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约是

20、第20章

　　早餐的时候，Harry的雪枭Hedwig给他送来了一个包裹。

　　Harry起先是不解的，可是当包裹打开，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套的银制魔药工具，搭配着玻璃试管。它们看起来很新，造型精巧且用具很全。他抿了抿唇，拿起卡片，视线在落款上扫过。

　　莫名的弧度攀上了他的嘴角，连眼睛里染上的，都是星星点点的光亮。

　　或许，不是这样患得患失的温情，他也不会这样有所希冀。那些点滴逸散在生活琐碎里的暖意，会让他觉得满足。可是他又觉得她的绝情也是理所应当的，如果她因为自私的理由背弃了他，他会愤怒，却不会去恨。

　　他本来就已经站在了，弱势的那一方。人类的感情从来不是收放自如的，他对July的憧憬已经无可挽回，他清楚地知道这一点。Hagrid提到的，利用，其实对于他而言，是多掌握了一个筹码。尽管还是难过了，可是他早就料到，July那样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将他带在身边。

　　在Harry的价值观里，July没有义务对他付出和他对她同等的关怀。可是他想要得到，就要自己去夺取。一点一点地牵绊彼此，直到她，心甘情愿地对他交付家人的爱。

　　他的手轻轻地抚过上面的落款，July。然后轻轻翻转，就将卡片收入长袍的口袋中。他开始继续吃早餐，显得心情极好。

　　只是想到July送这个的意图，Harry不禁又缩了缩身体。她是知道了他上魔药课的情况才送这个提醒他？可是毕竟这里是Hogwarts，这样都能知道。虽然July貌似很神，可是还不至于这么神吧？

　　或者说从另一种角度理解，她一直都在关注他的表现？这样突然的认知让Harry愣了愣，然后就微笑了起来。

　　Slytherin长桌的另一头，Draco早已因为猫头鹰的响动注意到Harry。他看着Harry明显愉悦的表情，在他们视线相交汇时，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毛，习惯性地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Harry就已经率先出声了。

　　“Draco。”Harry几乎可以说是甜腻地称呼他，笑容温和。完全是真诚且渴望和他和平共处的样子。

　　Draco恶寒，被他这样称呼心里说不出的怪异。他表情僵硬地看着Harry，声音却依然不屑，“你脑子坏了吧，还有，谁允许你这样称呼我的？”

　　“因为我已经叫你妹妹Hecate了。”理所当然的样子，Harry并不是会故意拉近彼此关系的人，只是他愉快的心情却似乎没有被打扰，甚至过分亲昵地打招呼，“我吃完了，先走了。Draco再见。”

　　说完就动作利落地离开。眼角余光瞥见Draco因为他的亲昵而见鬼似的阴郁表情，Harry的笑容加深了些，得意得像个小恶魔。

　　Draco察觉到众人看着他怪异的目光，嘴角抽了抽。他当然知道Harry绝对是故意的，他们平时在一起气场不和是众所周知的，如今乍这么奇怪的表现，足够引发一些奇怪的议论。

　　Hecate看着两个人的表现，表情淡淡。她的小鸮Carlotta也飞了过来。Snape的信件，要求她去他的办公室。

　　他是，猜到了多少呢？

　　傍晚的时候Hecate才向Snape的办公室走去。长长的通道里因为天气的缘故显得有些潮湿，散发着沉闷的气息。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轻轻地响起，孤单的节奏沉沉地回响着。

　　不同于她略显卷曲的红发，她作为Hecate的铂金色长发是柔顺垂直的，服帖地披散在背上，刻画出一种不同的气质。没有人知道她会这样的能力，甚至Voldemort也不知道她能有这样巨大的外貌改变。

　　可是Snape是魔药学的教授，他熟悉魔药，他能轻易作出她是服用了什么药剂的假设。只要她不介意麻烦，其实很多方法都足以使她改变外貌，比如复方汤剂。

　　Hecate刚站到门口甚至没有说口令，门就打开了。她微微顿了顿，就走了进去。这个房间其实很大，她视线所及只能看见一排排的墨黑色的书柜，上面陈列着厚重的书，排放的很整齐。

