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旧事起（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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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国师助我等成事。”小楼内，李渐冲楚浩歌慎重地行了一礼，楚浩歌连忙上前扶起李渐，他却不愿就这么起来，低着头小声道，“国师恩情，渐一直都记得的。”
楚浩歌微微睁大了双眼，险些以为自己的心思被发现了，可仔细想想，若是心思被发现，那也没什么不好……
“李兄不必多礼，陛下……多行不义必自毙，会有今日，也是天命所归。”他说的隐晦，但指向性极明，江拓几乎是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加上之前一直奇怪的算计徐安流的人的身份，如今看来，倒是理所当然了。
也是，若没有国师的配合，李家的计谋又如何能在那样短的时间内施行得那样迅速？
“只恨那徐安流不识好歹，他主子都已经死了，还——”楚浩歌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就不明白了，这江拓有什么好，即使这辈子徐安流没跟他多久就被他们召回北都，却还是对江拓念念不忘。
这人，难不成是魔怔了么？
李渐见此轻笑一声：“无妨。”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端得是一方君子模样，加上那俊秀的容貌，看上去很是写意风流，“我们不缺他一个人。”
他望着楚浩歌，目光却没有落在实处，好好的样貌偏偏配上一双被物欲染黑的眸子，让人遗憾：“多的是人想要这从龙之功。”
此处只有楚浩歌一人望着李渐，他陷入不理智的感情之中，自然看不到李渐的疯狂，满脑子只想着眼前的那人是怎样俊朗，却看不清他眼中的种种。
见此，连朱绣忍不住道：“这李渐……”
“有点异想天开啊。”江拓接上了她的话，嘴角轻扯，露出一个略带讽意的笑，“当真以为我死了啊？尸体都没找到——”
“关于尸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连朱绣忽然道，“此前我们一直都没有做，是为了防止打草惊蛇，现在想来，既然要成大事，那何必……不干一场大的？”
江拓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你的意思……伪造一具尸体，让他们确认我的死讯？”
“没错，若是今日不见李渐，我或许会觉得这样是多此一举，可今日见了他，倒是让我肯定了一点。”连朱绣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李相是个人物，他们局已布好，至今没有动作便是因为你这个变数在，拖徐安流下水也是为了引出你，至此我们可以看到这种种行动之中皆有李相的影子。”
“可李相毕竟老了。”江拓点点头，明白了连朱绣的意思，“而李渐，年纪不小了。”
连朱绣勾起嘴角，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一步步看透别人的局，然后在此之上进一步构建有利于他们的局面是多么令人愉快的一件事：“对，他年纪不小了，自然不会满足于活在父亲的影子之下……”她眯起眼，眼中是满满的愉悦，“他会迫切地想要闯出属于自己的局面，比如——抢先一步，夺取天下！”
“唉，现在的人啊，一个个把夺取天下说的跟儿戏似的。”江拓无奈地摆摆手，“也不看看挡在他们面前的是谁，有我在，他们想夺什么呢？”
连朱绣看了江拓一眼，深深觉得兄长所言不无道理，江拓这性格……确实讨人厌。
忽然，江拓感到衣摆被扯了扯，低头望去，竟是之前见到的许小蝉，一瞬间，江拓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要知道，他们刚刚的谈话是绝对不能暴露出去的，若是此女听到的过多的话……
“战神。”然而，从许小蝉开口的那一瞬开始，江拓便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许小蝉，却又不是她，原因无他，不是因为这空洞的眼神，而是因为她的声音。
那是一种难言的声音，仿佛从人的心底升起，带着某种壮观的宏大，而这种声音，江拓只有一次类似的经历——
是仙神？他们注意到了自己的动作下来找他了？可是他们不应该避他不及吗？若下来的是武神，那基本会死，若是文神，也无法做什么……不，还是可以的，他们可以操纵信徒，可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是该说这个神蠢还是蠢呢？
“我不是你想的仙神。”很快，许小蝉便否决了江拓的猜想，她仿佛能听到江拓心里在想什么一般，看上去很是神秘，但好在没什么恶意，不然江拓怕是会立刻动手。
