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偏头疼》地瓜陛下

5、第 5 章

　　“二十年你就把我给卖了。”
　　斯白一脸漠然，歪着身子，感叹人心不古，金钱轻而易举地打败了两人光屁股打架开始的友谊。
　　“祖宗，你小点儿声！”夏冬冬扑过去捂他的嘴，特意把斯白叫到家里吃饭，就为了跟他讲讲秦氏的那些事，端详了一下斯白的表情，还行，没炸。
　　可这看过来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含着谴责。
　　倚着门框朝楼下瞄了几眼，确认老夏同志正在楼下陪夏夫人看清宫剧并未被惊动，心有余悸关了门。
　　“你知道我爸那个脾气，打我没出生的时候，我们家就做秦氏的生意，我爸要是知道，我把秦家给得罪了，他还不得打死我……”
　　夏冬冬怏怏地成大字状仰面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哼哼唧唧。
　　“放心，你们家三代单传，打不死你。”
　　斯白环胸站在床前看着他，似笑非笑，明显是觉得这人就是皮痒，想亲自动手。
　　“斯哥，就再帮兄弟一把呗。”一咕噜爬起来，夏冬冬凑到斯白身边，“而且我觉得这里面有事，我看肇谕那个样子，找你做饭这事，不像是开玩笑的。”
　　斯白所有所思地点头，沉吟着没说话。
　　他有自知之明，酒店的那点过节，还不至于让秦潜这种日理万机的大人物特意找过来为难他。
　　而夏腾集团作为华国第一酒店集团，旗下酒店分布世界各地，是全球最具竞争力酒店品牌之一。即便没有这次斯白的合作，秦氏也不会放弃夏腾这种优质盟友，二十年的合作，只不过是心照不宣的顺水推舟。
　　“过两天我联系肇谕看看。”
　　“果然跟着斯哥有肉吃。”
　　“滚蛋吧。”　　
　　………………
　　没来得及联系肇谕，斯白先被自家老板召唤回了公司。
　　斯白萌宠博主和美食大V的皮下其实是专做美食纪录节目的制作人。
　　踏进总经理办公室，老板齐一恒头都没抬指了一下沙发示意他先坐着。接过齐总秘书递来的咖啡，乖巧地朝人笑了笑。
　　明眸善睐，朗目疏眉，仪表堂堂。
　　“斯老师，快收了您的神通吧。”
　　被这小子盯着看，已婚女士芳姐感觉自己脸上直发热，随手把马克杯往斯白手里一推，捂着脸，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没干嘛啊。”
　　斯白一脸无辜，摸了摸脸：“我脸上有脏东西？”
　　齐一恒忙里偷闲瞥了他一眼，冷笑两声，在手里的文件上签下名字，拿了另一份掷给斯白。
　　“前两天朱雀台找过来的。”
　　伸展了一下腰身，齐一恒移驾坐到斯白对面。脱离工作状态，人比刚刚松散许多，自顾自地拿了斯白那杯咖啡喝了起来。
　　没着急看节目企划，无奈地睨了一眼齐一恒：“齐总，至于么，让芳姐再帮你泡一杯不行么。”
　　“喝一下怎么了。”
　　齐一恒大大咧咧地一摆手，没搭理斯白的抱怨，手指点着他手里的文件。
　　“别废话，赶紧看。”
　　瞅了一眼齐一恒手里的马克杯，斯白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他扯皮，认真翻看起企划案。
　　“真人秀？”
　　“嗯。”
　　抿了一口咖啡，齐一恒一言难尽地瞅了一眼杯子，皱着眉嫌弃：“不加糖不加奶，这玩意儿哪儿好喝？苦得跟药似的。”
　　斯白哭笑不得： “美式就这样，哪儿那么多事，我让你喝了？再说喝别的容易长胖。”
　　“同学，注意你跟领导讲话的态度。”
　　斯白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膀。
　　齐一恒将斯白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而且你也不胖啊。”
　　斯白不太想在这方面和齐一恒多谈，屈指弹了弹文件纸：“不想跟你们直男讨论身材问题。咱还是说正事吧，齐总。”
　　大有不说就抬屁股走人的架势。
　　齐一恒啧了一声，不明白随便聊聊联络一下感情怎么了：“《开饭了》去年第一季你看过没有？”
　　斯白摇头，做美食纪录片的，很多时候都是天南海北的跑，他没有多少空闲看电视，更何况是这种可能根本没翻出什么水花的综艺。
