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凉烟》湮枫

3、温养

　　牧石站在山巅，久久不能回神。刚刚在清漪公主的身上，仿佛有一些玉珏身上的气息？牧石拧眉。当初玉珏是一个男子遗落的，好像就是那灵均，这里面莫不是有些联系在？站了许久，牧石终究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转身离开。
　　“拜见魔主。”
　　一路走过，侍女们纷纷躬身。牧石心里记挂着快些用掉冰莲，步子难免快些。待到殿门口，顿了下脚步，抬手招过一名侍女。
　　“命人以养魂石砌成石床，再从库里拿出一颗养魂珠，十日后送去南天门。”
　　“是。”
　　侍女领命，躬身退下。
　　牧石换了方向，抬步去了玉珏以往用来修炼的石室。
　　“魔主，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里面都砌上了养魂石，养魂珠存放之处也已留好。”
　　牧石点点头，显然甚是满意。
　　“下去领赏。”
　　“多谢魔主。”
　　工匠们弓腰谢恩，顷刻间便散的一干二净。
　　牧石盘膝坐在榻上，将冰莲拿了出来，石室里刹那间充满了冰莲的气息。
　　左手捻诀，右手虚浮，按着典籍里的方法，牧石一点点炼化冰莲，操纵其流到心脏处。
　　过了许久，终于炼化结束，牧石身上也起了一层冰霜。
　　“这冰莲，果真名不虚传。”
　　牧石自嘲的笑笑，感觉到功力的运转都凝滞了许多。
　　摸了摸胸口，牧石再次闭上了眼，静静地等待冰霜融化。
　　牧石在石室里炼化冰莲，用最伤身的法子努力唤醒玉珏的元神。石室外面的工程也终于竣工，赶着十日之期将灵均要的石床和养魂珠送到了南天门。
　　“替我多谢魔主。”
　　“是。”
　　灵均嘴角勾起，在石床不起眼出打下一个法阵。
　　“好了，抬去清漪公主宫里，可得仔细些。”
　　跟在天兵身后，灵均把玩着手里的养魂珠。
　　听说这养魂珠不仅能温养元神，保元神不散，还能洗去灵魂中被刻下的印记？
　　灵均眸色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袍角飞扬，一声叹息逸散开来。
　　“你怎么抬了张床来？”
　　灵均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谛玺，顿了下，施施然行了一礼，才开口解释。
　　“清漪近日贪玩，不知怎的喜欢上了石床，我便给她抬了过来。”
　　“是了是了，刚刚忘记同义兄说，我和灵均哥哥那日在雪山上还碰到了魔主，魔主还向我讨了……”
　　“讨了株雪莲。我想着那终究是清漪采的，便作势向魔主讨了张石床。”
　　清漪眨眨眼睛，分明不是这样，为何灵均哥哥要如此说。
　　想了想，清漪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那就纵着叭！也能算的上是自己对灵均哥哥的宠爱，想来灵均哥哥定然很感动。
　　“是这样吗？”
　　“是呀是呀，灵均哥哥说的一点都没错。”
　　看着疯狂点头的小姑娘，谛玺失笑，又没说不相信她，真是。
　　“说起魔主，却是本帝对不住她。罢了，牺牲她一人救了六界，也算是她的功德。魔界的人啊……”
　　“罢了，不说了。那你便在这陪着清漪，本帝先走一步。”
　　“是。”
　　灵均低头行礼，看着仙帝走远，清漪赶紧拽着他坐在桌边。
　　“灵均哥哥为何不如实告诉义兄？”
　　清漪眨巴着眼睛，一副不知道答案就不放过他的样子。
　　灵均抬手，先给清漪倒了杯茶，才拿过茶杯自己也抿了一口。
　　“你若说了实话，仙帝会怎么想？他本就瞧不上魔界，若是知道你将那等贵重的东西送了出去，可不得拘着你？”
　　“那不是，还换了床榻和养魂珠么？”
　　“你呀，你忘了上次仙帝知道你将百花仙子新培出的月季做了蔻丹，将玫瑰做了口脂，将浮木做了发油之后怎么罚你的了？”
　　清漪不好意思的揪着手帕，声音不自觉小了许多。
　　“这，女子本就爱美嘛……那些个花开了又败，制成这些难道不好嘛。”
　　“好，清漪说什么都好。只是可不能让仙帝知道你如此爱美，我还打算带着你到处玩呢。”
　　“那是自然，清漪最乖啦！”
　　灵均温柔的笑笑，摸了摸清漪的发顶。收回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
　　“呶，你瞧，这是什么？”
　　掀开盒盖，里面安安稳稳的躺着一只金色的宫铃，透过镂空隐约可以瞧见里头乳白色的珠子，似玉非玉。
　　“这便是那养魂珠？怎长得如此花里胡哨？”
　　清漪嘴上嫌弃着，手底却鼓捣着在腰间比来比去，显然还是喜欢的。
　　“我瞧着光秃秃的珠子着实难看，又想着你总是要整日戴着，便做成了宫铃。怎么，不喜欢？”
　　灵均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眼看着小姑娘换了个讨好的笑容。
　　“哎呀，我不是想着这魔界送上来的总归比不过灵均哥哥平时送我的那些珠宝，是以着急了些，并未想到这是灵均哥哥特意赠我。灵均哥哥，好哥哥，就别生我气了嘛……”
　　瞧着拽着自己衣袖那双玉手，灵均伸手将那宫铃拿了过来。
　　“我看清漪认错态度甚是良好，不若灵均哥哥替你挂上？”
　　清漪闻言，赶忙站在灵均面前。
　　“灵均哥哥若是愿意那自然是顶好的，清漪以后定然日日戴着，时时念着灵均哥哥待清漪的好。”
　　灵均低着头，将宫铃挂在清漪的腰上，还顺手摇晃两下，宫铃叮叮当当，声音甚是悦耳。
　　“那清漪刚刚没认出来灵均哥哥的手艺，打算如何补偿哥哥？”
　　“这个……那个……”
　　清漪绞着手里的帕子，只顾得苦思冥想，完全没看到旁边灵均那狡黠的笑容。
　　“清漪若是想不出来，不如灵均哥哥告诉你？”
　　灵均伸手拉了清漪一把，清漪顺势坐在灵均腿上，眼里满是好奇。
　　“那灵均哥哥打算，唔……”
　　看着灵均近在咫尺的面容，感受着唇上传来的触感，清漪只觉得心跳的速度快的不得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看着小姑娘愣愣的样子，灵均坏心眼的在小姑娘唇上舔了一下，看到一姑娘一副如遭雷击的样子，灵均感觉心情都好了许多。
　　“清漪，你都二十万岁了，打算何时嫁于我？”
　　“我……”
　　清漪低着头，双颊变得酡红，显然是不好意思了。
　　“仙帝这么些年许我整日陪着你，便是想着我们能早日成婚，你莫不是，不想嫁于我为妻？”
　　“没有，只是义兄尚未成婚，我不好先一步嫁人。”
　　清漪说着，自己也甚是不好意思，索性将头埋在灵均肩头，怎么都不肯起来。
　　“那改日我便向仙帝求一道恩旨，让他许你成婚如何？”
　　“太，太快了。”
　　“不快，我从小便陪着你，仙帝本就拿我当你的夫君养。我们如今，也不过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罢了。”
　　灵均抱着清漪，感受着怀中少女的体温，心满意足地眯了眯眼。十九万年了，终于将小娇娘拐回家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抱着，却是不知回到寝殿的仙帝是如何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