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达斯之王冠》Vloricks

10、第十章

　　船上的食物也到算丰富，至于味道…还是勉强可以称作“一般”。

　　布里埃尔觉得咽下那长得不是那么尽人意还有些干硬的面包有点难度，但并不艰巨。她偏了一下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伊拉薇尔。

　　伊拉薇尔用餐的时候神情专注，目不斜视，每一个动作都完美符合贵族的礼仪，简直就是行走的教科书。

　　其他所有食物都已被消灭完后，伊拉薇尔盘子里的西兰花依然好端端的躺着。

　　银制的叉子按在一株西兰花上，顿了大概七八秒，伊拉薇尔才插起它。送往自己嘴边的时候，布里埃尔亲眼看见她的手开始轻颤，嘴角的弧线也显得不情不愿。

　　布里埃尔没忍住，短促的音节从唇缝溢出。

　　伊拉薇尔仿佛得到了解脱，果断而迅速地放下叉子，看着她，问道：“殿下是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啊，这个嘛…”布里埃尔笑了笑，“刚才呛了一下。”

　　她从伊拉薇尔平静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希望破灭的感觉。

　　布里埃尔脸上笑容更欢，她继续说：“不用在意我，请继续用餐吧，伊拉薇尔。”

　　“好的，殿下。”伊拉薇尔垂了一下眸子，转过头。她小心翼翼地吃着西兰花，脸上没有表情，却连影子都透出生无可恋的味道。

　　真能忍。

　　布里埃尔眨眨眼，打了一个哈欠，有些含糊不清的说：“我先回去睡觉了，晚安，伊拉薇尔。”

　　她站起来，顺手拿了一杯牛奶走进了房间。

　　伊拉薇尔咽下最后一株西兰花，还未来得及开口布里埃尔就已经离开了。她盯了一会儿门口，也起身离开，不过她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走向布里埃尔的房间。

　　她敲开了布里埃尔的房门。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伊拉薇尔？”布里埃尔看向她。

　　“没什么要紧的事，很抱歉打扰您，殿下。只是来向您说一声——晚安。顺便，如果有我能帮上的事情，请不要吝啬呼唤我的名字，很多时候您不必勉强自己。”

　　“嗯、哦…”布里埃尔点点头，“好的，明天见。”

　　门被很轻地关上，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布里埃尔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木制的天花板看上去很坚固，用的是什么木材呢？

　　（桃花心木）

　　她眨眨眼，偏过头看向被放于梳妆台上的杯子。杯子是铁质的，在烛光下泛着金属的冷光。不透明。里面的颜色是牛奶的白。

　　（腥白）

　　左手腕忽然间开始疼痛，像被针扎了一样，不过很快就过去了。
　　她伸出右手，一缕风在指间盘旋。手指一弹，烛火便熄灭了，一切都陷入黑暗。

　　她闭上眼，左手的拇指无意识地抵在食指的第二节。

　　就在她隔壁房的伊拉薇尔翻开《赞美朝阳》，第一句话是：“那最灿烂的明光，在诞生与死亡之时都是温柔的蔷薇红。”

　　她的指尖按在“灿烂”上，喃喃道：“或许到了撒伦特兹，我需要去一趟图书馆。”说罢，她合上书，靠在椅子上望着镜中的自己。

　　脸色有些苍白，与西兰花有关吗？

　　伊拉薇尔轻叹一声，脱下衣裳便去睡觉了。

　　细雨下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