　　“第一季就凉了。”
　　果然。
　　“没悬念，这节目就是跟风搞出来的。请几个男明星，随便找个商业化的古镇，招待各种嘉宾，没一个会做饭的，材料都是跟别家餐馆买的半成品，后面几期连半成品都不买了，直接打包外卖。几个人就负责凑在饭桌旁卖鸡汤凹人设。”
　　“观众又不是傻子。”
　　“可不是。”
　　“我看嘉宾阵容还行啊，一线大前辈、当红名嘴和流量小生都凑齐了。”
　　斯白翻着节目第一季档案，这应该是齐一恒接到合作项目后，特意叫人准备的节目调查。
　　“朱雀台有钱。嘉宾的确不错，宣发也到位，第一期吸引了不少粉丝。可惜粗制滥造，节目从根本立意上就错了。第二期开始收视率逐渐下滑，高开低走。”
　　“可惜了这套班底。”
　　斯白纯感慨，翻到第二季的节目策划，有点奇怪：“第一季收官的时候，收视都快跌成零了，没被砍掉？”
　　齐一恒的公司是搞文化传媒的，手底下有几十号的微博大V和稻花知名UP主，几乎垄断了大平台半数以上的自媒体业主。这些人不混娱乐圈，但这娱乐至上的时代，又多多少少沾了些关系。
　　“制作人换了。”
　　齐一恒换了个坐姿，倚着沙发扶手继续说：“同类别的综艺，其他两家办得风风火火，制作电视台和投资方各成一派，都想通过节目捧自己的人。朱雀台能善罢甘休？搞砸了一次没关系，投资方有的是钱。”
　　“能问一句，这个人傻钱多的投资人是谁吗？”
　　把第一季节目档案读完，不难发现第一季的滑铁卢，之前自带流量的三位常驻嘉宾全部辞演了。
　　“星耀。”
　　“操。”
　　“叭”的一声，斯白干脆利落地合上了企划书。
　　“你几个意思？”一惊一乍地，吓了齐一恒一跳。
　　“没事，你继续讲。”
　　最近一听“星耀”俩字，就觉得上头。
　　齐一恒奇怪地睇了他一眼，翘着二郎腿给斯白科普。
　　“朱雀台是星耀主要的输出平台，这事我以为你知道。对外宣称兄弟单位，其实根本就是一家。”　　
　　“背后的资本都是秦氏。”
　　截住了齐一恒的话头，斯白无师自通。
　　“你挺清楚啊。”
　　“我不清楚，就随便说说。”
　　斯白眼神仿佛看破红尘。
　　“……”
　　齐一恒狐疑看了斯白一眼，表情平淡如常，严重怀疑这人不好好说话是在报复他动了他的咖啡。
　　拿过策划书翻到第二季嘉宾阵容那页，指给斯白看：“第二季彻底改版了，节目组吸取上季的教训，准备加入一个擅长烹饪的素人。”
　　“所以呢？”
　　齐一恒挑着眉睇了他一眼，回答了他的明知故问：“所以，他们想找个长相能打的，手艺能吃的。他们内部可能有你稻花直播上的粉丝吧，在策划会议上直接推荐了你。经过他们精挑细选各种分析，恭喜你杀出重围。”
　　齐一恒装模作样地拍手鼓掌。
　　“……我没露过脸，也不想掉马甲。”
　　喜欢做幕后的人，一点都不想要露脸。
　　“你都要火了，还管什么马甲不马甲。”
　　齐一恒白了一眼这个不争气的，语速加快，满嘴跑火车：“你这半只脚就算踏进娱乐圈了，稻花直播那边怎么也得是个金V了吧，年终登上微博盛典指日可待。到时候你就是咱们公司的一哥了，斯老师。”
　　斯白木着脸地给齐老板泼凉水：“这节目第一季就凉了。”
　　“啧，挺大的孩子了，怎么就喜欢扫人兴呢。现在就是要委派你去给老子挣钱，怎么老是那么多废话。”
　　看出斯白的心有不甘，齐一恒放下了二郎腿，双手放在膝盖上，露出了资本家的獠牙：“第二季不卖鸡汤了，节目重点是每天完成三餐任务。节目组只提供嘉宾的住宿，至于食材什么的，都得嘉宾自己想办法。野路子做饭这事，不觉得很适合你么？”
　　“上一季确实挺凉的，不过星耀和朱雀台的态度，还是想把这节目做起来，新制作人是国内的综艺传奇古阙东。”
　　古阙东，国内综艺第一制作人，和著名美食家白振海老师更是有些工作上的渊源。
　　“稻花上好几个做吃播美食的跃跃欲试，这一早上，芳姐怼回去好几拨了。斯小白，考虑一下？”齐一恒循循善诱，“而且也不用想得太好，掉马甲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第一季凉了，第二季开篇观众不会买账，朱雀台和星耀那边的想法和我一样，这节目收视得熬。”
　　“想想你跟你家白老师在烹饪理念上长久的分歧，你不是一直想做出点儿什么给老爷子看看么？你现在不做点什么，可就要回家继承白老师的餐厅了，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