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扇魂》南采伊

20、因果循环

　　孙悟空看了看牛魔王又看了看猪八戒手上死去的狐狸，问：”八戒，怎么回事？”
　　猪八戒看着三位不一的神色，觉得心里有点发憷，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之前我和沙师弟见猴哥那么久不回来，师父又饿又渴，就到外面寻些吃的，等我们回去时，发现这只狐狸精在师父身边，我，我就一耙子下去……然后就成这样了……”
　　“等等！呆子！你和沙师弟抛下师父去找吃的？万一有妖怪怎么办！你是不是想分行李了！”孙悟空揪起八戒的耳朵大叫。
　　猪八戒嗷嗷大叫，牛魔王听了沉默不语，铁钗又问：”猪八戒，那你怎么知道要来芭蕉洞？”
　　“哦，这个是师父说的。”
　　“唐僧？猪八戒，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一遍，你打死狐狸精后，发生了什么？”
　　猪八戒回忆：”我冲上去打她的时候，这只狐狸精一点也没挣扎，任凭我打，我就打了一下，没想到她就死了。师父见我打死了这只狐狸精居然没说什么，只是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叫我把她带来芭蕉洞。哦对了，师父让我告诉你们，因果循环是世间规律，女施主已经悟透了。还让你们安心，女施主说她此生已经幸福了。——哎？师父说的这个女施主是谁啊？不会是这只狐狸吧？”
　　面对八戒提出的假设，众人没一个回答，不过这三人心知肚明，这个女施主说的是谁。
　　“牛魔王，现在你想保她也不可能了。”铁钗撇头看牛魔王，”圣僧不愧是圣僧！恐怕花了不少口舌才将这个狐狸精说服吧！”
　　铁钗取过玉面的尸首，正要拿走那即将脱离肉身的最后一魄时，白鹰闯了进来，抢走了玉面公主。
　　说时迟那时快，孙悟空一挥金箍棒，就将白鹰压在了地上，白鹰手中的狐狸也一下摔出老远。
　　白鹰紧张地看着玉面的尸首，又恶狠狠地盯着牛魔王：“牛魔王！玉面公主那么爱你，你居然真的将她害死了！你有没有感情！畜生！”
　　众人皆不说话，只是看着牛魔王，猜他会有什么动作。
　　牛魔王走到白鹰面前，蹲下身：“白鹰，你还记得牡丹长什么样吗？”
　　白鹰被他突如其来的一问问得愣了神。
　　“承认吧，你口口声声说要为牡丹报仇，但你现在早已不是为了牡丹了，你为的是——玉，面。”
　　“事实上，你早已喜欢上了玉面，牡丹……只不过是你的执念而已。如果你要追问玉面的事，铁钗可以给你解释。”
　　牛魔王退后，铁钗上前，居高临下地说道：“我掌管鬼魂的秩序，关于鬼魂我无比了解。你也许想说玉面狐狸没做什么坏事，也许此生是，可上辈子就不一定了。人的魂魄是永生永世的，只会投胎轮回，但每一世的行为都是灵魂所为。上一世，玉面狐狸是一个怨灵，纠结于上一世的恩怨迟迟不愿魂归地府，就在灵力即将耗尽之时，她寄生于身怀六甲的老狐后身上，吞噬了原本胎儿的三魂七魄，取而代之。但她的灵力即将耗尽是不争的事实，即使出生后，三魂七魄也将慢慢消逝，若不是我六妹铁扇的七魄恰好钻入她体内，恐怕她早已只剩一个躯壳。这是因果循环。”
　　白鹰被这一大串的信息吓住了，片刻后，他才问道：“……那你——有没有爱过她？”
　　“……没有，我此生，只爱铁扇。”
　　牛魔王回答得毫不犹豫。
　　白鹰紧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中读出对玉面公主的心意，却毫无发现。呵，公主，你的一片赤诚到底还是石沉大海……
　　“牛大哥，你想把他怎么样？”
　　孙悟空又将棍子向下压了压。
　　“杀了吧，留着也只是让他陷入无尽苦痛中。”

　　几个月后，积雷山的摩云洞已经不复存在，芭蕉洞恢复了平静。
　　【积雷山附近】
　　远远地从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影子，只一瞬，又闪了过去，其后还跟着一个人。
　　“哈哈，阿牛哥，你不是很喜欢飞行大赛吗？现在怎么比不过我了？”铁扇笑嘻嘻地停下来，等着牛魔王赶上。
　　不一会儿，牛魔王便与铁扇并列，报之一笑：“是，你比较厉害。”这笨丫头，还看不出我是让着她的吗？
　　铁扇得意地环视着四周，突然心中涌上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于是喃喃：“这是哪儿啊？”
　　“你飞很久了，现在已经到了积雷山了。”
　　铁扇歪着头看着下方的积雷山：“阿牛哥，我对这里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呢……”
　　牛魔王不说话，陪着她在积雷山流连。
　　其实，连铁钗也不知道吧，当初玉面身上的三魂七魄散尽，铁扇的七魄进入了她的身体时，真正的玉面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着玉面记忆的铁扇。自己之所以不忍下手，只是因为那里是“铁扇”罢了。
　　不过，一切都结束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