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达斯之王冠》Vloricks

9、第九章

　　日落时分，布里埃尔从房间里出来，看见了正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的伊拉薇尔。
　　她垂着眸子，侧脸的线条有着锋利的弧度，剑一样凛然。
　　手中的书上印着几个大字：《赞美朝阳》，一看就知道是路边的乞丐可以从垃圾堆里找出来取暖的上上上个国王时期某些垃圾诗人奉承垃圾国王的垃圾货色——虽然那个国王与她有直系血缘关系但凭良心说她真的觉得那个垃圾国王垃圾得就和那本书一样——但愿她没遗传到全部垃圾基因。
　　书里面满是重复的废话，只有一句写的还行。
　　布里埃尔移开视线，正好对上了那双天空色的眼睛。

　　“下…晚上好。”伊拉薇尔瞟了一眼快完全陷入黑暗的天空，“殿下饿了吗？厨师已经在做晚餐了。”

　　“晚上好，嗯，非常感谢。”布里埃尔含糊地应了几句。她忽然想起来一个场景，也是这样的傍晚，火焰将大地点燃，把高塔融化，巨大的影子倒下，太阳不顾一切一头坠入黑暗。

　　“你喜欢飞翔，你喜欢天空，所以不要抬头。”

　　“我不会爱你。我会看着你。我怜悯你。”

　　黑暗将话语的大部分掩去，她只记得着两句了。

　　“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布里埃尔晃着头，把那些话语扔出脑海，然后再伊拉薇尔迷茫的注视中趁伊涅不注意抱起了它。

　　伊涅：“？”

　　伊拉薇尔：“？？？”

　　布里埃尔哼着歌，手指在它身上乱摸。伊涅挣扎着哀鸣，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伊拉薇尔上前一步，张了张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只是为难地看着她。

　　布里埃尔的指尖搭在伊涅的脖子上，能感受到那稳定但稍显虚弱的脉搏和轻轻发抖的肌肤。

　　布里埃尔撇撇嘴，把伊涅放下，鞠了一躬之后笑嘻嘻地说：“抱歉啦。”

　　亡灵都看得出她毫无诚意。

　　伊涅又缩在了伊拉薇尔的腿后，眼睛里满是惊恐。伊拉薇尔叹息一声，摇摇头，道：“殿下如果真的有歉意——算了，非常抱歉，我先告辞了。”

　　她向船舱内走去，伊涅紧随其后。

　　布里埃尔看着她的背影，用右手摸了一下耳垂，又开始哼起了歌。

　　“I really like you.
　　I really want to you.
　　Woundful.
　　Beautiful.
　　Colorful……”

　　起伏的浪潮吞没了夕日的最后昏黄光线，寒气一寸一寸浸透空间，海洋的深处流淌着火焰，温暖的水流被囚禁。
　　眼睛睁开又闭上，能听见隐约的心跳声。

　　缥缈的歌声雾一般散开，掩住了海洋下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