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黑爷传》银白之尘

77、寂静

　　墨玉京蛇头一探就咬过来，不比在湘西那会，我对墨玉京倒有点有恃无恐，了不起再放点血。于是我抬脚一拨，结果那蛇反应也很快头往后一缩，再度扑上。我往边上一滚，躲了开。
　　这一番交手我发现我果然连一条墨玉京都对付不了，赶紧起身跑开，打算朝黑眼镜他们那边过去。结果我还没跑上两步就听见黑眼镜再喊：“天真，快过来，这里危险。”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声喊我反而停下来了，有点犹豫要不要过去。黑眼镜远远冲我喊道：“小心，这里好多蛇。”
　　我心下一凛，往边上一看，手电光所照之处隐隐有些东西在游走。我眯起眼睛仔细看，是蛇！
　　岩壁上的洞穴里有蛇在往外爬。先是稀稀拉拉几条，然后就想洪水泄闸一样成群结队涌出来，手电光勉勉强强照到，被鳞片反射莹莹闪闪，竟像条河流一般。
　　那“河水”在岩壁间游走，冲着我们来势汹汹。
　　“天真，快过来？”黑眼镜冲我喊。
　　我做了一个我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决定。我“啪”地一下关掉了手电，蹲下身子往边上接连几个翻滚，直到撞在墙上。然后迅速起身猫着腰摸着墙，躲着他们的手电光瞎跑起来。
　　这时候也算是天助我，本来环境漆黑人的听觉就会各位灵敏，但是因为蛇群的关系，“嘶嘶”的声音混杂在蛇群游走的摩擦声中，也颇有气势。黑眼镜他们一时也无法顺利找到我。
　　我就听到阿尖冷声说：“别闹，快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总觉得阿尖的声音有些刺拉拉的，气息像是从一条满是土旮旯的岩洞里出来的。
　　我眼前一懵，差点栽倒在地。从开始我就状态不好，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发烧了，没办法，咬咬牙干脆用手撑在地上，手脚并用小心躲藏。
　　黑暗中没有光确实难以行动，阿尖黑眼镜他们喊了两声之后，就朝着我之前站立的地方走去。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简直跳起了广场舞，生怕手电光一个扫射就照到我了。
　　也算是我运气好，在我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不小心往边上一歪的时候，我没能靠在墙上，而是直直地倒了下去。
　　我也是反应快，用手一撑，往边上一滚，总算是没折腾出太大的动静，原来这里也有一个洞穴。但是刚才那一下惊呼已经引起了黑眼镜他们的注意，就听见黑西装的低声喝道：“天真，出来！”然后又好像觉得这样语气太凶，柔声说：“天真不要闹了，这里危险，赶紧出来。”
　　其实，我现在心里觉得他们比墨玉京更加危险。
　　我大气都不敢喘，四肢僵硬地往里面爬。手指尖不小心触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吓了一跳，旋即反应过来很可能是蛇！
　　当下我也不敢犹豫，拿出匕首在左手掌上划了一道，忍痛放点血保平安。
　　黑眼镜他们大概是见我没回应，也朝着这边走过来。我见手电光往这边来，心念电转：如果打开手电逃跑，暴露了行踪之后，肯定是跑不掉的；但是就算不开手电，我现在在洞穴里，黑眼镜他们正朝着这边走来，我万万没那个本事躲开他们的搜查跑出去的。
　　既然这样，我就只能赌一把，找个地方躲一下，一来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二来我对黑眼镜他们的忌惮来的莫名其妙，也许根本就是我在发神经烧坏了脑子而已，那么我的情况也就没那么糟糕，被找到也不会怎么样。
　　下定决心之后，我开始轻手轻脚摸到我记忆里一块大石头旁边。这个石头不圆，有点方，在它跟墙壁之间的间隙我勉强可以挤进去，就只能希望他们一时疏忽没找到这个地方。
　　脚步声越靠越近，他们几个人的脚步声规律、冷静、整齐，听不出有任何着急的意味在里面。这很不对劲，我是有一身奇怪的血做依仗，也因为在湘西跟墨玉京有过周旋，所以并不是特别害怕它们。但是黑眼镜他们在蛇潮即将涌过来的时候还这么冷静就很奇怪了。
　　“啪！”我听到几声清脆的开关声，然后眼前就完全暗了下来，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也顾不上伤口痛，牙齿咬住舌头害怕自己战栗出声音。
　　黑眼镜他们为什么关掉手电？

