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如梦》仪歌

107、喜宴

　　第二天早上起来，凄月发现枫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眉头微皱，似乎有些心烦，脸上却是干净平和的，与世无争。他向来是这样，睡着了，会想着小心事，会格外平静安详，会像是个小孩子。凄月蹲在那里，静静地看他，像他曾做过的那样，枫，真的是个过分好看的人呢。

　　好久，凄月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起床了。”自己已经起身走开。枫当然立刻就醒了，脸也红了。可他看不到凄月起身后的脸红，也不知道她的心跳加速，更猜不到她急着起身的原因……

　　吃早餐时凄月问：“你们今天还踢球吗？我可以去看吗？”语气平和，并无期待的样子。枫只是笑了，点头。没想到，迟和苜蓿也抽空去了，早晨凉爽些，便定在了上午。苜蓿和凄月乍一见都很吃惊，凄月想到上次自己打楚迟的那件事，当时苜蓿什么也没说……

　　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凄月一个人坐在一边，并没有融入到其他队员的女朋友中去。有人倒是叫苜蓿过去，她说等会，就跑到凄月旁边坐下了。

　　“凄月，你不会还在意上次……其实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也会那么做，甚至……更过分的！”她以前，可没从凄月的角度想过事情。

　　“你是因为我借钱给你所以……”没有说下去，现在想来，那时荆芥就已经把钱转到她卡上了，她不知道自己当初放弃保送是对还是错了……用荆芥的钱帮苜蓿，为了苜蓿和楚迟放弃了保送，为什么是这样……荆芥她，真的愿意这样……楚迟，你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吗！你知道吗！

　　“不是，可能误会总是由于不了解吧，没交往过就不知道一个人的人品，以前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不该只看表面现象的，你一直在帮我，我却一直误解你，真的，很对不起。”

　　凄月发现这两年里，每个人都变了，长大了，再也回不去了。枫、飞、苜蓿、夏娜、沈曼、仪吟、迟以及，她自己。终于承认，时间才是这天地间最伟大的胜利者。抬头看到枫舒展的笑容。真的够了，够了！

　　她拥有的，已经足够了，太多了……

　　“凄月，虽然我也不想提，可是我爸说他会尽快把钱还给你的……”

　　“不必了，那钱不是我的。是……荆芥的，就算是她给你和楚迟的结婚礼物，希望你们能完成她的心愿。”

　　苜蓿怔在那里，凄月换了个靠近球场的地方，还是一个人坐下了。不一会休息了，枫就往她这边跑过来。笑容是那么灿烂，耀眼的让凄月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站起来时，他已经站在面前了。

　　“怎么不带水过来？”枫说着转过头看楚迟，他正拿着两瓶水朝他们走过来。凄月看着楚迟，眼睛微微眯起，眼里的悲伤缓缓溢出来，暗祝了一声：你一定要幸福！只有你，一定要幸福！否则她怎么安心啊……

　　“丢过来！”枫大声叫。

　　楚迟笑了，当真把两瓶水都扔过去。枫一个转身把凄月护在怀里，好在水瓶在旁边落地了，枫回头笑着冲他挥拳：“乱扔垃圾！”说完就去捡。凄月已经捡起一瓶了，他也顺手拿了过去，开了才递回给她。

　　凄月没有笑，可是神情很温和，少了锐利与漠然。那样看着他们，仿佛是终于安定下来的夫妻一般。枫似乎无时无刻都是先想到她，凄月想着，心里有点微热的感觉。旁边有人起哄叫着：“队长好疼女朋友啊！”最后一个字还拖得特长，枫只是看着凄月，有点无奈的笑了。

　　凄月没理会，看着他说：“累了吧，我把毛巾放在那边……”突然伸手开始帮他理头发，弄好后就笑了，“还是这样比较帅。”凄月就那样笑着看着他，仿佛这世上就只有他了，她……只需要他……枫脸红了，讷讷开口说：“你真的觉得我长得帅？”

