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 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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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语被她的直率弄笑，装作认真思考了下说：“那我明明很不喜欢我爸爸，但还是因为他再婚而生气，还有我兴趣单一整天只知学习是不是也显得矫情？”
梅如珺似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奇地问：“其实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就对学习如此感兴趣，娱乐方式那么多也不见你热衷。”
“我也有上网啊，打手机游戏啊。”阮语小声反驳引来梅如珺的轻蔑，“哦，就消消乐。”
“不是消消乐好吗！那可是连……”阮语突然闭嘴，心道连年级第一名都玩这个游戏的。
梅如珺自顾自叹息，“不过你看我娱乐伙伴和手段都那么多，可回到家里就空空荡荡，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阮语嗯了声，摸了摸她的头，梅如珺顺势靠在她肩上，“大概是家里太安静，在外面才那么闹腾。他们每个月可能就在家里待十天，每次考试我汇报完成绩，总是给我钱让我自己去买衣服买吃的，我电话里一说吃不下饭，就问是不是阿姨做的饭不好吃那就换一个，说好今天下午赶回来的，结果会议拖延错过了航班。我知道他们也不是故意的，但就是不开心。”
夏季天暗得迟，客厅里的挂钟敲了八下，窗外还有零星日光，听她说完阮语侧头去看她，只是一个模糊的侧脸。阮语干脆摘下了眼镜，揉着眼睛低声说：“其实我并不是从小就这么爱学习的。幼儿园开始他们就基本分居，只有我得了奖叫着吃大餐才一起吃个饭。上小学时他们离婚，妈妈更忙着工作，我和外婆住在一起，每次得了双百分外婆就给她打电话，那么她就会提前下班过来吃晚饭。爸爸也是，可能定期向老师打听我，如果得了第一名他也会带我出去玩一天。我那时候就好奇，大人们的工作到底是什么，就那么忙吗。还有国画，最开始上了很多兴趣班，只有画画继续了，因为画一幅画要很久，外婆也忙的时候，我一个人待在家里画画，几个小时一会儿就过了。”
梅如珺听得哈哈大笑，“原来我们都是功利主义。”
“不过我现在是真心热爱学习，多有趣啊。”阮语握握拳头，“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考年级第一的！”
“对哦，加油！打到恶势力！”梅如珺打着哈欠起身道：“我们来看个电影催眠吧！”
那天窝在卧室床上看文艺片看得昏昏欲睡时，阮语摇摇梅如珺小声说：“其实还有件事要坦白……”
“什么？”意识已经模糊的梅如珺随意咕哝，“明天再说吧。”
“……算了，还是开学时给你个惊喜好了。”阮语翻身摸到遥控板关了电视，也闭上了眼睛。
高二开学，整个年级重新洗牌。因为文理分科，各个班都有新面孔。阮语如常出现在三班门口时，梅如珺开心地扑过来，“亲爱的，你回娘家啦。”
阮语调整了下被她撞歪的眼镜，如实以报，“我不去宏志班。”
“What？”梅如珺用她丰富的表情表达惊讶，阮语却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到另一个熟人。
“你还不回自己班级？”
程子林没有动的意思，“这就是我班。”
“哦，你调过来了。”阮语迅速领会，班上走了一些读文科的，从其他班选拔优秀的理科生也是传统了。
“你要和梅子同桌？那我找空位坐。”
已经消化完毕的梅如珺一脚踢在程子林小腿上，“走开，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程子林认命地提起书包让开，还不忘咕哝，“回头草有什么好吃的。”
阮语偷笑着坐下，放弃宏志班的最后那一点不甘也被冲刷干净了。大部分同学对阮语留在原班表达了万分诧异和不解，班主任却是大力支持的，毕竟也是留住了一个优生。
然而正式行课的第一天，年级主任就亲自来将阮语领去了顶楼教师办公室。
顶楼惯常只启用了四个教室，分别是高二高三的宏志班，平日无关人士都不乐意上来，使得这里变得愈加神秘。
上午的大课间，阮语跟着年级主任身后步上顶楼，好像是穿越结界进入了另一个天地。楼下走廊喧哗的打闹与这里寂静的鲜明对比让她有些耳鸣。教师办公室很大，目测高二两个宏志班的所有老师都在，她被带到理科班班主任周正诚桌前。
这就是一次招安。
阮语早就想好托词，但走近桌前抬头，看见晏晨礼坐在老师对面整理着资料时，她的腹稿有一瞬间的打结。
