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套》南左

49、羔羊

　　两个人一来一往的麻烦，又是对方送我和黄瓜到了门口，他仍旧满脸微笑地看着我，可我最后想了想，也是提了一句自己的建议，
　　“我再多说一句，是关于你的孩子呢，你最好还是管管吧，要是以后再出这种事情，恐怕不会那么好收场了。”
　　“我知道，这次肯定好好收拾那个小兔崽子。”
　　“那行，我先走了，打扰了！”

　　和来时心情与态度不一样，出去的时候反而变得格外沉重，只是我却说不清楚，自己的这份沉重感觉到底是因为什么，或者来自哪里，不过，身侧的黄瓜却替我刚才的做法感到了他自己的不满，
　　“你刚刚那个样子，我真应该拍下来给你看看，估计你看了也会吐。”
　　“那又怎么了，不然你让我怎么说话？一开始就和他怼么？还是我不管不顾地要把他儿子带走？这样难道真的是最好的办法么？”
　　我不悦地反问着，自己也被他弄得很不高兴，
　　“得，当我没说吧。”
　　“我都听到了，又怎么能当没说呢，不过我想问你，既然你不同意我的做法，那你有什么比我更好的办法？”
　　彼此正坐进车里，黄瓜刚才问我的时候，我也正在拉安全带，现在轮到我问他了，身边人反倒是没了声音，直到好一会儿后，他才有些犹豫地告诉给我，
　　“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应该那么低头，毕竟我们是警察，他是商人，总感觉有点丢脸。”
　　“丢脸？丢谁的脸？你难道会不知道我们的上头或许做的比我刚刚做的还要低三下四么？那么他们就不丢脸了？”
　　自己格外惊讶地重复了一遍，而口气里也是更多的带了一丝嘲讽，
　　“所以我也说了，你就当我没说过，可我就是有点想不明白，刚才在里面你不是正义满满的样子么？”
　　接着又抱怨了一句，不过再被我回头瞪了瞪他道，
　　“你以为就算想把他带走，现在可能么？以后也不可能，他有钱，手眼通天，除非最后垮台了，不然我怎么弄，都只会害了自己和你，与其这样，还不如妥协一点，..........，对了，那才是社会，也是现实。”
　　“现实？这个现实，只是你想的现实吧。”
　　“行，既然你有办法那为什么刚才你不说，反而到了现在开始责怪起我来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这还能成了我的错？你要是想低头，就别把我拉进去。”
　　“把你拉进去？你能那么想，也是一个人才，那好吧，之后这种事情你自己来处理，我不会管你了，等明天我就回我法医室，我只管解剖尸体了！”
　　“随你！”
　　黄瓜一番气呼呼的样子，让我们两都感觉很强求，但又该怎么办，如果不这样做，谁能得到除了这个外更好的结果？我不知道，他也不会自己想出来办法，可正因为那样，他就不应该当着我的面来责怪我，我压根就不欠他的。
　　于是最后，自己索性下了车，
　　“哎，你干嘛呢？”
　　“你自己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
　　“不是吧，你至于么，我就说了一句话而已，你就那么讨厌我了？”
　　对方还坐在车里，两只手都压在方向盘上，侧着自己一侧的脑袋，很是不高兴地看着我，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再如他所愿了，
　　“你回去吧，我没怪你，我只是想走走罢了，你别担心。”
　　黄瓜眼见我是这般的坚决，他想了想后，终于是什么都不说地开车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大街上。

　　入了夜的城市有些微微凉，甚至连风都带着寒意，我禁不住走得很快，到了后面几乎是跑着的了。只不过，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会去了Z大。