　　拐了个弯后，视线错开书架，落入眼帘的是摆放密集的魔药器材。它们因为经常被使用显得有些陈旧，可是依然可以感觉到实用的质地。

　　这间房间，几乎是浓墨重彩的布景，像干涸的颜料染上了整整一片。

　　Snape就站在桌前，他身后就是一张和桌子配套的暗红色木质椅子，可是他并没有坐下，而是一手放在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眼睛在房间稀少的光线下愈加显得晦涩难懂。

　　Hecate缓缓地向他走近，她现在的身高和他相比显得十分矮小，因为不想仰了头看他，所以Hecate在和他隔着一小段距离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她微微扬了扬嘴角，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神情谦和，“晚上好，Snape教授。”

　　她并没有询问他让她到这里的理由，并不是她不喜欢咄咄逼人，而是这样的问题总是将人置于被动的一方。

　　房间陷入一种压抑的安静中。

　　Snape紧抿着嘴唇，他的表情依然僵硬富有压迫，可是他的声音有种优雅的低沉，以及掩饰不住的阴郁的情绪，“你的目的。”

　　这个人，总是把和颜悦色当矫情，才把冷漠和嘲讽表现得淋漓尽致。他的这句话问的很有技巧，无论她是谁，只要有心虚的情绪，这句话都无疑是适用的。他在试探她。

　　即使不怀疑她是July，作为Draco教父的他却从未见过她，这也是他疑惑所在。当初选择Malfoy这样的被确切认为是食死徒的家庭，本来就是方便的抵挡所有的麻烦，包括她不喜欢的，学生间的纠纷和对她身份的揣测。她这样的性格，又进入Slytherin，在Malfoy家合情合理，也不会引发过多的注意。

　　Hecate并没有因为他的压迫感而畏惧，她依然从容。只是作为学生，她本来就不该有这份从容。所以她低垂了眼帘，掩盖了所有的情绪表露。她不喜欢打太极，说些像“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样的无意义的话。

　　Hecate的唇角莫名地勾了勾，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走，平淡地说：“昨天的魔药学作业我已经完成了。”

　　Hecate这句话言下之意颇有让Snape讲明意图的意思，毕竟作为学生她无疑是低调却合格的。然后她看到Snape挑眉看她：“你的意思是，看似低调的你意外的是一个非常主动而有效率的学生？太遗憾了我没有从你的课堂表现中看出来。”

　　他用着最不动声色的姿态，说出的话总是极尽刻薄讽刺。Hecate淡淡笑了笑，静待下文的模样。可是突兀的，疼痛袭来，手上一阵烧灼。

　　这样的感觉来的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让人措手不及。

　　很疼很疼的感觉，那里的纹路虽然因为她的易容而隐藏起来，可是却无法控制的疼痛，仿佛沿着那个繁复的纹身生生要剜了她的血肉一样，那是她和Voldemort联系的纽带，传递着他的信息。

　　可是她感觉不到Voldemort在做什么，她只感觉到手臂的疼痛，像烙印着火般的烧灼。她的身体却急剧降温，大量的热度和力量从身体里流失，连脚都仿佛站立不稳般打着颤。

　　视线里Snape正看着她目光冷漠，像是一种怀疑的研判。然后他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她快要滑倒的身体。Hecate淡淡地勾起了嘴角，即使身体里还传来难忍的疼痛。

　　他就像一个绅士那样伸手扶住她，可是他的手劲非常大，勒住她的手臂像要扯断那样毫不客气。她的脚依然虚软，就着他手臂的力量倾倒，就撞到了他的怀里。他厚重的衣服下面肌肉均匀，身上的感觉很硬实，撞上去有些生疼的感觉。

