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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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四人精疲力竭湿着头发邋遢地拖着步子直奔程子林预定好的两站之外的自助餐。
埋头吃了十分钟，他们才终于有力气聊天。阮语把礼物拿出来，是她画了小半月的梅花。程子林率先抢过去，左看右看后盯着题词啧啧道：“美如珺傲如梅？这个祝福只能是祝福了，早说她配不上这个名字了。”
梅如珺探身过去抢，程子林手往后一仰就躲开了，笑嘻嘻地冲阮语说：“虽然我看任何画都一个样，不过阮妹妹你这才能还真是装逼利器。”说完还把画拿给晏晨礼看，“我说，这个你可就不会了吧？”
晏晨礼瞄了眼那幅画，平淡地唔了声。
“狗嘴吐不出象牙。”梅如珺终于抢了过来，小心翼翼地看了圈，扑过来在阮语脸上吧唧了一口，得意地冲程子林说：“看到没看到没，这才是高端的生日礼物。”
“我送的也不差。”
梅如珺哼了一声，并未反驳，引得阮语好奇，“你送的什么？”
程子林往嘴里送了块烤肉，“这顿饭。”
阮语顿住叉肉的手，觉得自己的礼物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输了。
梅如珺用叉子轻巧餐盘，“再过段时间就是阮语生日了，你可别又请吃顿饭就了事了啊。”
程子林一脸你放心，朝晏晨礼微抬下巴，“我和他在旅游时就一起选好了礼物啊。”
阮语有些吃惊，晏晨礼居然还会选礼物给他？大概是迫于程子林的热情吆喝吧。晏晨礼有些尴尬地掩唇咳了两声，从包里拿出两个小东西来，解释道：“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
两个女生一看清物品，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典型的各个景点都有的、义乌出品的小挂件。
梅如珺先取了自己那份，以另类的角度表示感谢，“学霸开过光的东西，以后我考试靠它了。”
阮语默默说了谢谢，收好了另一个。
饭后四人去K歌消磨下午的时间，准确来说，是某两个麦霸疯了一下午。中途阮语和梅如珺合唱了几首歌，晏晨礼几乎全程没开金口。阮语把玩着桌上的骰子，对他这种不接地气的做法默默腹诽。可能他和她一样五音不全，害怕出糗？
像是接收到她的怨念，又一首对唱曲目，程子林却跑出去接电话，梅如珺边唱边把话筒塞给了晏晨礼。
出乎意料地，他不发一言接过话筒配合梅如珺唱了起来。
是《珊瑚海》，在阮语看来，这首歌很难。
可他和梅如珺各自唱着自己的声部毫不受彼此干扰，出其合拍地完成了整首歌曲。期间阮语缩在沙发转角处，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上的歌词一行行出现再一行行消失，对自己竟有了些莫名的生气。
这首歌毕，梅如珺发自内心地啪啪鼓掌，“你比程子林唱得还好诶，下次唱K还找你啊。”
正巧程子林进门，哇哇叫开了，表示要再重新唱一次看看到底谁唱更好，梅如珺自然不乐意，自行唱下一首去了。
晏晨礼搁了话筒，给程子林腾出位置，在阮语旁边坐下，小声问：“你真的不打算去宏志班了？”
阮语假装没听清，疑惑地问什么。
晏晨礼盯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东西扔到她怀里，“闲逛时看见就顺手买的，也给你吧。”
阮语借着包间一闪一闪的灯光看清那是一个钥匙扣，坠着一小块木牌，上面刻着“阮”。虽然也是义乌出品，阮语突然就开心起来，握在手里说了谢谢，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我这个姓很好找吗？”
晏晨礼呃了声，含混着说：“应该比我的好找吧。”
没多久，晏晨礼先走了，阮语把那个钥匙扣摸出来，把为数不同的钥匙串了上去，看了会儿又觉得不好，给拆了。
离包场时间还剩半小时时，梅如珺接了个电话，回来就脸色有异，低声说：“玩累了，晚饭叫外卖回家吃吧。”阮语和程子林对望一眼，三人走到大厅时阮语就收到了程子林的短信，“麻烦你待会儿陪她回家吧。”
阮语不明白这没头没脑的短信，梅子晚上不和父母过生日吗？
