过去。

      主仆俩都以为知书会如往常一样跟上来,可是她没有。她扶着周子舒坐回去,又将酒壶递给他。

      “不好意思哈,怪我太过唐突。”她挠挠头,“但我绝不会认错,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少女前一秒还态度诚恳地向他道歉,后一秒却执拗起来,那双眼眸亮晶晶的,视线直直落在他身上,分外坚定。
      有一种人,仅凭眼神就可以知道劝不动,她就是这种人。

      “好。”周子舒忽然轻笑,没头没尾的一个字,倒是弄得她不知如何是好了。
      “什么好?好什么好?”知书微愣,正欲拉着周子舒好好说道说道,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小五,给点钱。”

      话音刚落,身侧就有人丢了几枚铜钱过来,正中周子舒衣襟。顺势望去,颈下锁骨分明,而那人正闭目凝神,自然没瞧见她那双按耐不住的小手。

      啊,这胸肌,这锁骨……
      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出。

      周子舒察觉身上有东西,皱了眉正要拂去,却感觉有只软绵绵的手探过来。知书拿走铜钱,又将其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地在把玩。

      铜钱在女子手心发出一连串叮叮的清脆声。

      周子舒微挑眉,悄悄睁眼打量女子侧脸。女子梳着双垂髻,领如蝤蛴,偏面色暗黄,不太协调。冬日暖阳洒在她身上,仿佛闪着金光,正巧一缕阳光落在她眼睫上,将她衬得好似脸红了一般。

      “喏,收好。他不稀罕你这个。”知书将铜钱递过去,又指了指周子舒手里的酒壶,指甲点在壶壁上,铛铛两声。
      “他稀罕我这个。”说完颇为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看着还有点小骄傲。

      周子舒笑着摇摇头,掂起酒壶往自个儿的酒葫芦里灌起了酒。她给他的酒壶不方便携带,还是自己的酒葫芦好使些。

      “方才我见你们打得精彩,未敢上前叨扰。既然是江湖上的朋友,不妨互通姓名,认识一番。在下张成岭,师出五湖盟之镜湖派,不知你们师承何处,姓甚名谁?”
      周子舒装病咳了几声,正想敷衍过去。忽听身旁的她接过话头,“我叫季知书。知书达理的那个知书。”小姑娘扬起笑,“这位嘛,你可以叫他脏脏包。”

      脏……脏脏包?
      什么乱七八糟的。

      “脏脏…包?”张成岭头一回听这么稀奇古怪的名字,回眸与自家仆人对视一眼,有些茫然,“还有人叫这个名字呐?”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行走江湖嘛,总要有一个名震四方的名号。”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周子舒没忍住,咳嗽声愈大,引得成岭俯下身子察看:“朋友身上可是有伤?还是有病?”
      成功转移了话题的周子舒:“不才,无门无派。”

      张成岭:噢,你没有反驳,你真的叫脏脏包是吗?

      但修养极好的张成岭没有表现出来,他极有礼貌地递上一根竹签:“朋友既然来到越州镜湖派的地界,若不嫌弃,便是我们的客人。无论你是伤是病,或是遇到什么难处,都可以持我的名帖,上我们镜湖山庄小住调治。”

      一来二去这么一耽搁,张成岭身后的小厮开始催促,张成岭留下名帖后便匆忙走了,剩下知书坐在那里盯着名帖一直看。

      她好奇的自然不是名帖。
      名帖还在周子舒怀里,若是上手这么微微勾开一点衣襟……

      知书还没开始想象,眼前就覆过来一只手盖住她双眼。她在黑暗里眨了眨眼有些蒙:“你干什么?”
      男子声音有点慌乱:“非礼勿视。”

      豁,好家伙,老婆害羞了?
      啧,真是娇羞可爱啊。

      周子舒仓促遮住女子目光,原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忽然,掌心传来阵痒痒的触感,长睫如扇,刮在他掌心,一寸寸啃噬着他的防线。

      他能想象得到少女此刻的眼神。困惑、不解,突然被挡视线所以狂眨眼睛。

      然而——
      周子舒有了一个发现。

      他凑近少许,然后抽开手,与近在咫尺的少女堪堪对视。耳畔微风徐徐,少女的双眸在短暂的失焦后对上了他。

      “你怎么——”凑这么近!

      知书伸手想将周子舒推远,却被周子舒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这张脸。”周子舒盯着她的脸仔细打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知书这才想起自个儿易了容。也对,像周子舒这样的人,难怪他会凑这么近。
      她还以为……

      至于易容,都是温客行出的主意。
      一口一个不安全,硬是让千巧姐帮她画得面黄肌瘦,像是没吃饱饭似的,无精打采得很。

      “我这张脸很好看,是不是?”知书忽然凑近许多,近到二人呼吸纠缠在一处,下一瞬便见周子舒逃一般地退后了。

      这人经不起逗。

      知书点到为止,立即退到正常距离:“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周子舒似笑非笑地望向她:“你父母没告诉过你未来夫婿的名字?”
      “也不是。”知书笑出声,无比坦然,“你先说你叫什么,我看看对不对得上。”

      周子舒原以为这姑娘是来框他的,如今这般慎重,倒令他有些意外。

      他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你绝不会认错吗?”心底徒然生出一阵不可名状的情绪,有些忐忑,又有些不安。

      他也许不是她的未婚夫婿。
      这个念头徒一升起,随之而来的失落感就涌了上来。谁不喜欢机灵聪颖的女子?偏还带着点神秘,他突然开始好奇她的容貌了。

      “凡事都有例外嘛。”她拖长了音,“毕竟是我的终生大事啊。”
      “周絮。”他脱口而出。
      “‘未若柳絮因风起’的那个‘絮’,还是‘旭日东升’的那个‘旭’?”
      “柳絮的絮。”周子舒这般答完,又问,“季姑娘的名字是寓意‘既知书,又达理‘吗?”
      知书摆弄着他身旁的斗笠,闻言笑道:“呦,我们阿絮真聪明。”

      周子舒被她那句“我们阿絮”唤得一激灵,略一抬眸,便见她俯身上前,拾起滑落在身侧的竹签。

      她眼角带笑:“走吧,一起去看看。”说完便要起身,却被那人猛地牵住手腕。

      “等等。”周子舒抓得急,反应过来后立即松手,揣揣不安地问,“是叫这名字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啦~
    工作太忙,更新就没以前那么多啦~
    等不及的可以去话本那边追~
    那边会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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