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初遇（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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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夏早上是被梁思成的电话闹醒的，看了看表，已经七点多。
“今天我有点儿事不去公司，SD那边今天开始修图，如果那边没什么特殊交代，你不过去也可以。”
梁思成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听完电话，晴夏脑子里突然闪过昨天晚上林影后巴在梁思成身上纤纤玉指还往他衣服里钻的场景，顿时一阵恶寒。
虽说比平时床迟了一些，但是，晴夏精神还是不好。应该是昨晚没睡好。昨晚一直在做梦，梦里都是乱七八糟的，连接不上的片段，醒来也不大记得了。
她到茶水间去泡茶，要出来时被迎面而来的简心又堵了回去。
“晴夏，来来来。”
“什么呀？”
简心虽然只比晴夏小一岁，但平时就跟个小孩子似的，有点什么事情就一惊一乍的。她还没说，晴夏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大事。
简心满脸伤心地从背后拿出一张红色请柬。
“谁的啊？”
“我彻底失恋啦！”简心把请柬抽回去，开始扁嘴。“我的初恋要结婚了，可是，新娘不是我。”
“他还给你发了请柬？”
“是啊，你说，是不是很残忍？世界上最可恶的就是——男友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
“我很伤心啊！我就喜欢过他一个人，他还结婚了。初恋真的是没有结果的么？”
晴夏想了一下，虽说有点儿赞同，但还是违心地安抚她，“嗯——这样吧，买件漂亮衣服，趁着这段时间，赶紧找个比他强的男朋友，然后去参加他婚礼，献上虚情假意的祝福，气死他。嗯？”
简心听了，点点头，垂头丧气地出了茶水间。
一个上午，简心好像都没什么精神。晴夏想，小姑娘可能是真伤心了。她回头想想自己，如果有一天，薛锦帆给她发请柬让她去参加婚礼，她会怎么样。不过，随即，她又觉得有点儿好笑，他们俩根本就没交往过，压根就算不上前任，有什么不好去的！
几天之后，海报完工，梁思成把成品带回公司，内线晴夏让她去看成品。
晴夏不知道有人在里面，像往常一样，敲了两下门没等里面应答就直接推门进去了。结果就看见林影后跟梁思成面贴面地靠在桌边上。
“对不起。”
晴夏道歉的同时关上门。
转身刚要离开，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
“回来！”
“对不起。我下次——”
晴夏很想说，我下次会注意，经过允许再进去，可梁思成却拦住她的话。
“说什么呢！进来！”
“不——不太好吧！”
“再不进来，扣你工资了啊。”
晴夏这才很不情愿地进去了。林影后看了晴夏一眼，笑得越发明媚，晴夏也就冲她笑笑。她一转头勾住梁思成的脖子作势要献吻，被梁思成不着痕迹地避开。她倒是没生气，只是一瞬间有点儿尴尬，随即转头扫了晴夏一眼，给梁思成飞了个吻才离开了办公室。
梁思成清了清嗓子，打开笔记本电脑。
“愣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啊！”
“哦。”
林斯雨本来就是大美女，再加上后期特效，海报做的很是精美，想来贴出去一定能俘获大批粉丝。
“怎么样？”
“挺美的啊。”
“美么？”
“是的啊。长腿，□□，细腰，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这种么？”
“说什么呢你！”
梁思成瞪了她一眼，晴夏吐了吐舌头，乖乖闭了嘴。
周三，梁思成跟着导演组去拍摄外景。晴夏感冒，梁思成让她别跟着去现场添乱。
梁思成不在，晴夏在公司一个上午也挺无聊。她就帮其他同事复印文件，泡咖啡，顺便还倒一下垃圾，做这些小事。同事都是些小年轻，一个上午对晴夏感恩戴德。晴夏知道那些恩德都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她是那个严厉爱发脾气的老板梁思成的助理。不过，做这些事情对她来说就举手之劳，也不累，还能打发时间。她也挺乐意的。
晴夏中午吞了一片感冒药，下午就开始昏昏欲睡，加上办公室暖气太足，她就真的睡过去了。迷迷糊糊接到电话，是梁思成的。
“你知道我们张贴海报的地址么？不知道的话找市场部问一下，问完之后去现场确认，那批海报可能不太对。我这边走不开！”
隔着电话，晴夏都能听到呼啦呼啦的风声。她透过窗户朝外面看了一眼，没有太阳，天空阴沉沉的。
“好，我马上去！”
“等下！你感冒有没有好点？”那边梁思成清了清嗓子，“要是还不舒服，就打电话到SD，让那边派人过去。”
晴夏愣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下。
