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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九章 此时不能放过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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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慕走后,阿姜立马去寻了谢忱,谢忱如今的府邸和将军府不过是一墙之隔。阿姜恢复了武功之后,便可以用轻功越过那道的矮墙,直接到他的府中,让谢忱帮忙细查这件往事!
当年她战败,确实有着太多的疑窦!从前的她,不敢查,甚至不敢去回想那件惨痛之事!可是!若不把当年的真相查清,又如何对得起那些枉死的弟兄们?
再往深处去想,从前那场让姜家几乎满门灭绝的战役,是不是也有蹊跷?当年她本意也是要随军出征的,却没奈何受了一场的风寒缠绵病榻,这才免于征伐,这也才让姜家还留着她这么一条的血脉在!
结果没想到,阿姜才开口,谢忱就已经一脸了然道:“便知道你会细查这事,吴翔此人在一年前已经被革职查办,但是却不是因为粮草耽搁一事被革职,而是因为贪墨之罪。后来被发放之苦寒之地,在路上他那早已经被掏空的身子承受不住,如今已经不在人世了。他延误粮草确实是出自于凌戈的授意。但是凌戈的动机不得而知,幕后是不是还有人授意,这就没办法说了。”
“谢忱,你不必顾忌我,有什么话,便尽管说,我心中自有是非曲直。”阿姜道。
谢忱的神色变得郑重了几分,道:“自古君王,最忌拥兵自重的臣子,我想皇上也不能免俗。”
谢忱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怕再查下去,便查到了不该查到的人头上。
他见阿姜没有回话,又道:“你需要我再查下去吗?”
“查!”阿姜的眉目坚毅,“我要把往事给查得明明白白!不管真相是什么样子,我都要知道,不能对不起唐慕,还有那些战士的兄弟。也不能对不起我这张脸!”
“还有件事……”
阿姜心里一咯噔:“什么事?”
此刻,恰有一道惊雷落下,眼前骤然一亮。谢忱的脸,被照的发白。他道:“我这段时间,还查到一件往事,和姜家……战死沙场的姜家人有关的。他们之死,或许和先帝有关系。”
阿姜的拳头慢慢地握紧,牙关也紧紧咬了起来。
谢忱又问:“你还需要我再……查下去吗?”
“查!必须给我查一个水落石出!”阿姜的语气越发坚定,哪怕真相可能带来一番狂风骤雨,她也不不惧!
她抓住谢忱的手,放置到眼前,目光执着坚定,她道:“谢忱,你替我拨开迷雾吧!”
阿姜再回到府中的时候,已近日暮,然而却传来了唐老将军,让人准备了一付担架,把他抬入宫中,连夜冒雨觐见了!
唐老将军此刻进宫,很显然是骨肉重逢,要替唐慕讨一个公道!然而此刻的唐老将军,面对凌戈,无意于以卵击石!他虽替皇朝立下了汗马功劳,然而毕竟是伏枥老骥,又怎么能斗得过君王的宠臣!
唐老将军年纪轻轻的时候,便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人,年纪老迈了,脾气没有因此缓和,反而见长了,若是无意间说了什么触怒君王的事,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但……既然唐老将军已经率先发难了,她又怎么能站在他的背后?!
她姜九思,从来都是冲锋陷阵的第一个人!她知会了谢忱以后,当下就披了衣裳,直接进宫去了!
宫内此刻灯火通明,热闹地很。他虽老迈,但是声音依然若洪钟,阿姜遥遥在殿外的时候,便能听到唐老将军的控诉了:“皇上!凌丞相在朝堂之上,党同伐异,结党营私也就罢了!可是军队……军队是一个国家的立足之本,怎么能容许凌丞相将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伎俩用在军队里?若是军队也被凌丞相的势力锁浸入,长久以来,国将不国,祸乱必至啊!”
“凌丞相在朝中已一手遮天,臣如今已是风烛残年,别人不敢告凌丞相,臣敢!臣愿……以死进谏!”
“将军……唐将军别冲动!”
接下来,陡然间传来一声声的惊呼声,阿姜急忙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冲到御书房。
她刚进去,就看到白发苍苍,形容枯槁的唐老将军热泪盈眶,跪倒在地,痛哭不止,旁边几个侍卫一直紧张兮兮地拉着他,而元溯,本事高坐在御案之后,此刻已经行进到唐老将军的身前,想将唐老将军给扶起来。
这……很显然是唐老将军想要以头将柱啊!所幸被人拦住了。
阿姜一进入殿内,亦是直接拜倒在地,她道:“臣今日来,亦是来状告凌丞相的。”
元溯亦是直起了身体,转身看阿姜。
“凌丞相勾结匪首,将臣软禁之事。此只祸及臣一人,臣可以容忍。然而!一年前,凌丞相授意吴翔延误粮草,以致于前线惨败之事,臣一定要讨回一个公道!”阿姜的声音铿锵有力,又充满着无尽的悲凉,她道:“臣这一年来,接连不断做噩梦,每次闭上眼,梦到的都是那些困守的将士们死不瞑目的脸!臣想问问,凌丞相的心,能安得了吗?此人仍然身居高位,皇上能心安吗?”
