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驻尘香》锦瑟霓裳

10、第十章 父女再见 何人何事有何求

　　“慢点，说了什么事情了吗？”

　　乐陶笑着扶住了她奔跑的身子，这几天柳燕过来说她奶奶快不行了，徐总管又过来问是不是换个人的事被自己否了，难道老爹知道了，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就说让姑娘收拾一下过去。”

　　“好吧，你也收拾一下，这就和我过去。”这丫头终于不再奴婢奴婢的说了，她的耳根子也不用老起鸡皮疙瘩了。

　　冬天快到了，外面干冷，默默的随着老爹的小厮一路前行，小玲还在打听老爹为什么叫她去的事情。可惜小厮的嘴就像蚌壳一样严紧，一个有用字都没透出来。到了老爹的书房，小厮进去通报。

　　“四姑娘，老爷让你进去，一个人。”

　　“婉馨给父亲请安。”

　　乐陶默默走进去，恭谨呆板的给那个便宜老爹行礼。

　　“自家人，不必这么多礼，坐下吧，一切可还习惯？”老爹背着手立在窗前，怎么让人感到有些犹豫不决的样子。

　　“很好，女儿一切都好，有劳父亲挂心。”

　　乐陶想了想并没坐下，而是保持恭谨的样子站好在哪里。

　　“你不要那么拘束，你三姐因为要入宫参选现在要开始学习宫里的规矩礼节，你可有兴趣去，桂姐也在。”老爹看了半天不知道为什么天外就飞来这么一句。

　　“女儿资质平庸，个性驽笨，还是不去的好，免得影响了三姐的进程。”

　　乐陶还是低垂着头细细的说道，暂时她还不想刺激夫人，当然她也不想学那些个劳什子。

　　过了半晌“好吧，你姐姐也说你身体不好，就先休养吧，等年后再说吧。”

　　“女儿遵命。”

　　两个人就这么干巴巴的冷了场，沉默一会，当乐陶心里直发毛，不过还是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的时候，他爹忽然叹息着说。

　　“唯有你和婉华长得像你母亲，之后再没有和她相似的孩子了。”

　　这不是废话吗，婉华和婉馨长相肖母，婉馨的母亲也没再生啊，上那找和她相像的孩子去。她心里腹诽，嘴上可没敢说出来。只是唯唯诺诺的应是。

　　老爹挥挥手，“天冷了，你回去吧。有什么事情就找徐管家。”

　　“是，婉馨告退。”

　　她又福了福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身出去了。

　　徐亚楠怔怔的看着远去的瘦弱的身影，半晌无语。

　　“老爷，徐管家来了。”小厮敲了敲门进来说道。

　　“让他进来吧。”

　　徐庆弓着身子站在那，老爷不吱声，他哪敢说话啊，刚刚看到四姑娘出去，难道是四姑娘说什么了。他正猜测着。

　　“叫你来没别的事，晨旭大婚的东西都开始备办吧，要精心一些，到时候会有一些重要的人来，别叫人看了笑话去。”徐亚楠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淡淡的吩咐道。

　　“老奴知道了，一定按老爷的吩咐办好。”

　　“那就好，没事了，你去吧”

　　“是老奴告退。”徐庆看老爷想了半天，就说这么一件事，心里疑惑着走了出去。

　　“唉，云飞，你看，婉馨这个性子在府里可能安生的住到她出嫁？”徐亚楠闷闷的对着墙后说道。

　　“四姑娘看着是个通透的，晨宇也说，四姑娘是个聪慧的，应该没问题。”墙后真的传出来人声。低低沉沉的。

　　“让她受委屈了，我真没想到岚烟能做出这样偷梁换柱的事情来，那个夏家小子可惜了，便宜了那个蠢丫头。”老爹愤然的说道。

　　“亚楠，我看你说的王家的和刘家的也都不错，夏家人多复杂，应付起来也不容易，既然没成就算了，她还小，我看身量还未长成，还不急。”

