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犬之最暧昧的距离》SJJ

60、因果论

　　“哎哟！”

　　日暮戈薇跌坐在自家那口又黑又破又旧的食骨井井底，被法则排斥丢回现代的感觉真不想体会第二次了。

　　“那个法则，感觉真不友好。”

　　咕噜着自言自语，戈薇撑着井壁站了起来。

　　“它本来要做的事情就很多，偏偏你还加大的它的工作量，你说它能友好？”

　　桔梗维持着阿飘的状态从戈薇身上飘出，瞬间就跃到了井口，“比起那个，你该担心的是，客人来了。”

　　“呃？”

　　是啊，她对家里人说过去去就回，这一来一回的，总共也没超过半小时，怎么人都不在这里等她了？

　　难道出事了！？

　　顾不得梳洗换身衣裳，戈薇用尽全力跑到前厅，可以说是砸开了门。

　　“妈妈！你没事吧？”

　　……

　　…………

　　寂静，还有尴尬。

　　系着围裙的妈妈正往桌上放着刚烤好的小饼干，弟弟草太红着脸帮忙上茶，胖成球的家养喵已经沦陷在某个少女神明的怀里。

　　客人有四位，但是戈薇只认识两位，分别是犬夜叉的哥哥杀生丸，以及……奈落。

　　膝盖一软，戈薇撑着大门跪坐在地，背后是肉眼不可见的天崩地裂。

　　——在谁面前丢脸不好，非在奈落面前！掀桌！

　　“啊呀？戈薇你怎么了？”

　　“没什么，妈妈，我只是刚从战国回来有点累了而已。”

　　戈薇深吸一口气，再抬脸时脸上已是灿烂的笑容了。

　　她将自家搞不清状况的家庭主妇推离这个房间，“妈妈，快去弄饭吧，我饿了。”

　　“呀，戈薇这是在向妈妈撒娇吗？好久没感受到了，妈妈好高兴。”

　　热气升腾几乎要将她烤焦，在宿敌面前丢脸丢尽了的戈薇涨红了脸，差点抓狂。

　　背对着房间的戈薇尽量压抑自己的声音温柔唤道。

　　“草太，你也出去。”

　　被点名的某小正太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危险气息浓重的姐姐，应了一声就要离开，某个身披羽衣抱着喵撸的少女神明朝他眨眨眼，笑道。

　　“小弟弟，有空的时候，可以来找我玩哟~”

　　“啾——”

　　一只红烧草太逃出了屋子。

　　“啪！”

　　大门被暴力合拢，总算冷静了些的戈薇转过身，皱眉。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来我家干什么？”

　　不知披了什么皮连点妖气都没有的奈落明晃晃给了戈薇一个嫌弃的眼神，血眸里全是欺负未成年小姑娘的恶意满满。

　　“我来拿回属于自己东西。”

　　少女神明拎着胖喵的爪子挥舞着卖萌，“戈薇姐姐，你好呀，我是玲，来看热闹的。”

　　除了杀生丸外唯一陌生的银发少女侧过脸，露出一张和杀生丸有7成相似的脸来，叼着妈妈送来的小饼干咔嚓咔嚓吃得起劲。

　　“我陪大哥来视察领地。”银发少女娇俏的晃了晃超短裙下又长又白的大腿，塞得鼓鼓的脸颊上，那双金眸同样不怀好意，“你大概不知道，从这个日暮神社开始，到后面连绵不绝的森林，从500年前都是属于我大哥的领地。”

　　突然间自己家不是自己的了，这换成谁能接受啊！

　　额头上青筋按捺不住的直跳，戈薇脸上的假笑快要挂不住了。

　　“呵呵，是吗，我都不知道。”

　　好好一出房主人质问不速之客的剧情被篡改扭曲到如今地步，戈薇表示很绝望。

　　“好了，冷静点。”