　　凄月笑了，退了两步，放下水瓶，大声说：“不是！”然后就跑开了。

　　“什么！凄月，你再说一次！”枫也跟着她跑起来，不一会抓到她了，“说，说清楚！”

　　“我说，不是。”凄月笑了，很调皮的那种，冲他眨眨眼，“不是不是就不是。”

　　“是不是？真的不是？”枫居然会想到恐吓她，放开她的手，枫的手慢慢下移，到了腰际。

　　“啊！”凄月其实最怕痒了，尤其是那里，“是，是，枫是很帅，我说真的。”凄月小声说着，低了头。

　　枫放开了她，觉得不可思议，刚才的一切都来得太顺其自然了，他没想到凄月会玩得这么疯。

　　“队长，很幸福啊，几时结婚啊？记得请我们喝喜酒啊！”许多人开始起哄。这可是绝对的郎才女貌，金童玉女……

　　“什么！今天就要请客，不但要喝喜酒，还要吃喜糖呢！”“是啊……”“嗯！”那边乱套了，都吵起来。

　　“好啊，今天下午请大家怎么样，没喝醉的不许走。”凄月居然这么说。迟和苜蓿惊讶之余，看到枫也是一脸疑惑。

　　“那我们等会踢球都有劲些啊！”一干人吵了半天又进球场去了。迟跑到枫旁边时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枫摇摇头：“没有。”

　　“别开玩笑了！”迟拐了他一下。枫这次没有回答，只是笑着跑开了。他也不清楚，或许，她就是想让迟他们误会，那样，也好。

　　踢完球凄月当真像枫的女朋友一样，牵着他的手，十指交叉过去，选酒店，订位子，安排座次，敬酒、闹场，只是她不多话，不会大声说话。这么一直吵着闹着，凄月第一次不觉得讨厌这种气氛。她看着那些人，他们都是和枫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吧，他们都热情而且知情达理，豁达不拘小节，有的很钦佩枫，有的很照顾枫。看着大家热热闹闹的坐成几桌，来回敬酒喝酒，讲笑话或是说小话或是嘲笑开玩笑……都好温馨，不知道这算不算爱屋及乌……

　　凄月还是没喝多少就开始晕，枫一直在帮她喝，一个人喝两个人的份，今天他们又是主角……他酒量没那么好吧？凄月却没见他有醉的迹象，结果后来全倒下了也没见他倒。凄月没劝他少喝，只是奇怪，记得路奇说过枫酒量很差。

　　“枫，你……醉了没？”

　　“没有，有点晕。我去喊车送他们回家，你等等。”

　　把人都送完了，只有楚迟和苜蓿还在那里。苜蓿是一滴都没沾，迟不让她喝酒，这会迟已经趴那了，完全不省人事了一般。

　　“枫，你酒量这么好啊？”凄月开始多话起来。

　　“他呀……练出来的，你不理他那会……总去喝闷酒，一定要喝到醉了为止……肯定越来，越来……”迟趴在桌上说着，口齿不清。

　　“枫…是吗？以后…不要了…不要了。”凄月扶着枫的肩膀说，腿下一软，倚在了他怀里。

　　“知道了。怎么真的都喝醉了。田苜蓿，你和迟回他家吗？那一起走吧。”枫看这里就苜蓿清醒了点。

　　“你们……凄月她……”苜蓿瞠目结舌，这进展好快啊……

　　“别问了，你来扶凄月，我把迟扶出去。”

　　“不用了，我扶他吧。”苜蓿扶着迟跟在枫身后，低声说，“我只是担心你和凄月，尤其是她，我希望她能幸福，非常希望。”

　　“你跟她……”枫没料到苜蓿会关心凄月，凄月性子极冷，没有人很喜欢她这性格，班上女生里面似乎只有夏娜和江仪吟对凄月好些……

　　“一言难尽，去你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