　　“只可恨我不能太过亲近这个孩子，唉，这些年我都不能大张旗鼓的过问，生怕给她带来不测。”惆怅的声音随着叹息。

　　“你想多了，大姑娘和四姑娘心里明白着呢，秋意在天有灵的话，看到你的一片苦心她也会感激你的。还得谢谢你能让我看她一眼。一会我就该走了，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看看她。”两个人说到这就都沉默了。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不过婉馨大婚时候给我传个信吧，我尽量过来，如果我还活到那个时候。”转出来的男人看着徐亚楠说道。

　　“当年是我太过大意，不过以后我会多留心的。”徐老爷低声喃喃。

　　徐夫人虽然不喜欢乐陶，可是面子上还过得去。府里每人配备的月钱衣物也都没短缺，连柳妈和柳花的月钱都送了来。不过第二月开始月钱常常不及时，衣物多数不合适。

　　“姑娘，小玲姐姐，芙蕖院的桂姑娘，定下的是夏御史家的四爷。听说他家大爷和四爷是嫡出，二爷和三爷都是庶出。听说庚帖都交换了，过了年就下小定。如今桂姑娘和三姑娘一起学习礼仪呢，好为以后大婚做准备。”柳花稚气脆嫩的和小玲学舌。

　　当然这些都是小道消息，虽然说小道消息多数都事出有因，不过乐陶想这和她都没什么关系，就当娱乐新闻听好了，这里实在是太闷了。

　　以前为了出成绩，上学时拼命读书，工作时东奔西走，总想着歇歇。在杭州时候，总担心露出破绽，小心翼翼的，天天人来人往，总想自己静静。

　　开始回府时候还想难得有这么个机会，什么都不用做，每天研究研究吃穿就好，就当上天补偿她的假期吧。

　　谁知道哪天她就又离开这个时代了呢，所以要活在当下，乐行及时啊。府里规矩很严，轻易不得出府门，想想天寒地冻，外面冰天雪地也没什么趣味，等到了春天再想辄吧，只是这也太清净了吧。

　　这个身体体质太差，乐陶前生学过女子防身术和瑜伽，现在天天都偷偷的关在卧室里练练，增强体力和免疫力。

　　其他时间做做手工，看看书，闲时弹弹琴，下下棋，琴和棋都是自己从杭州带回来的。

　　偶尔鼓捣点小吃，可是很快就静的让人受不了，所以乐陶的书法开始突飞猛进起来，心烦时候就练字，不再练婉馨以前的卫夫人体，自己为了避免人起疑，改练颜体。

　　同时对未来的迷茫更深切起来。难道自己就这么的在这个小院里再到自己婚后那个院子里消磨掉这一生吗？

　　这天，小玲提着食盒进来，“姑娘，听厨房送饭的人说大少要娶妻了，日子已订为正月初六。还说过了二月二，三姑娘就会进宫参选太子妃。”小玲一边摆放餐具一边说道。

　　“那都是人家的事情，你少跟着掺和，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乐陶眯了眯眼，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小玲，是因为这个，所以就把我的午饭变成下午茶了？”现在都已经日头西下了，东西才送来。

　　“是啊，姑娘，我也问他了，可他说，如今府里每个人都忙碌起来，人手总是不够用，还要我去厨房帮忙呢。”小玲撅着嘴说道。

　　“不用理他，谁借人，让她找我就是。”乐陶慢慢的夹起一筷子菜放到嘴里，热菜变冰凉了。

　　后来午饭常常就变成晚饭，有时候就忘了送。还好，没人来跟她借人，否则乐陶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继续忍耐。

