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如梦》仪歌

106、忽而释然

　　如果没有这么早出门，就不会在路上遇到沈曼，沈曼找她好久了，闲逛了这么多天终于遇上了。

　　“还好吗？那天……”沈曼说着轻轻笑了。很少见着凄月那么失态啊。

　　“你还好吗？”凄月语气里毫无温度。

　　“一起走走？”沈曼经历她父亲的事后，似乎平和多了，“我那么对你，没想到你待我相反啊。”沈曼语气里有种调侃意味。

　　“我记性不好，过了就忘了。”凄月照实说。

　　“上次，还是很感谢你。我……说真的，挺喜欢你的。很……”沈曼笑着，想着她可能不过是因为哥哥的关系帮自己吧，却分明又不是这样的想法，“善良，只知道帮人，与其让哥哥和那个笨丫头到一起，还不如成全你们，至少哥哥会开心许多。”她就这样说着违心的话，看着凄月。

　　“我没想过和他有什么联系。”凄月咬咬下嘴唇，其实，是从没想过吧……总以为……其实，是觉得他一直都会在自己身边吧……比对林竹枫更有信心的肯定，因为他从来没让自己失望过，一次都没有！

　　“楚凄月，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沈曼转过身看着她，眼角上挑，笑得很诡异。凄月只是看着她，脸色不变。这次，沈曼下手比较轻，没有破皮，只是留下了指印。

　　凄月似乎料到了却又有点不敢相信，低头走开了。周围看热闹的人觉得很无趣都走开了。凄月捂着脸，微微睁大了眼。这下哪也去不了了。又去了公园放烟花的地方，坐到晚上了才回去。

　　沈曼她变了！凄月有些惊讶，那些话都是出自真心的，而那一巴掌也毫不留情，变化好大，沈曼她现在，很矛盾吗?

　　将入夜了，凄月怕他担心，起身回家，到门口按了次门铃没人开门，凄月就坐在了上次飞来时坐的台阶上，低着头安静的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但她知道枫不会不管她的，他答应了，即使死，也会带着她的。原来，等人，也不是那么难受的，如果想到他马上就要来了，而不是……再也不会回来……

　　不久听到有人跑过来的声音。

　　“凄月！我，我回来晚了。”说着去开门，仍站在门口等她先进去。凄月低着头进门，也没开灯。

　　“吃晚饭了吗？”她一边拿衣服一边问了句。

　　“和他们去踢球，被拉去吃过了，你呢？”枫把灯打开。

　　“嗯，我先去冲凉了。”背对他这么说。

　　“等等……”枫上前几步走到她前面，就是觉得不对劲，“怎么……怎么回事！”

　　“没什么……”想了想，没什么话可以掩饰，总不能说是自己打的吧。

　　“什么没什么！……”当然很有什么，对他来说，太有什么了……“以后，有事不许瞒着我！你先去冲凉吧，我去买点药。”枫伸手想去碰她的伤处，又止住了，转身出门。凄月站在原地站了好大一会，忽然好想再打自己一巴掌！

　　凄月冲凉出来枫已经回来了，除了药，他还买了盒饭和点心。

　　“吃点吧，药在旁边，你自己……”没说完就去拿衣服冲凉了。

　　凄月没用药，拿了水果盘把点心装好了端到客厅开了电视，忽然好想自己的父母，一家人在一起……哪怕是看看电视……可能最近从那件事里走出来，太累了，也太苦了，很疲乏了，真的，很想他们，不论他们是怎样对她的。

　　枫出来后坐到她旁边：“不想吃饭又？只吃这些……”他还没说完，凄月塞了一小块蛋糕到他口里把他打断了。枫看着她，凄月轻轻笑了，有困乏，也有柔和，是闲定而美丽的。荆芥说的没错，她在长大，慢慢的，什么都得看开才是……

　　“你看，她是我母亲。”凄月指着电视里的一个人说。枫只是回过头看她，凄月仍淡淡笑着。

　　枫刚回头看电视，凄月把头偏过去，靠在他肩头小声说：“也许他说得对，伤心比伤身更痛。”想到清茶打电话说的：你要保护他，还不如好好保护自己，他被人打，他不会觉得痛，可是你被人打，他就会痛不欲生。

　　可能真的是这样。可是，清茶他不知道，枫被人打的话，会痛的，是她啊！以前是她太自私了，不愿自己心痛，所以一次次让他难过……她错了吗？

　　“凄月……”她在说什么？枫感觉她的手挽住自己的胳膊，忽然笑了，这样，真的很容易错觉。

　　“没什么，我填的是中医，你呢？”

　　“啊！我…和你一样啊。”枫是抄了一遍她写的。

　　“谢谢。”凄月轻轻说。这突然平静和安详的幸福让她感动的有些想哭，若是这一生如此度过，也该无憾了吧！凄月第一次不想以后，不想世事无常，人事变迁。这一分一秒，都是那么美好的存在，那么值得珍惜……

　　她是真的很累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枫抱她回房，俯身在她额上吻了一下，低声说：“凄月，晚安。还有……我今天好想你，很想。”出了房间关上门，枫坐回沙发上，看着电视里那位美丽的名演员，低声喃了句：“你女儿很想你，你知道吗？”他还有句话想问她，一直想问：她怎么舍得下凄月，舍得不要她！

　　房里，凄月转了个身，其实，刚才枫抱起她她就醒了，看着墙壁，眼泪慢慢滑落。她刚才没有回答：她也很想他啊。

　　虽然想得很清楚，没有以后，没有结果，也不一定就要和他在一起……但是，为什么连这样简单的思念都不能说出……甚至嫉妒他呢，至少可以对自己说明，虽然他以为自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