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宿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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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乱在蓝染怀里睡得很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身边的床榻空荡荡的，让乱失望之余却也松了口气。
发生了昨晚的那场荒唐，她……她真的不知道如果真的一醒来就对上他的话要说些什么……
乱红着脸缩在被子里，尽是男人身上的气息，让她整个身子都烫了起来。
“乱，不是你一直想要吗？怎么又怕了？”
她……她才没怕……只是……
“乱，叫出来吧，放心，我布下了镜花水月的幻境，没人听得到……”
明明不想叫，可是抑制不住地发出声音……
回想起那一幕幕，那会儿尝到的陌生又诱惑的感觉再次浮了上来，脖颈上的，胸口上的……如今天亮了，她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痕迹……
“醒了吗？睡够了就过来吃点东西了。”
熟悉的低沉嗓音，乱一抬头，就看到蓝染端着一碗鱼肉粥走进来，马上又躲回被子里，羞得连赶他走的话都说不出口。
到底是个小姑娘……蓝染无奈又好笑，他躲她避她，她就动手动脚，他真的被她勾起了火，她又不敢继续，亏他一开始还怕不做到那一步她会不满足。
“出来吧，里面热。”扯了扯被子，无奈小姑娘的力气已经恢复到了正常水准，扯不动，蓝染只得开口劝她。
乱就是不想让他看。
“忘记昨晚是谁先主动了吗？我挣不脱才随了你的意，现在天亮了想翻脸不认人？”蓝染忍不住想逗她。
果不其然，少女闻言，立刻从被子里探出了头，动了动唇，好半天才说出一句“我没……”
蓝染却已趁机拉开了被子，眼疾手快地将想要继续抢被子的小姑娘捞到怀里。她不敢看他，顺势往他怀里钻，露出了半边裸露的肩头，惹得他又要低头亲她。
“阿介……”乱的身子有些软了。
哪里还有昨晚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
将她滑落的里衣穿好，蓝染摇了摇头，等她羞过了劲，慢吞吞地从他怀里钻出来。
“昨晚……”
“不许你说！”再也顾不得羞，乱伸手捂住男人的嘴，异色的眸子水亮亮的，羞答答地瞪了他一眼。
蓝染弯唇，回身把粥端了过来:“好了好了，起来吧，吃饭了。”
他没想一大早就怎么样，闹一闹逗逗她开心，也就够了。
起身离去，给她时间换衣裳。
再紧张羞涩尴尬，该发生都发生过了，躲避也没有意义，乱呆呆坐了会儿，下榻穿衣。
“小落那边……怎么办了？”用过了饭，乱在蓝染离开前问了一句，待会儿蓝染还有队长的工作要处理，乱倒是闲，但卧室里可以胡来，队长办公室里却总有队员出入，整天腻在一起也不像话。
“坐山观虎斗就好，我把虚狩发生的事告诉了夜羽寒，凭她的头脑，我能想到的她也差不多……她和山本元柳斋自会商量对策。”
“哦。”乱应了一声，由于夜羽寒太过机警聪明，所以他们并没有在她面前说太多的谎。
在十句假话里参一句真话，真话也做了假，而如果在十句真话里说一句假话，却很容易瞒天过海，他们用的就是这一招。
在夜羽寒试探他的那几日，蓝染摊牌了乱曾经告知了自己她的身份，也知道她的过去，但他之所以选择隐瞒，是因为他是真心喜欢她，喜欢到愿意为她犯下滔天过错……
一个男人真的能把一个女人看得那么重吗？夜羽寒一开始不相信，但后来从浮竹那里听说了他整整二十年都将自己作为乱的灵力来源，这才填补了乱的魂魄，却又不得不相信。
金肌水骨对灵力的容纳性有多强她是知道的，就凭一个实力只能在队长里排在中游的老好人，能做到这个份上实在不易。
夜羽寒一开始是由于容貌与乱相似被父亲送来讨好乱的，父亲利用，姐妹算计，她对那个家早就死心了，倒是收留了她的乱一直对她颇多照拂，乱被灵王赐死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她的话说出去没人相信，非但救不了乱还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她只能沉默，现在乱的存在不为人知，她又怎么会再亲手毁了姐姐的幸福？
她这个姐姐吃过不少苦，现在能有个人疼，她很欣慰……
“落大人那边我会想办法的……是告诉他真相还是如何，总之你可以放心，就算带他回王庭也不会让灵王殿下知晓乱姐的事。”
有了夜羽寒的承诺，蓝染的目的也已达到，而乱那把鸦杀简直是沟通套话的必备佳品，虽然原本也没什么人骗得过他，但鸦杀的存在显然给他省了不少事。
在他这边得了消息之后，夜羽寒就做了些准备亲自到流魂街去了，接下来便是隔三差五地传回来一些消息，比如夜羽落被排斥，夜羽落打人了之类，总的来说小打小闹一直不断，却也没什么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莫非夜羽落其实本性并不坏，只是不懂得和人交流？
渐渐的，夜羽寒开始觉得她家乱姐觉得夜羽落是好孩子也并非空穴来风……起码心地还好，好好劝劝并非孺子不可教……
但她的猜测很快就在现实面前碎成了渣，因为她很不幸地，这一次她彻底认错了人。她把日番谷叫出来摊牌，却引来了真的夜羽落，要杀她，也要杀日番谷。