公车上，梅如珺似乎真的已耗尽体力，一路靠窗闭着眼睛，连程子林下车都没关心，阮语推算是那个电话的缘故。这是阮语第一次见梅如珺如此颓废模样，她也不好意思自己回家。
下了公车，梅如珺进肯德基买吃的，阮语就给妈妈打电话说晚上晚归或者不归。梅如珺抱着一大桶东西出来，又已是满面笑容，冲阮语扬扬下巴，“家里没人，我们可以自由地狂吃。”
阮语顺着她微笑点头，也终于明白她的失落从何而来。
同桌一整年，她对梅如珺的家庭了解不深，但从日常的做派感觉到梅如珺家庭条件应该不错，至少房子比她家大多了。
梅如珺进门踢掉鞋子，奔进客厅放好东西又跑进厨房问她喝什么，慢一步进屋的阮语答了句随便，她更兴致高昂地自言自语，“那还是可乐好了！”
厨房也离得不远，但在这个复式的大公寓里，梅如珺愉快的声音空荡得好似有回音，阮语不知所措地站在客厅中央嗯了声，环顾空无一人的房子，仿似窥见了梅如珺最深处的秘密。
阮语本身家庭就有一些不可说的东西，作为朋友，尤其是一个梅如珺信任的朋友，所能做的也只有陪她狂吃完一大堆油炸食品，并且喝掉两罐可乐。
席卷完食物，梅如珺抚着肚子仰躺在地板上，喝醉似的咿咿呀呀起来，阮语陪着她傻笑，一会儿地板上蜷缩着的人就没了声息。阮语靠过去小声叫了几声，没回应。她又俯身撩起梅如珺满脸的头发，发现这人已经睡着了。
阮语怜惜地叹气，四处搜寻在阳台躺椅上找到一个毯子给她搭上，然后又去阳台给妈妈打电话，确定她今晚应该是不回家了。向傅琪说明情况时，有其他来电的提醒，几分钟她挂掉电话后才发现是程子林。
于是回拨。
“她怎么样？”
“挺好的，现在睡着了。”
这个平日阳光无敌的男生也在安静的电话彼岸深深叹息，“这个点她睡不了多久就会醒了，阮语麻烦你今天陪着她，明天就好了。”
他竟然如此郑重地叫了她的名字。
她回头看一眼梅如珺，迟疑道：“有个问题，如果不方便说……”
“她父母？”程子林了然轻笑，“她约你一起过生日，说明她很信任你，也没什么不方便说的。其实很简单，她父母也没离婚，就是工作太忙，长期不在家，今天估计也是在外地赶不回来。我和梅如珺认识四年，就陪她过了四次生日。”
确实很简单的原因，阮语也理解这种孤独。某种层面上，梅如珺可能比她更寂寞。和程子林说了再见，阮语转回客厅倒水喝，一会儿手机又响起来，竟然是于珊。
上次电话和阮世明不欢而散后，阮语就没再接过他的电话，是因为这事？阮语出于礼貌接起于珊的电话，果然她是来探口风，问她最近什么时候有空来家里吃个饭。阮语也顺道关心了下于珊的身体，并委婉地表示她暑假作业多，还有很多其他课程要自学。
于珊在电话那边笑叹，“你太乖了，晨晨也能安分待在家里，我就轻松多了。”
“阿姨，他都稳坐第一名了，多玩玩是应该的。”
“那也不应该一个暑假大半时间都不在家，今天又不知道跑哪儿疯去了，才回来一小会儿，他要是有你一半听话就好了。”
阮语尴尬地呵呵，心想今天我可没他听话。
“听说下学期你不去和晨晨一个班了？”
进入正题了。
阮语嗯了声，于珊轻笑着说：“为什么不去呢？听说那个班主任很厉害，而且你和晨晨一个班也好互相照应，免得他成天形单影只的。”
就是怕和他“互相照应”。
“阿姨，我就是觉得现阶段我处理不好那边的压力，以后再说吧。”
于珊也不好多说，只能叹息：“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好，只是挺可惜的，你说是不是啊，晨晨？”
阮语惊得手机差点脱手，晏晨礼在旁听吗？
那边隐隐约约传来晏晨礼的声音，语气似乎是有点不耐烦的，于珊笑骂了一句这孩子，又回头来和阮语说了再见。
收起手机后阮语有一时的呆滞，缓慢回头看见梅如珺睁着大眼睛看着她，吓得大叫起来。
“见鬼啦？”梅如珺笑着掀开毯子，一骨碌爬上沙发，把头枕上她的大腿又闭上了眼睛。
阮语愧疚万分，“我吵醒你了？”
腿上的脑袋晃了晃，“这个时间段我只是习惯性打盹儿。”
阮语一笑，小声说：“他还真是了解你。”
“谁？”
“程子林。”
梅如珺撇了撇嘴，不以为然，沉默了会儿又说：“你会不会觉得我特别矫情？”
阮语不解地低头看她，梅如珺翻身坐起来，掰着手指说：“你看我住这么好的房子，读那么好的学校，不愁吃穿，身体健康，不过就因为父母只顾工作赶不回来和我过生日就伤心得想死，我是不是太矫情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Chapter 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