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怪学校历险记》何清澄

2、2我是妖精我怕谁

　　外面的太阳好大好大，带来想睡个午觉的倦意。
　　“你在找什么？”花扉推门进来，疑惑的看着桌上铺满的纸张资料，而上霖依然在翻找。
　　“你来了。我把以前的文书资料全部找出来，应该有机会好好整理一下。”
　　花扉看着：“你的意思是说给予默的？”看来上霖已经开始了他的行动了。
　　“是啊。你呢？有什么准备？”
　　花扉耸肩：“我还没想好呢。”
　　花扉穿着橘色的外套，很休闲，后面背着一个帽子。长长的头发被束起，放在帽子里面。今天的花扉看起来不同与昨天的，比较活泼和积极。把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花扉笑着，青春、阳光、再配合上美丽绝伦的完美相貌，完全是个人人尖叫的少女杀手。
　　桃纵刚好进来，听到了后面的话。打趣道：“花扉哭一哭就可以了，绝对没有人可以抵挡。”花扉哭功了得，一哭一夜不会停，而且还天天日日都如此。他们中间，没有一个人能招架起花扉的哭功。
　　“怎么？予默还没有来么？”花扉左右看看，他还以为他来得最晚呢。
　　“没有，我让她下午再来的。”终于都拿出来了！上霖直起腰吐了口气。
　　“下午好！”予默扬着大大的笑脸出现在门口，乌黑的眼眸神采熠熠。
　　“好。”上霖招呼予默过去，“你真的想加入学生会么？”
　　予默用力的点头。
　　“是这样的，学生会的工作非常繁重，这也是为什么学生会中一直没什么人的缘故，因为如果不能达到要求的人就不可以留在学生会，明白吗？”
　　“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尽力的。”予默双手握拳，认真表态。
　　上霖的表情严肃加严厉，完全像个训导主任：“不是尽力就可以，而是必须要达到我们的要求，你确定你做得来？我们不是想赶你走，只是觉得你不太适合呆在这里。”
　　“我一定可以了，如果做不来，大可以让我走！”
　　上霖微笑，指着一桌子的资料说：“快开学了，所以我们需要把自己整理好。其实也不是很麻烦，你只需要把这些资料按类别整理妥当就可以了。下午五点以前我要用。好了，你可以开始工作了。”这就是她要她下午来的目的。四个多小时的时间，她有可能把学生会六年来的资料全部整理好吗？不可能的！
　　“啊？”予默目瞪口呆的看着堆成山的资料：“好……好的。”
　　开始埋头苦干的予默忙得满头大汗，连以之进门都没有看见。

