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还珠之皇后续》SueYoung

10、永璂潜入景仁宫请罪

　　这一天，景仁宫比以前安静得多。兰儿怕说错话，索性能不说话就不说了。下午准备晚饭的时候，她想了想，做了面条。

　　冬天天黑得早，外面又下起了鹅毛大雪。门窗一关，点着灯，又点上暖炉，一桌热腾腾的菜，倒也不觉得冷了。

　　皇后坐下，看着满桌的菜，还有面前这碗面，不觉心头一热。朝后一看，容嬷嬷和兰儿一左一右侍立两边。

　　“容嬷嬷，兰儿，你们也坐吧！”

　　“娘娘，奴才不敢！”容嬷嬷和兰儿齐声说。

　　“我说坐，你们就坐。兰儿，你去厨房，把你和容嬷嬷的面也端来。”

　　“这...”兰儿看了看容嬷嬷，看她点了头，便说，“嗻。”

　　回来的时候，容嬷嬷已经坐在皇后右手边了。兰儿便侧着身坐在左边。

　　“今天你们也别拘谨了。虽说不合规矩，但这里也没旁人，今天就破回例。吃吧。”皇后也不多说，吃了起来。容嬷嬷和兰儿也只好照做，什么也不敢说，只是小心的边吃边观察着皇后的动静。

　　兰儿心跳得很快。和皇后同桌吃饭，她想都没想过。她心里明白，皇后虽然看着坚强，可这个时候，她真的需要有人在身边陪着。再想想十二阿哥，他身边有人陪着吗？甚至，他今天生日，吃得到寿面吗？心中不免哀叹，以前对十二阿哥的不满，也就没了。

　　三人吃着晚餐，嘴上不说话，可心里想的，却都是一个人。兰儿只希望这一天快点过去，皇后快点开心起来。

　　可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三人都听到了。兰儿第一个放下筷子，跑到门边，容嬷嬷下意识护着皇后。

　　听了一会儿，外面又没声音了。

　　皇后说：“许是雪压垮了树枝，兰儿，回来继续吃吧。”

　　容嬷嬷却说：“娘娘，听这声音很蹊跷，不像树枝折断的声音，兰儿，你出去看看！”

　　“嗻！”这一声还没说完，又听外面砰的一声。这回皇后是真被吓着了。

　　“娘娘，您别担心，外头有侍卫，没事的，奴才这就去看看。”兰儿说罢开了门出去，又将门牢牢合上。

　　“小心！”皇后对着门外说道。

　　不一会儿，只听外面传来兰儿的声音：“你是谁？”

　　容嬷嬷和皇后一惊。随即听着两个人的脚步越来越近。容嬷嬷整个身子挡在皇后面前，皇后似有预感，却又不知将看到的是谁，只是不自觉的从凳子上站起身来。

　　“咔...”门推开了。兰儿站在门口，后面跟着个黑影。

　　“娘娘，您看谁来了？”

　　向后面一让，那个黑影缓缓迈进门。烛光照出脸部硬朗的曲线。一双深邃发亮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珠，像极了皇后。

　　“啊，永璂！”皇后的声音在颤抖。

　　兰儿也跟着进屋，朝外看了看，谨慎的关上了门。

　　她望着眼前十二阿哥的背影。比她高一个头，有些瘦。刚才，她看到这个人，趴在地上，身上都是雪。他是趁着天黑，爬上了院外的树，再从树上跳下来的。

　　她吓坏了，还以为是刺客，但看此人衣着华丽，又不像。便问他是谁。

　　那人一愣，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是十二阿哥永璂。”

　　只看了一眼，兰儿就确认，这确实是十二阿哥。他和娘娘长的太像了。尤其是眼睛。

　　连忙扶起他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带着他进了屋。

　　兰儿心里抑制不住的激动。娘娘盼了这么久，日想夜想，今天，在十二阿哥生日这天，终于母子团聚了。可是，为何娘娘迟迟不走过来呢？

　　正想着，只听“扑通”一声，面前的十二阿哥跪倒在地。

　　他一步一步，跪着走向皇后娘娘。走到跟前，磕了三个响头，说“皇额娘，不孝子永璂，来向您认错！”

　　皇后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抓着永璂的手，大豆般的眼泪往下掉。

　　“皇额娘，永璂错了，永璂犯了弥天大错！那天皇额娘被关进景仁宫，永璂并不知情！后来想要进来见皇额娘，已经不可能了！永璂的钱不多，全给了外头的侍卫，可给他们多少银子，都不肯通融！永璂回去，闭门思过了半年，想起过往种种，深知自己罪孽深重，竟然坏到为讨皇阿玛欢心，背叛自己皇额娘的地步！今日儿子满14岁了，是个大人了，思来想去，不该如此不孝，无论如何，都该来见皇额娘一面！”说罢，已是泣不成声。