　　Snape本能地伸手揽住她，在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一瞬间僵硬起来，然后揽着她的手改成了扯，将她拉离他的怀抱，脸上快速地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这里的光线并不充裕，阴影中他们都没有看清彼此的表情。

　　该庆幸他不是用推的么？至少这样她不至于跌倒在地上那么难看。这样想着的Hecate借着他手臂的力量慢慢地稳住自己，然后轻轻地挣了挣捏的她手臂生疼的大掌，示意对方可以放手了。

　　他的手，似是有所犹豫，但刹那间又如毫不留恋般地放开。

　　Hecate抬头看着他，嘴唇苍白。手臂上的烧灼感依然延续着，只是时间久了开始麻木，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她的嘴角勾起维持着礼貌，软弱从来不是她擅长的东西。她的声音冷淡：“教授，我想我需要休息。”

　　Snape看着她，表情僵硬，然后终于点了点头表示对她离开的许可。

　　Hecate笑了笑，然后转身看向门的方向。她的步伐并不快，可是看起来很稳，完全没有虚软的样子。尽管她的心里出现了少有的焦躁，像是什么东西闷在了身体里。她想起那个梦，联系今天的疼痛，那样剧烈的感觉，Voldemort终于行动了？

　　她不杀Harry，掩藏食死徒实力，其实只是不想要动他的东西。这一切，都要等他回来自己解决。他的东西，他自己负责。不是任性，而是他们默认的相处方式。

　　“等一下。”身后依然冷漠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莫名的不确定。他终究怀疑了她的身份，但是他无法确定。Hecate顿住步伐，就听到身后伴随着脚步声后翻找东西发出的玻璃瓶装碰撞的声响。

　　其实他也可能怀疑Hecate这个人，是July安插的人而已。以他和Lucius的关系，他多多少少会猜测的。

　　Snape很快就找到了需要的东西，几步走到Hecate面前，将一瓶棕色玻璃瓶子递到她面前。因为不习惯或者其它情绪，他的表情始终非常僵硬，还有……困窘？

　　淡淡道了谢，Hecate就伸手接过。她错过他的肩向外走，门外的世界依然是那条长长的通道。只是因为身体的无力便显得步伐困难。手上烧灼的感觉已经缓解，可是力量的流失却似乎非常严重。

　　她轻轻拧开了棕色瓶子的口，用空余的手轻轻扇动空气让瓶子里的药剂味道飘到她的鼻间。只是稍微闻下，就确定了是恢复体力的药。

　　走出通道的时候刚好看到Draco半倚着墙壁站在那里。听到轻软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她。他的视线触及到她的脸色，不禁皱了皱眉，整个人都显得冷冽了几分。

　　“Snape教授找你干嘛？”他的语气不是拖长了音调的样子了，有些强硬，仿佛是理所当然地逼问一样。只是奇异地，让Hecate感觉到一丝关心的感觉。

　　“只是课业的事情。”Hecate微低了头，淡淡地敷衍了句。可是意外地Draco并没有继续追问，他只是看着她，然后和她并肩走着，漫不经心地问，“你，没事吧？”

　　Hecate身体有些软，但是她并未表现出来，她的思维依然清晰，她最擅长的伪装就是不动声色。只是面对这样的问题让她有些奇异感觉，她不知道什么时候，Draco对于她的情绪里，会多了些关心的成分。那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是巧合吧。

　　关心，似乎是太过遥远而美好的词了。也显得，陌生。

　　“还好。”她轻轻地应了句，没有任何情绪的泄露，也没有任何异样表现出来。或许是这样的年少，即使别扭的情绪也显得纯粹，格外容易打动人。她并非冷血，只是她和Voldemort，永远来去匆匆，来不及品味一丝丝彼此的情绪。

　　还有Harry，他一定是和她一样突然的难受吧。他又会如何去猜测？

　　他们一路都不再说话，只是Draco摆出顺路的模样，却一直陪着她走到了女生宿舍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