　　桔梗阿飘拍拍戈薇的头，落地的瞬间由虚凝实，白衣红裙，风华绝代。

　　“神无。”

　　人形的小纸人从戈薇身上的口袋中飘出，神契之名正是召唤式神的方式，所以全身素白捧着镜子的可爱三无少女就这么乖巧的出现在众妖面前。

　　“主人。”

　　“搞定奈落。”

　　“明白了，主人。”

　　奈落剥离了500年的心脏就保存在神无的镜子里，这种明显的弱点当然得拿回来才行。

　　暂时解决了捣乱的奈落，桔梗面对杀生丸冷下脸，气场全开。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不然就给我全部滚出去！”

　　毫不客气的冷言冷语十足的下马威，杀生丸只是淡淡的瞥了眼这越发嚣张的巫女，好涵养的端坐不动，倒是年轻气盛的犬妖妹妹一呲牙，比房间小不了多少的雪白巨犬露出森白的犬牙。

　　送上门的挑衅桔梗从来不惧，十指一张，已经认主的梓山灵弓凭空出现，狠狠砸在扑过来的犬妖身上。

　　皮糙肉厚的犬妖妹妹凛然不惧，反口咬住半截灵弓，哪想这梓山灵弓不是一般的坚硬，反而给了桔梗可趁之机。

　　有什么比破魔之箭直接射中妖怪内脏更方便快捷解决妖怪呢？要知道，好久没遇到这么经验不足又好骗的妖怪了。

　　灵力化箭，十里穿杨，轰飞一只犬妖还是绰绰有余的。

　　被惯性轰飞的犬妖妹妹直接砸到房梁上，房梁受不住如此厚爱，牙酸般裂开了缝。

　　“桔，桔梗。”戈薇再次腿软的跌坐在地上，结结巴巴的好想捂脸，“别拆房子呀。”

　　“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桔梗兴致高昂将梓山灵弓一扔，双手合十扭动筋骨，“好久没遇到不怕破魔之箭的妖怪了，我已经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是的，破魔之箭对于犬妖妹妹这种有龙神神格的妖怪来说完全没用，被轰飞也是轻敌，再加上某个少女神明在一边笑而不语看戏，怎么面子都过不去的犬妹真的怒了。

　　接下来大概是这个世界大概只有四魂之玉见识过的，抛弃了巫女高贵优雅圣洁的桔梗，完全狂战士般杀戮的一面。

　　一拳砸中犬妹的眼睛，一拳砸断颈椎，一脚踩住巨爪，一脚踢断肋骨。

　　犬妹痛极疯咬反击也全都在阿飘化的桔梗下落空，轻飘飘的桔梗单手划了个眠符拍在犬妹身上，世界瞬间就安静了。

　　“啪——”

　　第一次见到桔梗如此暴力的奈落失手摔了杯子，感觉有什么东西随着世界观一起破碎了。

　　“喵——！”

　　胖喵惨叫一声逃出了少女神明的怀抱，少女神明有些慌张的追着胖喵逃出了房间，这才找了个角落小声呼唤身体内好似陷入心理阴影的四魂之玉回魂。

　　“玉玉，玉玉……醒醒呀……别怕，桔梗姐姐又不知道你在我身体里……对呀，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四魂之玉，是个挺过了桔梗折磨的纯爷们儿，想当年，初生牛犊不怕虎，在某一天桔梗安睡的时候把桔梗拉到了玉里面妖怪和翠子争斗不休的那个世界，间接开启了桔梗狂化空手杀妖的狂战模式，当真是悔不当初。