　　容嬷嬷扶着皇后，一手在她背后轻抚着，让她顺过气来。

　　皇后摸着十二阿哥的头，又拍拍他肩膀，说，“永璂，你瘦了！快起来！”

　　“不，皇额娘，永璂不敢起来，永璂要跪着，向您赔罪！”

　　“傻孩子，皇额娘从没怪你，快起来！”说着就拉住十二阿哥的手肘，想拉他起来。不想十二阿哥“哎哟”一声，手缩了回去。

　　“你的手怎么了？”

　　见十二阿哥不肯回答，兰儿上前说，“回娘娘，刚才十二阿哥是从院外的树上跳下来的，可能是伤了胳膊。”

　　“什么？你爬树进来的？”皇后心疼得要命，“皇额娘命你，快起来，坐在这儿，让我瞧瞧，伤的怎样！”

　　十二阿哥这才起了身，撸起袖子，手肘青紫了一大块，幸好还能活动，没伤及筋骨。皇后叫容嬷嬷去取跌打药，又看着十二阿哥的袖子，说：“永璂，这么冷得天，你怎么穿的这么少？你宫里的下人，都是怎么伺候的？”

　　“皇额娘，别提他们了，全都是势利眼。”

　　其实，看他今天偷偷过来，就知道了。皇后猜中了，果然是没人记得十二阿哥生日，要不，这会儿正在给他祝寿呢，他怎么有空来？

　　“我宫里的这个宫女倒是极好的，让她去伺候你吧！”皇后指着兰儿。

　　兰儿心里咯噔一下，一万个不情愿。倒不是讨厌十二阿哥，而是，舍不得娘娘。

　　“皇额娘，当然不行了！一来，她是您宫里的，她一走，就少了一个人伺候您；二来，景仁宫的人，不得外出，外面的人也不能进来，她怎么出得去呢？就算她真到我宫里了，别人追究起来，就知道儿子曾经来见您了。”

　　“也对，你瞧，皇额娘在这儿呆久了，脑子也愚钝了。”皇后自嘲的笑笑，“不过，永璂，你真的是长大了，懂得想了。”

　　“皇额娘，这段时间，永璂想了很多事，我后悔自己以前怎么那么笨，害的皇额娘你现在...”

　　“皇额娘现在也挺好的，日子过得倒也清闲，真的。”皇后努力的笑着，“倒是委屈了你，你在外面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是皇额娘耽误了你！”

　　“不，是儿子辜负了您...”

　　容嬷嬷拿着药从里屋出来，笑着说，“娘娘，十二阿哥，你们就别互相自责了。先上药吧！”

　　“对，先上药！兰儿，你来帮十二阿哥上药！”皇后擦了擦眼泪。

　　“嗻”

　　兰儿轻轻的将药涂在十二阿哥受伤的位置，怕弄疼了他，不过他哼都没哼一声。

　　“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没见过？”

　　“回十二阿哥，奴才叫兰儿，刚进宫半年。”

　　“嗯，皇额娘说你伺候得好，以后更要全心全意的伺候皇额娘，知道吗？”

　　“奴才遵命。”这还用你说嘛。

　　“这个，赏给你！”十二阿哥竟掏出个玉佩来，塞给她。

　　“十二阿哥，奴才不敢！”容嬷嬷教过她，宫里主子贿赂奴才，也是常事。十二阿哥这样做，无非是想让她对皇后尽心尽力。可是，对她来说，他不这样做，她也不会怠慢皇后的。若拿了，变成好像是为了钱才对皇后好一样。

　　“让你拿，你就拿着！哪有奴才不想领赏的！”他将玉佩硬塞进她的手中。真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兰儿心想。

　　十二阿哥又拿出一把碎银，给了容嬷嬷。容嬷嬷也举棋不定的看着皇后。

　　“哎，十二阿哥一番心意，你们就别推辞了。”皇后总算有了笑脸，“不过，永璂啊，你说你大了，懂事了，看来还欠点火候啊。你难道看不出，容嬷嬷对本宫忠心耿耿，兰儿对本宫也是死心塌地，和一般的奴才天壤之别，实在无需买通啊！”

　　“谁说我买通她们，我说了，是赏她们的！”十二阿哥装了半天大人，这会儿一撅嘴，露出一个狡黠的眼神，又成了小孩子。

　　“好好好，赏赐她们收下了，你的孝心，本宫也心领了！”皇后宠溺的看着他，在她眼里，永璂长得再高，也是个孩子。

　　“娘娘，十二阿哥，菜快凉了，用膳吧！”兰儿轻声说道。

　　“好，用膳！兰儿，去再上一碗面，今儿咱们给十二阿哥贺寿！”

　　兰儿和容嬷嬷当然是不能再上桌了。望着皇后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脸，望着眼前这母慈子孝的一幕，兰儿真的为皇后开心。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