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花与歌》游心酱

57、羁绊（三）

　　御神木下，杀生丸冷冷地看着那个被钉在树干上的半妖，他的弟弟。
　　“真是可笑。”杀生丸垂下眼，走上了和父亲一样道路的犬夜叉，爱上人类女子，又为人类女子所死去，“宿命吗。”
　　杀生丸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爱情，父亲和犬夜叉都在追求的东西，结果却一一证明了它的不堪，那是只会将妖怪变得弱小的无用之物。

　　“杀生丸。”背着弓箭的白底红樱和服的少女向他缓缓走来，身上是悲伤后的释然。
　　“走吧。”杀生丸一如既往地冷淡道，大概只有他身边的少女才能隐约察觉到他心底的复杂。
　　“嗯。”菡安静地站在他身边。

　　＊＊＊
　　除了枫之村，另一个为菡留下美好记忆的地方就是那个小小的清守院。在寺院中的那些日子，是她最珍惜的时光。高大的柿子树，林立的箭靶，高耸的多宝塔，文雅的庭院，是她最无忧无虑的日子的纪念。
　　她有时会想，为什么自己会那么轻而易举地离开这个宁静的小院，毫不犹豫地跟着杀生丸走入他的世界。后来想，可能是归属感吧。无论那些或温柔美丽或可爱朝气的巫女们对她是多么关怀，多么发自真心地照顾着她，但是淡淡的隔阂感一直都存在。但与犬妖在一起时，虽然他并不多言，总是冷着脸，却带着她去寻找真正的自我，一路斩杀了很多妖怪，认识了很多妖怪，两人就这样慢慢地走了下去。

　　不知为何，在离开枫之村后，她就很想回清守院看看。外出游历巡礼的巫女们，是否已经回来，继续修行，或者，接受了巫女的考验，真正守护一方神社。
　　这是她一个人的旅途，她拒绝了杀生丸的同行。
　　银发的犬妖皱皱眉，面无表情地答应了，然后看着她渐渐走远，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
　　她的牵挂是那个寺院，他的执着是铁碎牙。他要去寻找刀刀斋。

　　菡回到清守院的时候，寺院中静静的，仿佛空无一人。
　　她寂静的脚步声回响在空荡荡的庭院中，却没有巫女笑着跑出来迎接她。
　　菡吃惊地四顾，却发现过去宁静美丽的寺院中，仿佛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挥之不去的尘土。昔日巫女们安详阅读的多宝塔中，邪气若隐若现。
　　压下心头的不安，菡站在多宝塔前，总感觉这里是一切改变的源头。

　　“谁！”女孩子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那么熟悉。
　　菡回头一看，那秀气的眉，水润的眼，是曾经留在寺院中没有出去游历的朝颜、百合和雏菊。过去互相打闹着玩乐的天真活泼的小巫女们，此时却神色冷漠，用尖锐的箭头指着她。
　　“我是菡。”她的嘴角刚努力勾起，一支长箭带着破空之声射过她的耳鬓。
　　“呵。”小百合的脸上毫无曾经羞涩稚嫩的痕迹，刚刚毫不犹豫地射出那震慑的一箭，“说吧，你是什么妖怪。”与她们共同长大的菡，是可爱的人类女孩，不是银发绿眼的妖怪！
　　“我是菡。”眼中不自觉微微湿润。在青木神社中，她第一次觉醒后，就拥有了人类女孩十三四岁的容颜。这次回枫之村时，虽然她发色眸色改变，但容颜依旧，所以枫轻易地认出了她。但是，对这些与曾经幼小的觉醒前的她共同生活的小巫女们，她们心中的菡大概停留在那个七八岁的人类女孩的形象了。
　　“小百合，你现在能辨认出白芨吗？”那是菡和百合出去时，百合子难得找到的珍贵草药，因为稀少，所以百合子向菡确认，那是不是真正的白芨。百合持箭的手微微一抖。
　　“小雏菊，那些强盗们没有再回来了吧？”雏菊曾经的童年让她对强盗分外敏感，但月夜下，两个小女孩的悄声絮语温柔地抚平了她的伤痛。雏菊的弓弦渐渐松下。
　　“朝颜…”菡还没什么都没有说，秀气的巫女已经扔下手中的弓箭，含泪扑向她的怀抱。

　　清净的寺院中响起了巫女们小小的啜泣声。本该枝繁叶茂的柿子树飘零了黄色的落叶。
　　巫女们断断续续的讲述中，菡的心慢慢地下沉，仿佛浸入一片冰水之中。
　　他们出去游历不久，就有一只恶鬼攻击了清守院。那是所有人前所未见的强大恶鬼，她们的破魔箭打在它的身上却被它轻易挥开，洒出符纸却在半空中就被恶鬼徒手接住。当时回来的巫女们几乎都被恶鬼杀死，师傅也灵力耗尽，最终走入多宝塔，舍身与恶鬼同归于尽，一起被封印镇压在多宝塔下面。师傅留下的最后叮嘱就是，任何人都不能再打开多宝塔。
　　清守院中有师傅留下的金银，但没有人去动它。为了维持生计，栀子经常外出降妖，获得报酬。现在，就剩她们在看护这个凋零的寺院了。

　　巫女们泣不成声，彼此无声地抱紧。
　　菡拜谒了大家的墓地，但师傅只有一座墓碑，苍凉地写着师傅的名字。
　　她将贴身携带的福袋取下，埋入师傅的碑前，福袋中是师傅为她取来的符纸，那张掩盖她长相，让她能以巫女的身份在人世行走的保护，但在和豹猫族的战斗中被损坏了。她本想亲手交还给师傅，因为师傅曾经对她的期许她再也无法完成了，师傅希望她能救助世人，但是她却再也不能做一个全心维护人类的巫女了。她辜负了师傅的期许。她不求得到那个宽厚长辈的谅解，但没想到，她这次回来，连师傅都无法见到，只能在冰冷地墓碑前无声地告慰。

　　栀子是在三天后回来的，因为这次委托比较棘手。
　　曾经温柔的姐姐已经褪去那些柔软，长长的弓身犹带着妖怪鲜红的血液。
　　但是，在看到菡的瞬间，她却第一眼认出了这个曾与自己抵足而眠的女孩，无论她是以怎样的容颜归来。陷入那熟悉而温暖的怀抱，菡才真正回到曾经无忧无虑的清守院的时光。

　　看到菡的瞬间，栀子已经明白她选择了怎样的道路。
　　银发绿眸的少女，穿着白底红樱的和服，额间鲜明的银色妖纹。
　　游走在人与妖怪边界的女孩，终于选择了另一个方向。
　　也许，这就是既定的命运吧。
　　栀子会这么感慨，但是却不会阻拦她选择的道路。
　　她满怀祝福地看着曾经偎依着她的小女孩，跟着那个高大冷漠的妖怪，越走越远。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写的超级超级不顺啊　┭┮﹏┭┮
小小解释下，斩断的是人类那边的羁绊，但并非再无联系，只是最终还是选择了杀生丸那一边。
新生就是和杀生丸结成了新的羁绊，从此再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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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前后矛盾的bug，修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