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洛兰异乡人》蛋黄酱星人

9、发烧

　　「1」

　　“万里，快起来！”珍的声音如闹钟碾过万里的脑袋。

　　“起床啊万里！”见床上的人没有动静，她又伸手使劲摇她的肩膀。

　　“嗯……再睡五分钟…”
　　终于得到六个字的回应。

　　“别睡了！”

　　万里太困了，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在朦胧中，她听见了一串脚步声

　　“万………”珍倒吸了一口气。

　　一股凉水浇在了万里的额头上。冰凉的触感侵入肌肤，深入骨髓。头皮一紧，万里触电般的弹了起来。

　　“你干什么？！”万里抹了一把脸，抬头怒视对方。

　　面前的女仆甩开拧成麻花的毛巾，“第一天就偷懒？”

　　“那也不是你浇我的理由！”要不是脑内最后的一点理智支撑着她，万里恨不得一拳打在这个女仆的脸上。

　　对于患有严重起床气的患者来说，只要被打扰，再好的脾气都会急。而万里，就是其中之一。

　　“万里他不是故意的，莲你就饶过她吧！”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珍连忙出面调解。

　　“你难道没有教过她吗？”叫作“莲”的女仆回头瞪住珍，“仅凭着新来的就破坏规章，那还有什么公平可言？”

　　“是我的错，但是…”

　　“你是想重蹈覆辙，去和琳娜做个伴？”莲愤怒的抬起手，“还是说，折在这骗子手里你心甘情愿？”

　　“莲！不要再说了！”

　　两人的对话听得万里是一头雾水。

　　重蹈覆辙…她为什么这么说？

　　“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莲耸耸肩，转身离去，“我真不明白，你一直帮着她对你有什么好处？”

　　“等等！你给我站住！”万里掀开被子，起身想抓住莲。

　　“万里！”珍按住万里的肩膀，将她压坐在床上，“这一点也不像你！”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万里感觉起床气消散的差不多了。

　　“我错了，我不该这么激动的。”万里懊恼的低下头，后悔她的一时冲动。

　　“莲性子急，不怪你。”珍拍拍她的肩膀，“而且你是新手，她们刁难你很正常，别放心上。”

　　万里使劲搓了把脸，字正腔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2」

　　她做了一个惊悚的梦。梦里，她躺在了一个封闭狭小空间内，黑暗令她毛骨悚然，伸手去摸索，触碰到了一块块拼接的木板。耳边隐约听见铲子插进土里的声音。

　　“挖好了。”

　　“那就埋了吧。”

　　身子滚了两圈后翻入一个坑里。土铺天盖地的浇来，一些沙子渗进了空间里，洒在她的脸上。

　　活埋！

　　这是个棺材，她躺在这里。

　　她大喊大叫，却没有声音；挣扎，手脚仿佛被束缚住。

　　醒来时，万里躺在宿舍的床上，旁边坐着珍，她看见万里苏醒，长舒一口气。

　　“你发烧了，万里。”珍递过来杯子，“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我……”

　　摸摸额头，果然很烫。

　　万里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严重吗？”

　　“你说呢？”珍叹了口气。

　　“我没事，让我起来……”

　　珍轻轻拍了拍万里的手背，语气温柔：“好好睡一觉，什么也别想了。”

　　她说完，起身将窗帘拉上，走出了房间。

　　什么也别想了………

　　可是怎么能不想呢？

　　刚才的梦…太真实了…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她对自己说。

　　身子本来就很弱，来到这里仅仅三天，发烧胃痛，早起的时候还会干呕。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会躺进棺材。在这个地方一直待下去，是不可能的，也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唯一能做的，只有找他谈一谈了。

　　『3』

　　然而，她很快地便打消了“报仇”这个念头，别说推迟十年了，哪怕是现在给她一个机会，她也不用不到。

　　因为，通过女仆的工作，她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三个字——忙！累！死！

　　早餐用完后，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上午扫完前院，中午到厨房为珍打下手，下午扫完后院，晚上还要继续去厨房下手。

　　这还不包括中间的“小插曲”，比如：扫着扫着院子，女仆A塞过来一堆衣服---“叠整齐！”；做着做着饭，女仆B砸过来n棵白菜---“洗干净！”；就连上个厕所，她们也会在门口喊，“晾在院子里的衣服记得收了啊。”

　　总之，大宅的院子就是万里的办公室，打扫院子的同时，手上还要干着与之毫不对应的事情：院子里叠衣服、院子里洗盘子、院子里洗白菜…

　　她做女佣的初衷其实是想在这里打听有用消息，摸清诺克萨斯的情况，并不想干活啊！

　　可惜，还没有来得及思考以后的去路，万里就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明天，等待着她的是那一双双锐利的眼睛和成堆成堆干不完的活……

　　从那一天开始，万里的身心便全奉献给了德莱厄斯——的宅子。偶尔抽出一点时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油渍渍的头发，灰头土脸的面孔…简直无法直视。

　　至于德莱厄斯和阿姐，万里再也没有见过他们。经过打听她才知道，德莱厄斯很少住在这里，偶尔回来，也不过是呆上几周，便又匆匆离去。

　　连日来忙于处理宅院的家务，至于回地球、魔法师之流的那些破事，万里早就抛到一边去了。但是，尽管忙碌，她还是会想起维克。那个对她而言—很重要的男孩。

　　对于维克的去向，她一无所知。士兵的那几句话仅是一鳞半爪。不过话里话外，她听得出来维克的状况并不糟糕。或许，他早回到家，和家人团聚了吧。想到这里，就不觉得累了。

　　她将树叶聚成一堆后，找了一个石阶坐下，休息。

　　肚子好饿，胃酸。不知什么原因，从昨天早上开始一直胃疼，痛感不强烈，却是持续性的。这两天来吃不下饭，想吃的东西却很多很多：汉堡、生鱼片、烤肉、麦芬、可乐…

　　胃越来越痛，一阵阵的痉挛让万里喘不过气，想眯一小会，可是却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