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轮（利艾）》鱼先森

3、2.壁外调查

　　“艾伦，准备一下明天壁外调查。”兵长走到房门口的时候艾伦还满怀心事的望着窗外，以至于被吓得跌倒在了地上不过自然是在半空中被兵长稳稳的抓住了。利威尔对他的鲁莽早就见怪不怪，有时候甚至觉得这家伙是故意的，幼稚的戏码。

　　当然艾伦也很懊恼，明明比兵长都高出一个头了，见到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紧张的不知所措，勉勉强强站稳了脸却莫名的红了，不过想起前两天的会议艾伦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他终归还是舍不得的，不想要就这样死去。

　　“利威尔兵长……”艾伦想要问他究竟是什么时候送他去希娜之墙呢？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等待死亡时不断的燃起希望，不断的回想过去，这一切都让他畏惧死亡。

　　“嗯……？”利威尔看着眼前已经成熟了的少年，不知不觉他已经高出自己这么多，眉宇之间也流露着当年不曾有的阳刚之气，主要是他身上的戾气已经当然无存，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鲁莽但现在他已经是一个独当一面的士兵。整整五年，他看着他成长，他们并肩作战，生死与共，那种感情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的。

　　“我们明天还会遇到尤弥尔吗？”无法开口，艾伦还是选择了逃避。

　　尤弥尔最终还是离开了他们，两年前赫里斯塔被人暗杀的那一天她就抛却了一切化身为嗜血修罗，成为了巨人。她几乎是发了狂一样的仇恨着调查兵团，那对人类的恨意成为了她活下去的动力，孤身一人奋战着，无疑是现在最棘手的敌人。

　　“鬼知道呢？别跟个娘们一样婆婆妈妈的，她会不会出现你都得给老子滚出去。”利威尔说着往艾伦的小腿狠狠踢了一脚。

　　“呐，艾伦。你相信我吗？”艾伦单膝跪在地板上本以为兵长又要奚落他一番没想到却是变了口气，伤感的气氛在他们之间弥漫开来。

　　“我绝对服从兵长的命令！”怎么会不信，我不信神明，我不信自由，不信胜利，甚至连这个虚伪的世界也早就不相信了，但唯独对你我深信不疑。

　　没了后话，利威尔尴尬的离开，留下一头雾水的艾伦。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利威尔也是不明白的，只是看着艾伦的侧脸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但覆水难收只得尴尬收场。其实他早就知道三笠他们的把戏，不过说到底不过是小鬼头脑发热的计划，可行性不置可否。但也因此他打算冒一次险，或许艾伦会因此得救，也可能跟着他们一起陪葬。

　　翌日。

　　调查兵团在人们的欢呼雀跃声中再次走出了墙壁，胜利离他们越来越近了。一年前打败猿巨人之后人类反击的号角越吹越响，巨人被消灭也是迟早的事，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甚至已经是理所当然的事。

　　只不过这个理所当然里包含了太多生命，一年前的作战几乎让整个调查兵团团灭，兵长为了救他受了重伤，莎夏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三笠，104期新生已经所剩无几。艾伦想起那些战死的同伴就莫名的感到沉重，死者已矣而活着的人却要背负着他们的死亡继续前进。用他们的死换取现在的崇拜是否太过残忍呢？

　　穿梭在熟悉的林间过去的回忆也不断涌上心头，一想到自己也马上会像他们一样为人类献上心脏就心乱如麻。人本该就是自私的，每当他想这么逃避的时候总会有另一个声音响起，不是别人就是五年前血气方刚的自己。有时候真希望不要成长，那样初衷就不会改变。

　　艾伦一路上丰富的表情利威尔兵长都看在眼里，他一直都在旁边看着，这个小鬼还真不会掩藏自己的心思啊。他抽了一下自己的马奔向了队伍的前方，自己总不能打扰三笠他们吧，就好像是一场好戏即将开场，利威尔脸上浮现出一道不易察觉的微笑。

　　“艾伦。”三笠已经忘了他们上一次像这样并肩前行是什么时候，这几年她见到艾伦的机会屈指可数，艾伦作为实验体几乎没有离开过韩吉和利威尔的监视，唯一几次壁外调查都是在作战中度过的。她是那么的后悔，如果没有巨人，没有参军他们会怎么样呢？会不会像正常的青梅竹马一样平平淡淡相守一生？

　　事实上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在命运的作用下越走越远，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保护他。还记得艾伦第一次变成巨人，从她失去他又失而复得的那时起她便决定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让艾伦消失在自己眼前了，就算是和全人类作战她也会战斗到底。

　　“放慢速度，待会我和阿尔敏会掩护你离开。到树林里面去，我们晚些时候和你汇合。”

　　“三笠……”艾伦转过身看着三笠，对方不露声色的注视着前方话语里透露着不荣反抗的意味，“我们怎么可能逃的掉啊？”离开了墙壁的保护无疑会被巨人啃食殆尽，更何况他们根本无法在外面生存，没有食物，也没有燃料的补给。

　　“这些都不重要！”三笠难以抑制的怒气终于爆发了，每次都这样，这么多的理由，他们之前不是没有想过逃走但艾伦总以调查兵团会受牵连等等原因拒绝了他们，就是这样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三笠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气息，艾伦被她突如其来的愤怒吓到了，她平时不会这么不理智的，“之后的计划我和阿尔敏会告诉你的。”

　　“可是……”

