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套》南左

48、羔羊

　　说完，人出来了，门也同时应声而开，我整了整衣服又是严肃道，
　　“你好，我们又来了！”
　　“是啊，又来了！.............，行！进来吧！”
　　他还是一贯的客气着，当然了，我也一样清楚，现在对面人的客气，完全都是建立在我之前对他的“客气”上，不然这个时候的见面，恐怕也不会是那么的融洽和简单了，
　　“小李，你去把书房清理一下，再拿几瓶水过来，另外，如果等会儿来电话了，你都给我拒绝掉，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别让人来打扰我。”
　　“好的，先生。”

　　女仆闻言点了点头，再已是一个转身离开了我的视线，等我回头过来时，又正好对上了这个屋子里主人的眼睛，他盯着我说，
　　“进来吧。”
　　其实在门口早就有属于我们两的鞋子了，看来，对方似乎对我的提议有点心动，
　　“你孩子在这里吧。”
　　“没有，找不到。”
　　“是么？那看看这个吧。”
　　幸好，我把队长给我的纸条带了过来，而如今自己的做法，只不过是想给那个藏在黑暗中的敌人再多一个对手，也就是我们的“同伴”，果不其然，对方一看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他抬头冷冷地问，
　　“这谁给你的？”
　　我说，
　　“不知道，有人从墙壁后面扔进来的，说实话，我也正在找ta，但一直找不到。”
　　“你也找ta？ta是谁？你的朋友还是敌人？”
　　“都不是，一个无关痛痒的人，不过对于你而言，那应该就是敌人了。”
　　“是啊，所以你才借我的人，把ta找到？”
　　商人果然是商人，做事精明又容易看透对方的招数，特别是像我和黄瓜这种才入社会不久的小青年，索性最后自己也不接了，只跟着面前人走，一直到进入了书房里。

　　他家里的书房很大，就像是我们的主卧，但不单单只体现在眼前所能够看到的面积上，更还有里面的装饰，又说真的吧，我这一路过来，格外小心翼翼，就怕最后不一小心会弄脏什么，
　　“差不多吧，.........，哎，你这儿可真大啊，那要不少钱吧？”
　　这座城市最好的地段，加上又不小的面积，确实不便宜，只是我问过去后，对方突然笑了，
　　“还好，我不在意钱多少，只求舒服就好，这儿挺安静的，我喜欢这里。”
　　他有喜欢的资本，我看着只有羡慕的份，那就是人与人的家具，哎，挺可悲的。
　　“这是你的本事！我还真挺佩服你的，我看过你的发家史，的确不容易，你吃过苦，也受过罪，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也算是一切都值得了。”
　　自己夸奖了对方一句，用的都是心里话，我没有作假，面前人也一样听出来了，所以随后的再一次露出笑意，不比刚才的某种冷然，
　　“值得不值得的，并不是看我如今的辉煌便能随便下定论，我也跟你说个实话吧，我这样走得越高，自己反而越害怕，就担心一个失足，会把之前所有的一切都给毁了，你说，我是不是很脆弱。”
　　“哪有，那只是你们有钱人的担心而已，就像现在好了，谁敢那么随便的动你们。”
　　我也跟着笑了，黄瓜更是从我说的上一句话开始就脸色难看得很，他压根就不明白，我罗里吧嗦地讲那么多干嘛，因为要是按照他的意思，那直接把人抓了，或者提出交易的条件就得了，剩下的都是废话，浪费彼此的时间和精力，以至于在不经意间，黄瓜突然咳嗽了一声，似乎像是在提醒我道，但我并没有做出过任何的反应，
　　“现在局子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就只因为着某个人的乱爆料，...........，对了，你看过那个新闻你，就是今天下午G技校发生的那件事情。”
　　都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甚至差点连他儿子的名字都被挂在上面，所以我现在的问题，好像格外多余的，
　　“知道。”
　　“那你更应该知道你儿子也参与了其中吧。”
　　“知道。”
　　“那个人可是要你儿子的命呢。”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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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人一直都在说“知道”，然而每一个知道，都比上一句加重了自己的语气，我看得出来，对方是真的生气了，只是那并不是对我发的火，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你说，”
　　“是这样的，你能不能把除你儿子之外，其他的人都找到交给我，当然了，如果你觉得也有一些动不了，那就算了，把一些不重要的交给我，我也不会再去找你儿子的麻烦。...................，可以么？”
　　“可以！”
　　他虽说是一个商人，却也更是一个孩子的父亲，因此我才刚说完，眼前人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就先答应了我，那使得我有点感觉到，是不是自己提的太简单了，要不要再多提一些，更让我有种吃定了对方的意思，
　　“还有，那个网络上一直向我们警方施压的，特别是想把你儿子爆出来的，你能不能多留点心。”
　　“可以！”
　　“另外，我想你找到的人带回去后，ta要是发现了你儿子那类的主要人物都不在里面，肯定会接着爆出来，”
　　“这个你放心好了，我会处理的。”
　　自己还没说完，他就打断了我的话，不过面前人并没有露出自己很不耐烦的态度，
　　“任何与我作对的人，我就算拼了命，也要弄倒对方。”
　　随后又一句狠意十足的声音，我都听懂了，于是自己装作松了一口气般地说了另一句，
　　“那么我得庆幸，自己并没有站在你的对立面上，不然你要是想对付我，压根就不用所谓的拼了命，只要跟我局长说一声，恐怕我就得滚回家了。”
　　不想对方反笑了，
　　“你挺有自知之明的，我倒是喜欢你这样的人，现在你能算是我朋友吧，当然了，要是你肯帮我的忙，我也会给你更大的回报。”
　　“是么？那真的是太好了，可我还想问一句，现在做的事情，算不算在帮你。”
　　我放下手，已是一脸的认真，口中更是格外“期待”地问着，倒是这个时候，他也不敢否定我的问题，
　　“当然！那你已经想到要什么回报了？”
　　“没有，我开个玩笑，毕竟我刚才也说了，这只是一个交易，但交易最后的条件，我希望那个捅人的孩子能够少判几年？”
　　“喔？你怎么那么关心捅人的？我还以为你想升官发财呢？”
　　“算了吧，人走得越高，我也怕自己会跟你一样，变得胆战心惊的，所以还是待在下面，有人替我挡着就成。”
　　“但如果不走得很高，你在后面就一辈子也出不了头，只能被人欺负，被人压着，那样对我来说更难受。”
　　“是吧，然而人也是有不同的，我的性格就注定走不了太远和太高，要是能够像现在这样混混日子，我感觉也不错，...............，可不管在哪个部门里，我想，我还是能够帮到你一些的吧，毕竟，我说什么也不愿意与你为敌。”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做比很多人都知时务。”
　　“是啊，但那是我没有办法的情况。”
　　“没有钱和没有权吧？这么说的话，我反倒比你幸运多了，我现在什么都有，哪怕之前我受过很多罪和苦。”
　　不过，我摇了摇头，