“你们今日联名一起来,是一定要让朕,有个定夺吗?”元溯的表情是平静的,声音也是平静的,可是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他是愤怒的。
身为帝王,尤其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君王,是断然不喜欢被臣子威逼的。更何况,也不知道这里面多少件事,都是他默许和同意的!而若是有眼色,能揣摩君意的臣子,早就已经知难而退了。然而,这口气,她忍不下去,万千的将士,也忍不下去,阿姜坚定道:“是。”
“既然如此。”元溯看着阿姜,不言不语,“来人,将凌丞相招来,对峙一番吧。”
宫殿外又响起了一阵的脚步声,脚步声停了,又见殿门口出现了一个人。他疾步而行,肩头被骤雨打湿,而墨发沾了雨,越发漆黑如墨。他在殿外略停了一小会,等到旁边的宫人为他擦拭了下还滴着雨水的墨发后,方才拾步而入。
元溯看到他的时候,目光又沉了下来。他看着谢忱,声音已有几分冷,“所以,你今日也是来状告凌丞相的?”
谢忱眉峰不动,不慌不忙,行礼完毕后,道:“是,臣原本想留到明日早朝的时候再行汇报,然而今日,实在是事情紧急,方才从了权宜!”
元溯正想看看这事情,到底是有多紧急!以致于这贺兰夜还敢直接冒头,连同阿姜、唐老将军一同来联名上告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官府的人压着一个狼狈不堪的人,在殿外。
那人一脸悲戚,乱发覆脸。旁人把他的乱发给拨开之后,才发现,这人竟然是凌戈身边的左肩右臂——石犁。
阿姜看到的时候,心里亦是愕然。石犁乃是凌戈的爪牙,他行的诸多恶事,都是又石犁来完成,没想到,谢忱今日竟然让他以这般的模样出现在御书房之前,很显然是抓到了能让凌戈一击致命的证据!
然而,若是此番,还不能将凌戈被扳倒,谢忱在朝堂上,肯定就岌岌可危了!毕竟,石犁在朝中也任着兵部侍郎之职位,若是任意拷问、关押朝廷命官,乃是罪不可赦!
谢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道:“石犁嗜酒,而前两日,他酒后失言,竟尽数将他所作恶之事一一道出。其中便包括了凌丞相在梧县一手遮天,绑架将军、以及多年前,将军在前线拼杀,他奉了凌丞相的命,知会吴翔一定要延误粮草,若是遇到前线需要救援的时候,一定要故意拖个一两天再去,先让将军吃个教训,来一场的败仗才行,而之后,更是说,他近日来甚忙,还要帮着采买兵器,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了。”
石犁听到这话,本来尚且是麻木的样子,在这一刻,身体突然暴起,旁边的两个官府的人都拦不住,石犁冲到殿内,所幸被旁边的侍卫给拦下,他在距离元溯的一丈之外,头不停地嗑在地上,
石犁大呼:“罪臣知错!求皇上饶命……但这人信口雌黄!皇上不要相信他!此事……此事……此事和凌丞相毫无关系!”
这是要把凌戈从这件事情中撇出去,阿姜心急,生怕这个锅就完全扣在石犁的身上,而凌戈依然逍遥自在!
就在这时,又听到谢忱不疾不徐道:“臣听到这番话,心中惊之骇之,本应该在即刻就对皇上汇报,但是凌丞相位高权重,若是仅凭着臣、以及石大人的只言片语,未必能让皇上信服,于是便命人跟踪了是大人一段时间,竟然发现,此人不仅私造兵器,还意图招兵买马。今日购买良驹的时候正好被臣逮了个正着。试问,一个为唯凌丞相是瞻的兵部侍郎,既无势,又无权,是谁给了他这般的胆子?”
谢忱虽然没有直接将凌戈给点出来,但是已经不言而喻了。
阿姜心里震荡不已!不管怎样,这件事最后不管凌戈到底是不是清白的,但至少,已经在元溯的心里留下一个芥蒂了。凌戈之所以一路上这样横行无阻,不过是仗着他对元溯的忠心,而这忠心一旦消失了,那么第一个想除掉他的,便会是元溯。
谢忱这是打蛇捏到了七寸了!她蓦然想到那日在谢忱府中的交谈,谢忱突然沉下来,暗的不见底的眸光,他当时问她,想不想让他做过这些事!仿若她只要想!谢忱便能让他做这事一样!
阿姜看了谢忱一眼,谢忱低眉顺眼,那双眸子细敛精光,此刻的他,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兢兢业业,忧国忧民,忠心耿耿的臣子!
一道惊雷落下,阿姜心里又是一惊,而那边却看到元溯的脸色是彻底地沉了下来,他龙颜大怒,道:“不必再说了!来人!”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黑衣蒙面的大内密探出现,元溯道:“你们速往凌戈各大产业查看,是否有不该有之物,是否有不该有的走账。若贺兰夜锁言属实,你们即刻就去捉拿凌戈,不用留任何情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