二十分钟的课间就是一次口才和心理的较量，阮语自认不是名师的对手，她只能坚定信念拒绝任何诱惑。周正诚苦口婆心给她分析宏志班的好处时，她的目光不时飘去对面，看清晏晨礼是在核对班级成员的基本资料。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她的焦点，周正诚继续说：“你来这里，也方便和同水平的同学交流学习，共同进步。晏晨礼你说是不是？”
他抬头看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你上期期末理科科目总分排名年级第四，只比第三名低了三分。你不来这里，对我们双方都是损失。”
阮语无语望天，每次第二名到第五名分差都不是很大，关键在于第二名比第一名少了多少分。如果她没打听错，她比晏晨礼低了二十几分。
怪物！阮语忍不住瞪了埋头的第一名一眼。
“你理想的大学是什么？”周正诚和蔼地召回她的元神。
“我还没想过。”
周正诚有一瞬间的迟疑，“总归是要去最好的那几个的，如果你来宏志班，有些机遇会更多，两年后胜算也大点。你认为呢？”
阮语正待回答，晏晨礼突然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说：“老师，我整理好了。”
“好的，辛苦了。”
晏晨礼绕过她出门，阮语听见自己坚定的声音，“周老师对不起，我还是觉得宏志班不适合我。”
阮语回到教室受到了热烈欢迎，梅如珺更是不惜口水大力赞扬她的威武不屈，她听着这一室嬉闹想着顶楼的那一串安静，也就笑了。
开学第二周，竞赛课就迫不及待地开课了，只是时间改成了每周四一次。阮语当然还是上数学，然而即便这里大多数人都是从高一就认识的，她一进教室还是受到了零星几个人的调侃。她成了传说中那不愿意去宏志班的年级第四名。
应付完他们，她习惯性地坐了靠窗第三排，留出了靠走道的那个位置，心里盘算着晏晨礼到底是上数学还是物理。不多时，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进来了，都是宏志班的人。阮语抬头瞥了眼，晏晨礼依然走在最后，不过身边还跟着一个生面孔，是个女生，头发披肩，穿着薄荷绿的连衣裙，言笑晏晏。
晏晨礼进教室后照常扫视全场，阮语立马低下了头，把原本抱在怀里的书包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新学年的第一节课是随堂测验，老师边发题单边说：“我们来了位新同学，是从省城转回来的何柳，现在也在宏志班的，有什么问题大家多多交流。”
阮语跟着众人目光去看，那个女生和晏晨礼一起坐在后排，大方地站起来做了个自我介绍。
拿到题单，阮语取了眼镜拍拍脸颊埋着头读题，内心和视线一样恍惚。老师巡视时见她还没动笔，敲了敲她的课桌，阮语惊醒，斜瞥旁边，别人已经做到第三题了，这才彻底收了心做题。
课后程子林依然来楼下找她，进门见到那个新同学咦了声，“何柳你怎么在这儿？”
“我转回来了。”
程子林啧啧走近，“省城一中不好吗？怎么回来了？”
“强度太大了，我这小身板承受不住啊。”何柳用手肘碰碰晏晨礼，“所以当初你不去是明智的。”
程子林嘿了声，“你回来可太好了，以后一起玩啊。”
“一定叫上我！”
阮语早已收拾好东西，迟疑着要不要先走，那边程子林还在叙旧，梅如珺电话来了，阮语刚接通就听见她抱怨，“你们怎么还没出来？”
“快了快了。”他们约好今天一起宵夜。
教室里就剩他们四个人，阮语的动静自然引来了关注，她也就不扭捏地对程子林扬了扬手机，“梅子催了。”
程子林比了个OK，转身和何柳晏晨礼说拜拜。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晏晨礼问，“这么晚了，你们还搞什么集体活动？”
“不告诉你。”程子林提了阮语的书包，推着她往外走，“放心好了，我负责送女生回家的。”
这顿宵夜其实是补阮语生日的份，那时她和傅琪旅游去了，也没找着合适的时间请他们吃饭，就拖到了现在。
在离学校一站之隔的大排档找到位置坐下后，程子林就冲梅如珺说：“你知道何柳转回来了吗？”
梅如珺大吃一惊，“没听说啊，这等大事怎么没人说呢。”
“可能这周才回来吧，”程子林给她们俩拆好碗筷，“说是省城节奏太快跟不上。”
梅如珺哦了声，“那有机会叫她一起玩呗。”
说完就开始研究菜单了。
旁听的阮语没忍住，好奇问：“你们以前同班？”
程子林点点头，“初中都同班的，她成绩好，人又热情，所以大家关系还不错。”
当初能去省城一中，又能直接转回宏志班，成绩肯定挺好的。阮语斟酌着再问：“成绩有多好呢？”
埋头于菜单的梅如珺抬头，和程子林对视一眼，笑着掐掐阮语的脸，“放心啦，没有晏晨礼好。”
阮语挥开她的手，不问了。
她放哪门子心。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 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