　　“也不一定吧，至少这个时候，你比我更可怜，你就算有那么多的钱，都保不了你的儿子，.............，你信不信，今晚你儿子所有的污点都会被人发在网络上，那么到时候，我想你会更可怜的。”
　　自己翘着腿，脸色淡淡地看着他，可面前人又是笑了，
　　“嗯，的确是这样，我这一生最大的败笔，都是因为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如果他不给我惹事，只怕你也不用来跟我交易了。”
　　说是交易，其实就是在挖对方的肉，难怪他会如此得蛋疼和讽刺，
　　“不，或许我也会来的，当然可能是别的警察了。”
　　“那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我不认为像他那样的商人会是一身都白色无瑕的，如果有人要动他，只怕会简单得很，
　　“你现在想的，我都知道，无非就是我之前往上走时做下的各种污点，不过你真的认为，可我会那么容易被人查出来么？就是你的局长，恐怕也不敢动我，你信不信，今晚你过来之前，我就知道你要来了。”
　　“我信，公安局里黑的还是挺多的。”
　　“黑的不就是你们自己么，看看你现在穿的这身衣服，不也比我还黑么？”
　　对方一身藏青色的西装，而我纯黑的警服，确实，我看起来比他更黑，
　　“那我应该在刚才更黑一点，不然实在是对不起你对我的看法，所以我现在还能再提一点要求么？”
　　“我们已经做完交易了，那是上一个的问题。”
　　“哈哈哈，~，是啊，结束了。”
　　说完，自己同样跟着笑了笑，只不过我现在看起来好像是一脸的谄媚，似乎有些让黄瓜看不下去了，
　　“哎，时间不早了，既然你们都已经说完了，那么我们也想回去了。”
　　“也好，今晚麻烦你们了，至于你们要求的那几个人，我都会送来的。”
　　面前人话里的“都会”肯定不包括他的儿子，但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我听完便点了点头，
　　“也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