　　“艾伦，三笠，在前面的路口。”阿尔敏一直跟在他们两个的身后，直到他们已经落到队伍的最末端他便寻找周围可以藏身的地方。

　　“艾伦，你没有选择。”三笠用马鞭抽打艾伦的马，因为失控马儿奔向了丛林深处。

　　他就要这样逃走了吗？艾伦看了看身上的自由之翼想到了兵长，如果他逃走了兵长作为监护人一定会受到牵连的。刚想调转方向却又想起了三笠决绝的眼神。确实，他还不想死。又是一个选择的时候，事关生命他不希望自己再错了。

　　利威尔回头望向身后的队伍，艾伦他们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的心里说不出的混乱，也好，小鬼还是躲起来过着普通人一样麻木的生活吧。

　　队伍继续前行着，但脚下的大地却震动了起来，周围的树叶也纷纷飘落。

　　有巨人！

　　他们才出城这么一会就引来了大批巨人显然是不科学的而且数量还十分惊人。不一会数十头普通种巨人就出现在了队伍的前方，不需要利威尔的命令前锋部队就展开了对猎人的围捕，这次他们作战的主要目的就是活捉实验体。

　　当然利威尔最希望见到的家伙也来了，带来大批巨人的罪魁祸首——尤弥尔。只要抓到她代替艾伦就足够名正言顺了，利威尔思考了近一个晚上设计出最折中的办法。还记得曾经艾伦问过他有没有安全一点的计划他当时自然是施以白眼而不曾想他利威尔也会有希望没有任何损失的一天。

　　说到底就是多此一举啊，艾伦要是你平安的活了下来一定要一整年负责兵团的卫生，这群猪圈里圈养的废物。

　　利威尔脱离了马背准备上前迎战，却没想到尤弥尔一个转身跑出了巨树之森。该死的矮子巨人，利威尔切了一声再次骑上马背紧随其后。

　　蔚蓝的天空中划过一道红色的烟雾，就好像是鲜血晕染了整个世界。出现巨人了，容不得艾伦再多做考虑因为天空中又一闪而过紫色的信号弹。

　　紧急情况。

　　一定是尤弥尔出现了。他不能为了一几私欲而让那么多的伙伴死去。他有义务上前线去。艾伦飞快的穿梭在林间，同时伸出右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当信号弹出现的那一刻三笠和阿尔敏就明白他们的计划失败了，艾伦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这也就意味着又是一场恶战，想要低调的撤离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可恶。”三笠不自觉的加重了下手的力度，两头巨人瞬间倒地。

　　是她吧？该死的尤弥尔，不管是谁只要是阻挡她和艾伦的都得死。三笠握紧手中的刀朝林边跑去。

　　尤弥尔对立体机动装置的弱点十分了解，所以特地选择了空地，就算是号称人类最强的利威尔也处在了下风。没有借力的地方无疑让利威尔伤透了脑筋，而尤弥尔虽然没有超大的体型却意外的灵敏，多次躲过了利威尔的攻击。

　　“两个矮子。”三笠的声音不大却正好随风飘进了利威尔的耳朵里，但大敌当前他也只好忍了。两人虽然性格不合但在作战上却意外的默契。若是立体机动装置能够很好的发挥尤弥尔根本一点胜算也没有，但这就是她的战术。

　　利威尔一跃而起以肉眼难以窥见的速度卸下了对方的手脚而三笠则趁机跳到了尤弥尔的后颈处。

　　“留她一条命。”

　　三笠早已杀红了眼哪里听的进利威尔的话，正要将对方置于死地但因为尤弥尔的局部硬化失败了，还差点被她率先恢复的左手抓住，整个人向后一跃却发现没有着力的地方。

　　正当她以为自己会坠落到地上成为一滩烂泥之时却意外的被一双大手接住，不用睁开眼，这个熟悉的气息，就是她唯一的动力唯一的弱点，她最爱的少年。艾伦，多希望你没有来，就算是摔死也比见到你幸福。

　　艾伦将三笠轻轻放到了地上便冲向了空地中央的尤弥尔，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可以驾驭这副巨人的躯体。这也是这些年来不断实验的结果，巨人的能力似乎不是一开始就算不具备的，需要经过一定的熟悉，学习，在机缘巧合下才可能获得更大的能力。所以尤弥尔突然使出硬化的能力是在情报之外的。

　　和三笠的担心不同，现在的场面正是利威尔所希望的，只要能抓到尤弥尔他就有理由说服那帮贪生怕死的老骨头，他们现在还不敢直接处死艾伦所以他有足够的把握。

　　可是事实上他太过乐观了，尤弥尔也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角色。她灵巧的避开了艾伦的攻击，以奇怪的步伐在艾伦身边踱来踱去出其不意的攻击让艾伦防不胜防，就算可以局部硬化也不知道该硬化哪里。而对方并不醉心于胜负，明明知道巨人是没有疼痛感的但光是视觉上的快感就让她开心。

　　艾伦多处负伤，肚子直接被打出了一个大洞，就算是头被打飞了半个他依旧直挺挺的站着，看的三笠既心疼又着急。不过他也不是乖乖的等着对方揍他在观察清她的动作之后艾伦迅速将她制服，一口咬下了对方的头颅将后颈里的人含在了嘴里。

　　一阵灼热的水雾弥漫开来腾腾的升向天空，待烟雾散去少年抱着昏迷的女子朝利威尔他们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