　　我认得原来到男生宿舍楼的路，再加上现在我穿着警服，以至于连校门口的保安都不敢拦我，只问了我一下过来的原因，当然了，自己回答则就是更加简便了，
　　“我来找人。”
　　保安以为我在办案，我也没有刻意做过解释，既然对方误会了，那就误会下去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倒是这儿学校里的夜景，哪怕到了已经不早的时候，都照样显得无比繁华和璀璨，我一路走过去，碰到了很多很多的学生，大多数都会看我几眼，似乎对一个警察在此时此刻里的过来，显得很是奇怪和惊讶。但最惊讶的，当属于L了，还有他在看到我发给他的消息时，有点不敢置信地反问了我一声，
　　“你真的在我寝室楼下？没开玩笑？”
　　“你自己下来看看吧，我没兴趣跟你开玩笑。”
　　果然之后他就下来了，也看到了我，
　　“你竟然这个时候会过来，我很惊讶啊！”
　　“既然我之前就答应过你，那么肯定会给你解决的，另外，等我解决后，你们最好都出去一下，我要跟你的室长好好聊一聊。”
　　“你要问他案情么？”
　　“不，你忘了么，我是一个心理医生，我知道被人欺凌后，人会是多么的无助和受伤，不过幸亏有你在，他现在倒是还好。”
　　看出那些并不奇怪，光是第一次见面时那个人的眼神，我就已经知道，他是个懦弱，并且带着恨意的人，要是最后不能排解或者是被人开解，就容易走进极端，而这，才是我这一趟过来的原因，同样是因为自己经过刚才的事情，明白到了其他的紧迫性，我怕再多生事端，所以在此时此刻里过来了，并且还把自己的想法讲给了L听，L没有反对，他一声不吭地带着我上了楼。
　　不过，这个时候里整个寝室的人都在，而我刚进去时又正好看到了今天下午的嚣张男正在撩拨L的室长，他已经是把人给逼得无处可躲了，
　　“来来来！给我笑一个！”
　　“怎么不笑？！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笑一个，再要么我打你一顿，你自己选吧。”
　　“哎呦，要哭了，啧啧，都多大的人了，还哭，跟娘们似得，多丢人啊！”
　　“不笑是吧，那我就打了啊！”
　　“哎，先别打，让我拍几张。”
　　“行行行！记得等会儿录像！”
　　“知道！........，好了，你可以动手了！”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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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寝室里另外的两个人，一个是嚣张男，另一个似乎是他的朋友，都在我眼前欺负着L的室长，他们似乎并没有看到过我，以至于我过去夺下某一个人手中的手机时，他还回头一愣，差点就破口大骂了，但看到了我的意思，终于是忍住了声音，转而向着L威胁了一句，
　　“你竟然报警了！”
　　“是有怎么样？！”
　　L不怕他，可能因为有我在，
　　“嘿，你还真，”
　　对方不继续说了，只是眼睛一直都在瞪L，既然他不说了，那便轮到我了，
　　“挺厉害的么，把人给打成这样了，............，哎，那个叫什么来着，你要不要去伤情鉴定，然后去起诉他们，我现在可是都看到了，完全可以替你当做证人。”
　　“郑哥，他叫曾羽。”
　　“喔，曾羽，你要不要告他们？”
　　我此时此刻里是如此地帮他，可被我试图去帮助的人儿，却一脸冷漠地看着我，始终都没有回答过一句话，直到现在我终于才懂了，这个老实男已经不会再去信任任何人了，也已是到了无比危险的地步，所以我必须出手干预，不然他也容易被人利用而做错事情，那不得不让我庆幸，今晚自己来得也是正是时候，
　　“你不用说话，我会替你解决的。”
　　说完，再面朝另一个方向继续开口道，
　　“今天的新闻看了吧，一个老实人被逼得捅人了，现在那个被捅的都还在医院里抢救，没准活过来了也会落个残疾。不过，我看你们，好像很喜欢这个结果啊！要不要亲身尝试一下。”
　　“他？他敢么？”
　　“是啊，一开始那个被捅的，也一样不认为对方会有那种勇气去捅他，可人家就是捅了啊，连后悔都没地方后悔。又说真的吧，你们要不要让他试试，也让你们感受一下被捅的感觉，我想你们应该会喜欢的。”
　　“那么，他就是在犯罪了。”
　　嚣张男的朋友说出了犯罪这两个词，听得我很感觉到搞笑，
　　“你也知道犯罪啊，但你把曾羽给打成这个样子，难道就不是犯罪么？”
　　“这是我打的？没有啊，我们是在跟他做游戏呢，对吧，曾胖子，哎，问你话呢！”
　　两个人还是那么嚣张，一点都不怕我的样子，随后却突然地反问了我，
　　“倒是警官啊，我有点奇怪，这事应该跟你们警察没有关系吧，毕竟没有发生过命案，可你看你的臂章，都刑警来了。”
　　“刑警也是警察，有权利管这个。”
　　“那好吧，你要把我抓起来么？”
　　“我说过，我有这个权利，但刚才在楼下的时候，L不希望我把你们之间的关系闹得无法弥补的地步，所以我想了想，让你们自己决定吧，我就做个担保人好了。”
　　至于楼下L说的，当然是我自己胡扯的，如今那样的表态无非是想让他们四个人好好商量一下，毕竟要是靠我强制决定的话，恐怕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就像嚣张男的朋友问的，“你能把我抓起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