　　以之进来，后面还跟着另外一个。上霖看看以之，马上明白以之的用意，没辙的摇头笑笑。以之后面跟着的并不是人，而是——鬼。
　　不知道忙了多久，予默坐正暂时休息一下。好累啊……不过幸好工作只是整理。开始有些难度，可是做顺手了就很容易了。只要把不同类别分开，像发牌一样的发就可以了，以她天生的第六感她连内容都不用看。
　　抬起眼，才发现在她的面前有一个家伙坐在她的面前的资料上。予默当作没有看见的继续放资料，资料放下，穿透了那家伙的身子。这种东西她看多了，早就看到烦了，所以练就了一身视而不见的好本领。
　　这就是那么第二份给她的见面礼？予默撇嘴，觉得无聊。
　　一会儿，面前的资料全部整理完毕。予默伸伸手，发现拿不到远处的资料，只好站起来走过去拿。感觉到，那个家伙跟在她的身后，做出种种怪异动作。
　　这只鬼有着孩子一样的身形，比以之矮不了多少，青黑的身形在强烈的阳光下显得透明。
　　拿好资料，予默折回来，就见那只鬼蹲在她前面不远的地方，兴奋的耸动着它尖尖的猫耳朵，并伸长了修长的腿，看是要拌她。
　　绊她？好啊！余光注意到前面的以之嘴角擒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走到了鬼的面前，啪——！予默脚被绊住，整个人向前扑去，跌了个狗吃屎。手上厚厚的一摞资料也脱离了掌控，直直的飞了出去，又好巧不巧的K上以之的额头。
　　“你干什么！”以之大吼，把资料砸向正从地上爬起来的予默。手按住额头，血丝顺着指缝流下来，映衬着他的脸，样子恐怖。
　　“谢谢。”予默接住资料，又点头又鞠躬，整个人慌成一团，像个失了控的机器人，茫乱的做着相同的动作：“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对不起’吗？”以之拿下手，看着掌中的血迹皱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予默又是一连串的点头鞠躬。
　　“停！我又不重听，说一个就够了。”
　　“呃？”予默直起身子，疑惑的回头看看：“奇怪，我怎么觉得刚才有什么东西绊我？”
　　话听到耳朵里，以之铁青着脸，拳头握紧，狠狠的瞪着那只鬼。鬼站在原地，犯错的低垂着头，不敢看以之，拉耸的尖耳朵细细颤抖，看样子很怕以之。
　　刚进门的湛斟和一旁的上霖都笑了，校长也许是对的。不管予默是什么样的人，但是这都是教育以之的好机会，这小子还是第一次吃鳖呢。
　　“来。喝水。”一杯水端到上霖的手边上。
　　“唔。”上霖伸过手去拿，端到唇边才发现。不对！水！！啊，怎么是水！！！
　　嘭！水杯重重的敲在桌面上，还好没有洒出来。上霖急急后退，惊恐的躲在墙角。“你要干什么？”上霖惊魂未定的看着桌上的水杯问予默。
　　“我只是给你倒杯水而已啊。”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湛斟拿起桌上的水一口喝光，上霖的表情才渐渐缓和过来。湛斟告诉予默：“上霖这里的文件多，所以桌上不能放水。”
　　“哦。”予默回应着。心里却在想，真的是那么简单吗？
　　“你的资料整理得怎么样？”上霖僵皱着脸，转换话题。
　　“应该快了。”予默回到自己的工作中。五点整，全部的资料交在了上霖的手中。不去看上霖惊讶的表情，予默说：“都整理好了。我晚上要打工，先走了，再见！”
　　“再见。”上霖喃喃着，看着手上和桌上被整理整齐的资料觉得不可思议，她竟然真的弄完了。
　　“怎么样？打算让她留下来？”湛斟笑着，完全看好戏的态度。
　　“怎么可能？你怕我死得不够快吗？”今天的一杯水就已经吓死他了。
　　花扉翻翻资料：“不过，她真的做得不错。”
　　湛斟帮上霖把资料放回资料柜，一边说：“做的不错。就连上霖故意插进去的西班牙小说分页和法语作业都整理好了。有一套！”回头看看今天的两个倒霉人：“你们明天有什么计划呢？”他很期待呢。
　　上霖忙着放资料，以之把头埋进电脑后，都无语。