后来虽侥幸死里逃生，却也让她足足在四番队呆了一周，伤好后再次回到流魂街，夜羽寒便正式成了雏森家的一员，只因那时对上夜羽落，他对待日番谷的态度并不像是对陌生人。
认识日番谷，又要保护雏森，最关键的是她还听日番谷说了一件事，关于不久前发生在一区的流魂街分尸案，他只说那件事不是他所为，只不过因为那天那伙恶人刚好来他家抢钱，这才让他背了黑锅。
分尸的是夜羽落，杀虚的是夜羽落，灭口的是夜羽落……
夜羽寒头脑里构想出了一个背地里跟踪人家小姑娘，却从不露面的跟踪狂形象……打了个寒颤，她只道夜羽落是个暴力倾向的变态，原来他不但是个变态，还是个痴汉跟踪狂吗？
这么想来她真的挺佩服雏森桃的，被个变态成天上课训练吃饭乃至洗澡睡觉都一刻不停地跟着她居然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成绩还越来越好，到了六回生的时候被批准提前进入番队实习，实习的地点也很顺她心意的是她一直憧憬的五番队。
夜羽寒把蓝染当姐夫，这种人当然要放在自家人身边才放心，当然，这件事要提前争取了乱的同意，毕竟雏森对蓝染的心思傻子都看得出来。
乱信得过蓝染，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这让夜羽寒乐了半天，用她的话说，一想到夜羽落天天跟在心爱的女孩子身后，看到的却是对其他男人满满的爱慕，那感觉简直爽！
心爱的女孩儿什么的……乱蹙眉质疑，但转念一想，都到了让她弟弟不记后果不求报酬贴身保护的程度，说心爱似乎也不为过……
能让号称睡过的女人绕五番队一圈的自家弟弟上心，乱对雏森的好奇多过忌惮，更何况雏森桃并不是什么美人，还没长开的小丫头只是中人之姿，若说动人的地方只有那一双清亮的眼睛，大大的，亮亮的，宛如山水墨画一般，清雅而自然。她对你笑的时候，你便会觉得她那双眼有种莫名的阳光与温柔，盈光浮动，直直可到心底。
或许自家弟弟就喜欢她干净纯洁如一张白纸的性格？
不过这样的人讨喜也是真的，不仅五番队的队员都对她印象不错，据小寒所说，她哥哥和弟弟似乎也都对她抱着某种超越了亲人的感情。
她升了六回生，日番谷冬狮郎和雏森落雨也跟着进入了真央学习，只不过天才日番谷被分到了精英聚集的一班，雏森落雨却因为灵力太弱，好不容易才以吊车尾的测试成绩挤进了最后一班。
按理说和雏森桃朝夕相处的人都有可能由夜羽落易容，但思及夜羽落并不擅长控制灵压，根本不可能把灵压压制的那么低，所以雏森落雨的嫌疑倒可以排除。
而且，你见过连汉字都不认，被老师叫起来只会读平假名的王属贵族吗？
你见过包办了雏森家厨房，每日柴米油盐乐此不疲的王庭首席刑讯官吗？
你见过待人温和甚至怯懦，对欺负他的人连还嘴都不敢的变态杀人狂吗？
夜羽落离开王庭刚过五年，区区五年根本不可能将一个人改变至此。
但是他们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些时候，想要改变一个人其实并没有那么难，喜欢上一个人，就会为他改变自己，不说夜羽落，乱就是如此。
志波海燕走在前往五番队的路上，和浮竹的对话回响在脑海里。
“那个日番谷大人……到底是什么人？她又要抓谁？明明只是个小姑娘，为什么就连山本总队长都会听她的话……”
他只是想知晓千岛酒馆被灭口的真相，只想抓到凶手为友人报仇，但他的想法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制止，只能服从那个红发小姑娘的命令……
浮竹知道，如果得不到答案，海燕是不会轻易妥协的……所以他说了实话——能命令护庭十三队的只有四十六室和王庭，既然她不属于四十六室，那么她的身份不言而喻……
或许是守护王庭的零番队，又或许是静灵庭鲜有记载的……传说中的王属贵族——负责用杀戮维护静灵庭秩序的黑暗存在。
静灵庭里总关于某某家族自哪代就败落的记载，只是名门望族哪有那么容易败落？那么不妨更加准确地称之为，灭门。
志波宗家，就是如此。
志波海燕憎恨王属贵族，他那时还小，不知道父母做错了什么，只知道他们一家最后只剩下了包括他在内的三人。
但这憎恨里又夹杂着一丝困惑，因为那个杀死了他父母同胞的凶手非但放过了他和弟妹，还将他们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时间久了，记忆模糊了，以至于他只记住了那少女长长的银发，和面纱下一双很有特色的眼睛……
具体是如何特别却也记不清了……直到他见到夜羽乱和日番谷寒一起出现的画面，七分相似的脸庞，如果毫无关系，真的可能那么像？
还有在千岛酒馆的废墟里，银发少女仰头逆光了，同样未烬的火海勾起了他最不愿回想的那段记忆……
一蓝一绿的异瞳……就是那双眼睛……
夜羽和王属贵族有关系吗？
夜羽……难道真的是她吗？
海燕没有想过复仇，那个少女也是奉了灵王的命令，她是杀了父母，却也是他和弟妹的救命恩人……
他只想要一个真相，关于父母，关于志波宗家……
他和夜羽称不上熟，但也算不上生疏，听说他来找，少女行色匆匆地跑了出来，似乎怕他等急了一样。
海燕笑了笑，寒暄过后，依旧是阳光的笑容，说出的话却触耳惊心。
“夜羽，我们曾经见过吧……在二百年前……”
二百年前，乱刚刚继任夜羽家家主，灭志波宗家满门！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宿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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