　　人紧张的时候肾上腺激素会大量分泌，使人心肌收缩能力加强，呼吸加快给人提供大量氧气。人体兴奋性随之增加，机能也得到大幅度增长。这种生理反应使得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往往能爆发出惊人的潜力。
　　但我现在却快要因为这种应激反应而昏死过去了。身体拼了命要呼吸，但实际情况我却是大气不敢喘，连轻轻吸气都担心发出声。两相作用下我几乎就要窒息了。
　　我竭尽全力将身体蜷缩起来，面前挡住我的大石块给我一点微弱的安全感。
　　眼前没了光亮之后，听觉越发灵敏，但是初时还在山洞里回荡的脚步声却好像渐行渐远，到最后全无声息。
　　明知道现在没有任何一点光亮什么都看不到，但我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诡异的氛围让我毫无头绪，并且我现在头昏脑涨也无力多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四肢都僵硬了，但是仍没感觉到黑眼镜他们的动静。他们之前与我之间的距离根本不需要走这么久，而且我也没听到脚步声，难道他们就这么关掉手电然后静悄悄把我丢在这里自己走远了？
　　哪有这么好的事！我要是有这种好运气也不至于陷入现在的境地。
　　“哈~”但是不管怎么说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还是坚持不住，松懈下来，我忍不住长长呼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来了个深呼吸。
　　新鲜的氧气使我神智略微清醒。
　　我刚要动动手脚，结果就感觉脸上一凉，有轻微的气流拂过。那一刻我感觉魂都要吓掉了，伸手摸摸，结果摸到了石头。瞬间松了口气，我一时忘了，我缩在缝里面前被石块挡住，我自己呼吸的气流被石块挡住弹回来，所以我才感觉好像有风似的。
　　“Hi……”我这颗心还没从嗓子眼落下去，黑眼镜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听起来阴森刺耳，还带着冰冷的气息吹过我的耳垂。
　　那一瞬间我感觉像是一道炸雷在我脑子里闪过，又像是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我很难形容这种一刹那间惊骇到了极点的感受，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忍不住要尖叫”吧。
　　我再也没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张嘴就要尖叫出声。但是嘴张开了半天，肺里的空气急不可耐地跑了出去，但我却没发出半点声音。就好像，我的嗓子突然消失了一样。
　　“原来躲在这里，咯咯。”明明是黑眼镜的声音，但我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黑眼镜。而且声音就在我耳边，就好像有人附在我耳边说话似的，气息冷冷地吹在我脸上，但是除了这个我完全感觉不到身边有人。
　　我的身边也不可能有人！
　　前面的大石头将我挡得严严实实，就算他们能够发现我，也绝对挤不进来！
　　我立马就要伸手往边上去抓，但是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那之后好像是冰块一样，我与它接触的地方竟被冻得疼。我要抽手，但是我发现我没有力气了，也许应该说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的身体！
　　紧跟着，又有几只手，像蛇一样在我身上游走而过，最后柔若无骨地缠住我的手脚。我想是被攒住了蹄膀的肉猪一样，无力反抗。
　　那个感觉不到身体，但似乎一直就在我身边的“黑眼镜”好像特别高兴，用阴森森的声音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他一只手轻轻的盖住了我的脸，摸了摸。又滑到我下巴处，像逗猫一样挠挠。
　　他的手也是冷的，但是比起我四肢上那些，至少不会让我觉得自己会被冻伤。
　　“黑眼镜”调戏了我一会之后，“咯咯”笑道：“饿好久了，终于来了。”
　　这话听得我汗毛倒竖，心下骇然，莫非这是要吃掉我？
　　“黑眼镜”那只手终于玩够了，放开了我的下巴，一路下滑，最终停在了我的脖子上。另一只手也紧随其上，停在我脖子这里。
　　两只手并没有用力，但是我心里已经快要绝望了。危机关头爆seed横扫千军那是动漫里才有的，更多的时候，人们就是在危机关头，死了。
　　我张着嘴拼命要说话，但是没有声音。而“黑眼镜”也终于决定了，手上开始用力，一点一点使劲。
　　喉管被生生掐住的感受相当不好，我先是要咳，但是喉头肌肉被扼住，无法应激。然后剧痛和窒息感接踵而来。偏偏我使不出哪怕一分力气去反抗，我觉得如果有人能看见我，那肯定会看到我面皮涨得通红，面色惊恐，眼球暴突。
　　如果这样死了，想必死状无比难看吧，我想。
　　不过，也许会被吃掉，那样就谁也看不见我的死状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人看好开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