　　***

　　离开学的日子还有一天，那种眼看假期结束等待开学的感觉，是兴奋还是有一点点的失落？
　　学校已经陆续有同学进来，住校的大都提早回来整理东西，老师们也都开始了开学的准备工作。幸好这些人都很忙，幸好他们没有来到学生会，否则很有可能被吓死。
　　学生会座落在学校中央广场的右边，和教师楼相距一个小花园。从外面看来，永远是那么庄严肃穆，可是里面就不一定了……
　　“上霖！听说以之那小子昨天被K？”人还没有到，声音倒是老远的就能听见。桃纵快速的跑进来，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以之倒霉的样子。才到门口，就被吓了一大跳：“吓！你们在搞什么？”怎么这么……热闹？
　　“问他。”上霖用笔指指额角一块青紫的以之，也很无奈的低下头，努力的忽视屋子喧闹的程度。照这种情况来看，予默不被吓到，他都快崩溃了。
　　“以之？你不要紧吧。下手不要这么重，万一吓死她怎么办？”桃纵咋舌。
　　就见屋子中随处可见都是鬼，本来不算小的学生会突然变得拥挤不堪。这些鬼不同于昨天的，以之让它们显出样子，全部都是肉眼也可以看到的。
　　以之忙着让鬼看起来更恐怖，随口哼着：“凡人总是嫉妒天才。”这句话是他的口头禅。
　　上霖受不了的躲进小厨房，这些鬼吵死了。桃纵也跟进来，奇怪道：“昨天到底怎么了？”以之平时虽然拽拽的，但是以之做什么都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以之这么积极。好可惜他昨天不在，一定有什么精彩事件没有赶上。
　　“你看他头上的伤也大概可以明白了。”上霖摇摇头，也不明白以之为什么会这样。倒了杯果汁，上霖看看水箱不禁想起昨天的那杯水，觉得有些寒的抖抖肩膀。“桃纵，以之这么积极，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像桃纵的性格哦。
　　桃纵搓搓鼻子，看着外面的以之，说：“那家伙用这些妖魔鬼怪吓人算什么英雄？等明天开学了，你看我的！”他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上霖好奇道：“你打算做什么？”
　　“你说我最拿手的是什么？”
　　“招蜂引蝶……哦！”上霖马上明白了。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这是本人魅力啊。”桃纵耙耙头发，让自己看起来更潇洒。
　　“早上好！”予默推门进来。
　　噌！上霖桃纵两人抢站在视线好的位置，等着看好戏喽！
　　“早上好。”予默进门，冲以之点点头，然后把书包放在桌子上，再走到厨房打算倒杯水。
　　拉开厨房门就看见两个人都站在门口：“咦？你们都在这里啊。”予默笑笑，到水箱前面倒了杯水出来。
　　怎么会这样？明显的失望写在脸上，桃纵垂头丧气的从予默身边挤出去。
　　不可能！上霖打量着予默，想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一毫的害怕。这样的鬼就连随便一个普通人都可以看得到，没道理予默看不到。
　　每个人的身体体质不同，有些人感觉敏感，所以能轻松看到，这样的人叫做通灵。有些人感觉不怎么敏感，但是偶尔也会感觉到这样的异样感觉，而予默似乎是超级的迟钝，又或者说她比正常的平凡普通人还要迟钝？
　　上霖顿时觉得乌云密布。本来他还在想校长看上的人多多少少应该是个可以通灵的人，多少应该有些特殊的能力，没想到……
　　“哎呀！”予默撞到桌角上，手一歪，半杯水洒了出来，泼向上霖。
　　啊——水啊！这下完了！上霖心中惨叫。看着飞跃的水珠，感觉到世界末日的到来。
　　哗！水泼了出去，泼在胸口。似乎有人突然上前，错开了位置。
　　“啊——”予默站稳脚步，看着他胸口的水迹，然后顺着看上去。湛斟？怎么是他？
　　湛斟拿过毛巾擦擦胸前衣襟的水迹：“下次小心点。”
　　“哦，是，对不起。”予默慌张道歉。
　　“好了，没事。”湛斟让开位置让予默出去。
　　看着予默出去做事，上霖才松懈下来，靠在湛斟的身上低喃：“谢了。”
　　“你自己也要小心点。”湛斟脱掉上衣，从休息室扯出件运动服穿上。
　　上霖看着湛斟赤裸的上身发呆，直到湛斟换好衣服还没有回过身。
　　“怎么了？”湛斟拍拍上霖。
　　“湛斟，你去做什么了？”平时还没有注意到，现在才发现湛斟瘦了好多，身上黑了些许，却无法掩盖青青紫紫的细碎伤痕。
　　“没什么。”
　　湛斟不愿意说，但是上霖明白。湛斟是他们之中最希望成为上神的人，也是最有可能成为的人。湛斟的伤，湛斟的苦，湛斟从来不对任何人说，但是他们都知道。因为湛斟什么都不说，他们更能明白湛斟伤的程度。
　　湛斟在他们的心中，是奇迹。明明受到伤害最大的人是他，可是最坚强的人也是他。心疼湛斟，可是更多的是崇拜和佩服。就是这种情绪，把他们五个人聚集在一起，跟随湛斟，可以说是他们对湛斟为命是从。
　　而且，在某中程度上，是依赖湛斟的。
　　上霖摆张苦脸：“你没事，就快点帮我解决吧，我已经快不行了。”予默每天拿着水在他身边晃，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崩溃了。
　　湛斟看看外面喧闹的程度：“以之玩得很开心啊。很快就开学了，不过看样子你们赶不走她。”鬼在予默的面前翻肠子，予默却完全没有反应的吃着早餐。
　　“所以我才要你帮忙啊。”以之和桃纵半斤八两，以之这么失败，他也不指望桃纵有什么惊人的成绩了。
　　“不急。”湛斟不怎么热衷的说，对予默始终保持保留态度。
　　上霖几乎哭出来的样子，哀号：“你不急我急啊，你开学第二个礼拜就要走了不是吗？你走了，我怎么办？”光用想的就好想哭。
　　“既然是校长的题目，就一定有她的用意。其实你还是可以选择的。如果整不走予默，你何不考虑接受她？”他不可能永远和他们一起，所以他们必须学会独立的解决问题。
　　“接受？一个普通人？！”上霖怪叫，显然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为什么不行？”
　　“湛斟觉得她值得信任么？”
　　“这个……我不知道。而且我觉得我没有资格给你答案。”在他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值得信任的人出现过……
　　从来，都没有过……