　　更悔不当初的是，桔梗直接把玉里面的世界当成副本刷了，最开始通关需要一天一夜，后来几乎只要一盏茶时间就能搞定包括曲灵在内的小BOSS。

　　玉里面妖怪拥有无限复活体制？当复活的速度比不上被切碎的速度，还有毛优势！毕竟玉里面的世界对桔梗来说也是不死不灭的。

　　四魂之玉表示，它做过最庆幸的事就是借着桔梗的死亡逃过了对方的毒手，真是想想都要落下泪来。

　　少女神明潜回房间的时候，打完架的桔梗已经切换到巫女的温和如水态度，大大方方占了犬妖妹子的座位。

　　“杀生丸，你什么时候有了个拥有神格的妹子就不说了，犬夜叉呢？”

　　“失踪了。”

　　“怎么失踪的？”

　　“不知道。”

　　“有线索吧？”

　　杀生丸金眸落到房门那个狼狈的时空巫女身上，言简意赅，“日暮戈薇。”

　　真是难为杀生丸这个千年死宅的老妖了，自从二百年前那个随时随地都跟在杀生丸身后当翻译的邪见小妖怪寿终正寝后，西国的陛下真是几十年都可以不说一句话。

　　被指名点姓的戈薇惊讶，“诶！？我？犬夜叉的失踪和我有关？”

　　前因后果总结太麻烦，杀生丸懒得开口，奈落不会自找麻烦开口，所以某个来看戏的少女神明其实是来担当缓冲剂的。

　　“桔梗姐姐，还是我来说吧。”

　　故事总要有个切入点，刚描绘完某个半妖失踪前的场景，就被桔梗冷着脸给打断了。

　　“你说，犬夜叉一瞬间变得很老然后化为白骨，后来连骨头都没了，然后他的灵魂飘出来的时候听到御神木里传来戈薇的声音就这么消失了？”

　　“没有，我没听到戈薇姐姐的声音，是犬夜叉哥哥突然叫出戈薇姐姐的名字消失的。”少女神明意有所指，“戈薇姐姐不是有可以自由穿梭时空的能力嘛，我们就一直猜测，是不是戈薇姐姐知道犬夜叉哥哥发生危险，然后把他从战国带走了。”

　　这个猜测合情合理到连戈薇本人都开始怀疑起来，不过她本人怎么毫无印象？难道是梦游的时候干的坏事！？

　　桔梗看不过眼直接砸了块饼干过去，有点恨铁不成钢。

　　“别想了，不是你干的。”智商有时候真的是个硬伤，“至少，不是这个时间线的你。”

　　转回正题，桔梗一针见血。

　　“半妖是不会老死的，他剥离了犬妖血统？”

　　关于半妖的事，少女神明有很多是不知道的，于是只能把求助的眼光看向寡言少语到没有的杀生丸。

　　“是。”

　　“用我留下的生命之镜？”

　　“没错。”

　　“镜子和那犬妖血统呢？”

　　“碎了，失踪。”

　　桔梗反倒笑了，美目往角落的奈落一瞥，心中有数，大概是某妖想要插手结果出了意外便毁尸灭迹了。

　　风华绝代的巫女换了个更合适的坐姿，挑眉道。

　　“我记得，我曾让梓山的山灵给他送去了蓬莱枝，他没收到？”

　　“收到了。”

　　杀生丸金眸微冷，少女神明也垂眸敛眉，“那时丛云牙失控，整个西国沦为死地，是蓬莱枝将死气净化。”

　　也正是那一役，算是改变了所有人和妖的命运——杀生丸进阶，身为人类的玲死亡，半妖在剥离妖血后没有蓬莱枝作根基只能与丛云牙契约，最终被奈落找到弱点一击致命。

　　桔梗听完便笑了，漫不经心折腾桌上的小饼干。

　　“我给他留足了好牌，倒没想到他却打了一手烂牌，该说他活该吗？”

　　巫女便是嘲讽人，也端得好看，而且听这语气，明显是不想出手帮忙了。

　　戈薇张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少女神明便抢先一步利用外表卖起萌来。

　　“桔梗姐姐，你有什么办法吗？”

　　“能有什么办法？”桔梗摸了摸面前少女神明的脸，勾了勾唇，眼神锐利的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吓得里面的四魂之玉的意识拼命往潜意识深处游。