“我没事，老板。我马上过去！”
晴夏早上出来的时候还没觉得怎么冷，现在一离开空调房，出了公司，觉得冷气直往骨头缝里钻。她裹紧大衣，到路边去打车。
马路上熙熙攘攘，从车窗朝外面看，简直就像置身两个世界。高楼耸立到天空，云层压下来，仿佛两者之间就没有空隙。今年入冬以来，天气似乎都不怎么好，让人觉得这个冬天湿冷又平添了几分寂寥。
晴夏只是趴在车窗上看了一会儿，就又开始昏昏欲睡。她有多久没有感冒了？上次感冒好像还是年初从家里回来的时候。人说，一个人的时候就必须坚强，连生病都最好挑个有人在的地方，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悄无声息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到达地点的时候，晴夏被司机叫醒，睁开眼睛，面前的围巾上一小片颜色很深，她不知道是自己呼出的湿气还是流出的清水鼻涕。边下车边在包里翻找纸巾。
脚踩在地面上，滑溜溜的，低头看，一层雪白。
擦围巾的同时，抬头，天空果然纷纷扬扬地往下洒着雪。是小雪片，抱在一起，没有形状，就是一个小雪球。要不是因为打在脸上凉凉的瞬间化成水，都会以为是塑料泡沫。地面上，薄薄的，踩上去就会有一个深色的脚印。天地间仿佛一下子就安静了许多，就好像声音都被这薄薄的一层覆盖到下面去了。
晴夏把衣服上连着的帽子戴上，随着人流快步地冲向马路对面。拐个弯一抬头，果然看见百货公司的整面墙上挂着的巨幅SD公司的广告。
她还没看出来梁思成所说的有问题，手机就响了。没有显示备注，是不认识的号码。她想着，是不是打错了，正犹豫着要不要接起，刚巧这时候后面有个人经过碰了她一下，稍不留神，手指触到屏幕，电话挂断了。
晴夏索性就不再管它。
她拿着手机对着海报拍了几张照片。拍好之后，手机屏幕一黑，晴夏赫然看见手机屏幕上倒映出一个人影。
“你怎么来了？”
晴夏出声之后就有些后悔，太没礼貌了。
薛锦帆没回答，拉着她走到百货公司里面。晴夏有些回不过神，就任由他拉着。
到了里面，薛锦帆放开她，两人一时就这样对视着。
百货公司里面开了空调，从大门上面吹了热风下来，呼啦啦的，声音很大，但是，却很暖和。进来之后才知道外面有多冷。薛锦帆长长的睫毛上可能本来落了雪片，这会儿一下子凝成了水珠，挂在睫毛的末端，颤颤地要往下滑。晴夏一时看着愣了神，心想，这睫毛可真长真密啊，是女孩子都要羡慕了。
薛锦帆先开了口。
“我刚刚给你打了电话。”
晴夏回过神来，慌忙要去看手机。
“刚刚是不认识的号码。”她有从梁思成那里拿到他的名片，也存了号码。
“那是我私人号码。不是工作号。”
“唔——那你再打一遍吧！”晴夏拿着手机，说。
薛锦帆突然就笑了，晴夏立即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那个，我把号码存一下。下次就知道了。”
她翻出通话记录，找到刚刚的号码。可能是知道自己被他看着，也可能是下午感冒药的药劲儿还没过，晴夏一时怎么也找不到那个“锦”字。
薛锦帆伸手过来，接过她的手机，在晴夏的注视中输入了自己的名字。
薛锦帆是开车过来的。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就载着晴夏在所有张贴海报的地点转了一圈。
整个下午，晴夏是挺感激薛锦帆的。要不是他开车带着，她就要在这样子的天气里打车来来回回，绝对不能安逸地坐在车里吹着空调。
傍晚的时候，天空突然转晴。那时候他们刚看完最后一个地点，在机场回来的路上。路两旁没有市区的建筑路，只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夕阳擦着地平线，使得整个天地都染上一层金粉色。晕黄的光圈照在路边还没融化的积雪上面，显得温暖而又安静。
晴夏其实挺累的，但她舍不得闭上眼睛。最后忍不住掏出手机，对着车窗外拍了几张照片。
“饿不饿？”
“还好吧。”
晴夏收起手机，在座位上坐好。
“不然，总监，我请你吃饭吧！”晴夏说，“今天下午，很感谢你。”
薛锦帆笑了，转头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睛又黑又亮，这时候折射出太阳的光晕，柔和地像是两潭水。晴夏在一旁看着，不由地心跳开始加速。
他刚想说什么，梁思成打来电话，晴夏接起。
她看了旁边的薛锦帆一眼，把电话按了免提，放到控制台上。
“怎么样？”
“我——们已经都看过了，还拍了照片。”
“哦，成。对了，你感冒好点没有？明天要开会，请病假我可不批！”
晴夏有点儿不好意思。这人平时再怎么骂她，都是只有他们俩在的时候。她清了清嗓子，“没事啊，都好了。不请病假。”
“那怎么开始咳嗽了？”
“我是——”
“好了，明天回公司说！还有，不许给我请病假！”
说完，就挂了电话。
晴夏终于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初遇（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