　　***

　　以之目不转睛的瞪着予默，说真的，他怎么也不相信予默竟然看不到他费劲苦心弄来的鬼怪们。
　　今天的鬼怪是很强大的，和昨天的完全不同。
　　予默坐在桌前啃着面包，眼睛低头看着书，另一只手伸出去拿果汁。
　　她拿——
　　果汁向旁边蹭了蹭，没有拿到。明明碰到了，可是果汁却一直向前跑。等她不伸手了，果汁也停下来。予默的眼睛从书上移开，看着那瓶果汁，认认真真的。
　　拿到！予默快速出手，用力的把瓶子握在手里，喝了两口，又放在旁边，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
　　予默继续看书，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的一切发生。盖子自己旋转开来，瓶子自己飞在半空中，飞到予默的头顶，微微倾斜……
　　以之露出的微笑；桃纵期待的伸长了脖子；上霖瞪大了眼睛，期待的看着，好想知道予默会有什么反应；湛斟不感兴趣的淡扫了一眼以之。
　　水瓶倾斜，半满的果汁眼看就要浇在予默的头上……
　　咣！予默竟然猛地站起来。头撞到水瓶上，水瓶撞得飞出去。予默吃痛的摸着头：“哎哟！”四处看看，“咦，没有东西嘛。”
　　“啊？怎么会这样？”上霖遗憾的低叫。这也太巧合了吧！
　　“你看错地方了。”湛斟指指以之的方向，微笑。
　　予默是起来丢垃圾的，走回来的时候路过以之的桌子。她看着以之头上的瓶子奇怪道：“咦？我的果汁怎么在你这里？”
　　气——气——以之拿开额头粘嗒嗒的头发，抬高眼皮看着予默。把瓶子还给予默，无语问青天。
　　学生会的大门被打开，暂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花扉站在外面，今天一身蓝色的花扉带着诗人的忧郁气质。如夏末的傍晚，天色才刚刚暗淡，清风吹过，清爽中已然带着凉气。有些萧条，但是安静，舒爽，而且沉静。
　　“怎么了？”一进门，花扉也被吓了一跳。好热闹啊，那里来了这么多的鬼？人急忙被桃纵拉到一边，分享来龙去脉。
　　予默走进厨房洗干净瓶子灌了一瓶子的清水喝了口。拿着水晃晃晃的晃到上霖的面前，笑得有些过度灿烂的说：“今天我帮人代班，可不可以早点走？”
　　上霖怕怕的向湛斟的身后躲躲，勉强撑住。他对着予默手上的水瓶说话：“哦，好好好。”赶快走！走得越快越好啊。
　　予默不打算放过他，向前再蹭一步，继续说：“一年级的入学资料我已经全部整理好，然后归档了。你有没有看过，是不是有哪里没有做好？”
　　“没有……没有，很好，很好。”上霖拉着湛斟向后退。
　　湛斟被他拉得啼笑皆非，无奈的看看两人，怎么看都觉得这个情形很像“老鹰捉小鸡”，而他正好就是那只老母鸡。
　　“真的吗？”予默探过身子问：“那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没有了，你不是说你要提前走么？”快点走吧！上霖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很急切。
　　“我做了两天了，还不知道我到底做的怎么样呢，希望你能给我提意见。”予默天真期待的看着上霖。
　　“没有，你做得很好。”
　　“那就是说我可以留下来了？”
　　“可以，可以，我们当然欢迎。”现在，上霖只有点头的份，一个“不”字也不敢说出来，生怕予默手上的水拿不稳。
　　“谢谢，那我先走了。”予默终于放过上霖，开心的离开。
　　这个女生不简单，湛斟看着她的背影下结论。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才刚刚下午，太阳就已经逐渐弯腰了。
　　“又是冬天了呢。”湛斟看着窗外长长叹息。
　　“唉！”上霖的心情也是一样的。又是，冬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