　　“有四魂之玉在的时候，战国和这边世界的时差是相同的，但是四魂之玉已经不在了，没有稳定的穿越连接点，两边的时差完全是没有边际的混乱。”

　　“这就好比大海捞针，水中捞月，吃力不讨好又白费劲。”

　　这话说得好有道理，瞬间就堵得少女神明和想要帮忙的戈薇无话可说。

　　比起这两位，宅了千年的犬族大佬倒更为淡定。

　　“犬夜叉失踪跟日暮戈薇有关，这是已经确定以及发生过的事实，既已发生，便注定存在。”

　　桔梗终于高看了这纯血犬妖一眼，带着一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迷之微笑，这才给刚刚自己的定语加了个转折号。

　　“你说的没错，有因必有果，纵是隔着百年时光亦或是不同时空，我也有办法找到他。”

　　说着，她朝捧着镜子的三无少女招手，“神无，过来。”

　　全身素白的三无少女乖巧无声的走过来，桔梗在她怀里的镜面一点，波纹过后，一个模糊的白发血眸的影子恍然出现，然后越来越清晰。

　　眼前几人都认出了，镜子里那个影子正是犬夜叉剥离又失踪的犬妖血统。

　　桔梗伸手虚点，半只手掌便没入镜面，将那从出现便狂暴不止的妖血扯出封印进符纸。

　　“我留给犬夜叉那面可以剥离妖怪血统的生命之镜是吞噬了天女的神久夜的战利品，而当初为了打败神久夜，奈落带着神无一直潜藏在神久夜的生命之镜里，那镜子早就被神无吞噬了。”

　　也就是说，当年犬夜叉剥离妖血之后妖血失踪，果然是桔梗的锅。

　　“等等。”戈薇发现不对劲了，“当年桔梗你要带走的明明是奈落，最后奈落没来，才决定带走神无的。”

　　既然是临时决定的，那现在这种胸有成竹早有预谋的表现又算什么？

　　桔梗用看傻孩子的眼光宠溺看了戈薇一眼，叹道。

　　“如果当初我带走的是奈落，埋在神无这里的伏笔自然也就用不上了。”

　　拐弯抹角被话刺的奈落朝傻孩子戈薇笑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傻白甜女主戈薇还是懵懵懂懂，桔梗直接赶人了。

　　“少则三年五载，多则十年百年，有消息我自然会通知你们。”

　　说完，双手合十一拍，折断的房梁也好，歪斜的窗棱也好，甚至被奈落失手摔碎的茶盏也都恢复了原样。

　　“呃。”戈薇呆住了。

　　桔梗微微一笑，那笑容好似带着柔和圣光。

　　“我怎么说也是半仙之体，这点小事都办不到，这神明的称号也未免太过没用。”

　　默默看戏的少女神明觉得自己躺着也中枪，只会跳舞和祈福的神明也不算没用吧？

　　闹剧一般乱糟糟的问答终于结束，杀生丸带着昏睡不醒的小妹和少女神明直接离去，奈落也早在好戏落幕后就直接跑掉了，门外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桔梗对着神无点头，两人便一同消失在空气中。

　　“诶，戈薇，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客人呢？”

　　“妈妈，他们都回去了。”

　　家庭主妇被戈薇各种敷衍推拉出去，“我要吃饭洗澡，然后睡个很舒服的大觉。”

　　“好好好。”

　　人去房空，桔梗再次现出身形，她蹙眉望着晴空，好半晌才喃喃自语。

　　“我还以为看错了，这世界，果然变了。”

　　前次她附身于戈薇身上穿越到现代时，这个世界的法则还是很简单的单行线，没想到这次回来，法则不但混沌了不少，连那些天命男女的命运线都密密麻麻连成蛛网了。

　　难道说，现在这个世界上有无数个男主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