　　冬衣大夫人倒是派人送了，只是式样颜色都很难看，单薄而且也不合身。倒是可以出去买，可府里女子轻易是不准出府的。

　　亏得还有小柳花，哦，她奶奶一直病病歪歪的，府里太忙，没人再提给她这里配人的事情，乐陶也不想多个人了解自己的生活。

　　她知道他们家需要这份工资，又怜惜小丫头的一份孝心，就隔三差五的让她回去看看或者住一晚，就这么糊涂着。

　　柳花和府里的一个小厮是表兄妹，而且他们两家住在一个院子里，关系很好。乐陶让柳花托那个小厮，到外面帮忙买一些棉花和一些吃的用的。

　　柳花感激乐陶对她们娘俩的关照，按照乐陶的嘱咐，只说家用，而且也从不透露一丝他们院子里的事情。她知道一不小心就给乐陶带来了麻烦。

　　幸亏婉华给她带来不少布料，小玲的手巧，把以前的那些衣服按乐陶的现在的身材和她的要求进行更改，又新做了两套。

　　当然乐陶也不会忘了她的那一份，给她和小柳花一人两套的衣料，还有自己穿小了又给柳花挑了几件，

　　“谢谢姑娘，我从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我给姑娘磕头。”柳花小妮子开心激动不已。

　　这时的衣服是平面裁剪，多数都是用带子绑来绑去，很少能贴身，而且也很不方便。乐陶让小玲在腰身处开剪，掐腰。

　　小玲一脸的崇拜和讶异“姑娘，你看按你说的，做好穿起来就是不一样。姑娘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呢。呵呵”

　　“那里不一样了，嗯。”乐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反正是不一样啊，说不上来，不过我更喜欢现在的姑娘。”小玲一脸真诚的看着她说。

　　“那就帮姑娘我做件这样的衣服吧。还是那句话，在我面前什么都可以说，出去什么都不可以说。”

　　她把自己画的练功服给小玲看，小丫头像鸡啄米一样的点点头，转身开始忙碌，乐陶照旧开始练字，两个人就又陷入忙碌中。

　　二少又出门了，府里只有他会想起乐陶，会给她带一些吃的用的，当然也总在她这混吃混喝。

　　乐陶实在吃不惯这里的饭菜，只好时常下厨动手做，每次晨宇赶上都把他吃的眉花眼笑的。

　　啧啧称奇“四妹妹，不知道以后谁有福气，把我这个可爱的妹妹娶去。”

　　只是对于她的待遇，他只是能尽他所能帮自己，毕竟他也是庻出，对大夫人的态度也不能说什么和改变什么。

　　“小玲，二哥这回走了半个月了吧。”乐陶窝在床上，无聊的问道。

　　“二爷走了十四天了，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把姑娘的琴桌买来，省得姑娘没地方弹琴。”小玲也一脸忧色的说道。

　　“得了，小丫头，别愁眉苦脸的，来，来，姑娘我教你做个健身运动。”乐陶笑着叫着小玲。

　　如今的情况可是大大的出乎乐陶的意外。她们挨冻了。各院的碳，原是两天一送，可现在有时四五天才来一次，质量也不如从前，现在主仆两个轻易都不使用碳。

　　小玲忍不住问过一次后，结果是间隔的时间就更长了。天真的很冷啊，可是却不敢总升火炉，那些碳自己得省着用啊，话说自己有钱也没地方买碳去啊。

　　倒是可以让小柳花去，只是穷人家那有用碳的，很容易穿帮，何况那孩子奶奶到了最后的阶段了，她请假回去好几天了。

　　对于挨冻，乐陶看起来乐观，可是心里却接受不了，即使在现代，她也没挨过冻啊。夫人这一招，好阴毒啊。如今乐陶有银子也没地方买碳去，而且她的银子也有限啊。

　　这个老爹干嘛接自己回来受这份罪啊，现在她通过书籍对这个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对以后的生活更茫然了。

　　她离开这里基本没有什么谋生的能力，何况婉华给的银子花了大约不到一百两，去了买吃的用的，剩下的基本上就是贿赂那些下人了。

　　因为不得宠，送来的东西大部分都用不了，都需要自己托人出去买，而且贿赂下人都得多给个几文钱。

　　现在剩下的大约还有四百两，可是她们才回府还不到三个月啊，她来这个世界还不到半年，这么下去很快自己就没钱了，想做什么连本钱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