“我很庆幸你没有立刻动手，不然你我都会被各自不想告知的人发现。”许小蝉轻轻一笑，却与之前见到的笑不同，像是明知了一切的笑，莫名有些……欠揍。
“……你这样很不礼貌。”
“你随便听别人心里在想什么就很有礼貌了？”江拓反问一句，然后看了眼旁边仿佛静止了一般的连朱绣，仿佛不经意道，“她是什么情况？”
许小蝉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我的出现，不适合让多余的人知道。”她后退一步，竟是悬在了半空中，“我是天道，因被诸天神佛禁锢而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做一些让我懊恼的事情。”
江拓扯了扯嘴，忍不住吐槽道：“你知道吗，天道一般在小说里都是反派。”
许小蝉却完全没有因为他超纲的用辞而感到半点不适，只如常笑道：“很可惜，我和你是同一阵营的。”她抬起手，手中是一片金光，隐约带着一丝紫意，“你猜这是什么？”
“我以为你很急。”江拓无语道，“那啥，天道不应该无情无心，满脑子只有规则的吗？怎么偏偏你就这么……人性化啊？”
许小蝉动作一顿，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江拓：“物品久置都会生出灵智，我被关了那么多年，哪能一直傻乎乎的？”她挥了挥手，金光便融进了江拓的身体里，“只是天帝在轮回中丢失的帝气，我偷偷取了给你。”
江拓皱眉：“别人的东西……”
“别说你不要。”许小蝉打断了江拓的话，神情有些严肃，“为帝王者，帝气是极为重要的东西，你本为仙神，因设计而落入轮回，本来时间久了，沾染帝气也是有可能的，偏偏诸天神佛怕你出头，硬生生磨了你的运道，这，算是他们欠你的。”
“我没说我不要。”江拓一脸接受良好道，“送上门来的东西，不要是傻子……我也没什么坚持的，不过我估计你也知道我的来历，所以我会有怎样的反应，你应该也能理解。”
许小蝉点点头：“你如果说的是穿越这件事的话，没错，跟我有关，不过我被关久了，能做到的不多，让你有那样的过去，实在是抱歉了。”她垂眸，莫名有些委屈，“别人家天道之子都是亲儿子，偏你享受不到什么好的待遇，我也就只能在这里帮帮你了。”
江拓却无所谓一笑：“我已经够幸运啦，不是谁都能遇见南华的。”
听他这么说，许小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那么好啊？”
江拓认真点头：“嗯，他天下第一好。”
许小蝉沉思一会儿，又有些丧气：“唉，可惜现在的我在这件事上还帮不了你们多少。”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至少送来了这必须的帝气不是？”这天道与江拓想象中的不一样，倒是令江拓颇有些怜惜，一个不经意手便伸了出去，娴熟地揉了揉许小蝉的头，“至于我喜欢的人，由我自己夺回来。”
许小蝉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又道：“另外告诉你一件事吧，命格星君的星盘就要修好了，届时你在人间做的一切都会为天上所知晓，所以想要有什么动作，最好尽快。”
“星盘？”
“命格星君之所以有这个称号便是借着两样东西，一个是知天下走向的星盘，另一个则是每个人的命盘，你的命盘和星盘在之前你与邵南华交合的时候便炸了，个人的命盘无法修复，星盘却是关系极大，整个天界都会努力修复。”
“等等，信息量有点大啊，你让我理理。”江拓觉得自己需要静静，他揉了揉额角，好一会儿才道，“我是应该吐槽星盘和命盘的脆弱，还是应该吐槽我和南华的牛逼？”
许小蝉瞥了他一眼：“别想了，是我炸的。”还没等江拓吐槽什么，她便冷哼一声，“那两样东西留着对你我都不好，我便以你们交合为掩饰，炸了那两样东西。”
江拓捂脸：“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别整天把交合两个字挂嘴上？怪不好意思的。”
“第一，我是天道，这是我暂时附着的□□，从定义上说，我是没有性别的。”许小蝉竖起两根手指头，“第二，就算是不好意思，那也应该是许小蝉不好意思，跟你我有何关系？”
“……你够了，天然也要有个度，你吸不到粉的。”
“我的存在定义了你所处的世界，若你想就这样一辈子和那些凡人玩权谋纠纷，我不介意有没有粉丝。”
“不不不，你分明很介意啊！你这是在威胁啊！”江拓无力，可仅仅是和天道这一段短短的交流，却让他难得感到一丝故乡的味道，那是遥远的，再也回不去的地方，他穿越之前的地方。
他早该告别的地方。
可偏偏，在和天道那些超纲的聊天中，他回忆起了曾在那片土地上存活过的轻松惬意。
平凡的喜悦。
“若是可以，真想带你回去看一看啊。”江拓抬起头，看着静止的天空，手下意识伸出，想要抚摸什么一般，又尴尬地悬在半空中，慢慢收回，“南华，这里很讨厌，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旧事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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