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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六章·慰灵（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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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允许我为你献上一束木棉花，虔诚地忏悔我的罪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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慰灵圣地的边缘地带显得更加荒凉，杂草丛生中，一座墓碑孤零零地立着。同样孤独的，还有墓碑前的男子。
“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艾俄洛斯也会不安的吧……”
突兀的女声打断了男子纷乱的思绪。猛然回头，看见意料之外的人。这一位，他做梦也想不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大祭司大人……”惊讶过后，连忙恭敬行礼。
“不用这么见外……”雅美笑眯眯地回答，随手制止了艾奥里亚的动作，“叫我雅美就好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米罗他们私下都是这么叫的。”说着向米罗使了个眼色。
“是啊是啊，”米罗笑着附和，顺便很应景地揉了揉雅美的头发，“把她当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就是了！”揉着头发，米罗没有因为雅美的瞪眼而松手。
“是。您……今天，来这里是？”
“我来看看艾俄洛斯。”
“这……”艾奥里亚有点犹豫，沉默片刻，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咬着牙说，“他不值得您来……”
“凡事不能只看表面。”淡淡回应着他，雅美走向墓碑。
“艾俄洛斯，这是我第一次有这样的疑问：你做的一切值得吗？你的好友背叛你，你的弟弟不理解你，你的同伴唾弃你，你成了万人唾骂的罪人。你有想过吗？如果最后是那个人取得了最后的胜利，那么，你可就坐实了这叛徒的罪名，你的忠心，也成了永远的一个秘密。”梦呓一般的声音从雅美口中流出，低得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墓碑沉默，回答她的只有静静的风声。
雅美低头苦笑，他到底是听不见的，恐怕，这十三年，他的残魂一直都在她身边，一直都在守护着他的女神。
即便如此，她也知道他的答案：“我是雅典娜的圣斗士，守护女神是我的责任。在那种情况下，任何一个圣斗士，都会做与我相同的选择。”
“他……他是一个叛徒……”艾奥里亚的声音很轻，但雅美听起来却如雷贯耳。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艾奥里亚。
沉默，呼呼过耳的风声仿如千万亡灵的挣扎，奋力发出不甘的呐喊。
良久，雅美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时间会证明一切的。”转身，衣袂翻飞，如一只纵身跃入冥海的黑色蝴蝶。大片大片的木棉花雨纷纷落下，洒满坟头，如天边燃烧的红云，热烈而凄美。早春用她最炽热的情感，为缤纷的落英点染了耀目的红色，勾画英雄的赞歌。
木棉，英雄之花。最是适合艾俄洛斯不过了。
“米罗……”雅美低唤。
“恩？”
“帮我办件事。”
“说吧。”
“你现在马上去雅典市区，找一家叫做安德鲁森的店，买一个柠檬味的蛋糕给我。”
米罗瞪着半月眼，头上的黑线清晰可见：“你把黄金圣斗士当什么了？”
“最最方便的跑腿。有意见吗？”
“我拒绝！”
“拒绝无效！”
“咳……还是我去吧……”艾奥里亚连忙回答。
“不行，我就要米罗去！”雅美开始耍赖，“你去你去你去……”
“好好好，我去就我去……”米罗撇撇嘴，对雅美感激的笑容不屑一顾。聪明如他，自然明白雅美有话单独对艾奥里亚说。但是，为什么要用这种蹩脚的借口支开他啊？让他去探听情报啊，调查奇异事件啊，哪怕是暗杀也好啊。他的价值难道就是光速宅急便吗？
“谢谢啦！”雅美对着米罗恨恨消失的背影开心地说。然后回头，对着艾奥里亚说：“有空送我回去吗？”
“啊，好。”
夕阳，染红了羊肠小道，温暖了荒草凄迷，指引着缓缓前行的人。
“艾奥里亚……”雅美突然开口，“你为什么成为圣斗士呢？”
“呃……当然是为了守护世界上的爱和正义了！”艾奥里亚愣了愣，不明白为什么少女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正义么？……呵”少女轻笑，但从她的声音里却听不出任何笑意。转过头看着艾奥里亚，雅美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你说的正义，是指那位教皇大人吗？”
晚风特别地大，吹得少女的衣袍飒飒作响。艾奥里亚眼中那惊讶之余的迷茫，轻而易举地被雅美捕捉到。这样直白地把这么忌讳而又深刻的问题毫无预兆地抛给艾奥里亚这种热情单纯的人，算不算是一种残忍呢？活生生地把丑恶的现实从幻想的完满中剥离出来，那鲜血淋淋的伤口，又是怎样地触目惊心？可是，就算她再怎么不忍，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的一天。到时候，一点点的铺垫，哪怕少得让人忽略不计的提点，都可以让伤口不那么疼痛。但也只是不那么疼而已！更何况，她实在无法看着那个男人无怨无悔地背负着十三年的骂名而袖手旁观，至少，要让他的弟弟感觉到些什么。可是这样，她又把撒加置于何地呢？事已至此，她对任何一方的辩解都是对另一方的侮辱。为什么，为什么人要如此地矛盾呢？如果可以不事事看透、步步明晰，如果可以知道的少一点，思虑能简单一点，那么，是不是可以轻松一点？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也很佩服艾俄洛斯。他可以不及后果地顺从自己的心意，去做一个圣斗士最希望做和最鄙视的事——保护雅典娜和背叛圣域。这样单纯的执着，却是她以及撒加苦苦追求却无法放手一博的。考虑的太多，也就变得缩手缩脚的了。
“至少，在我眼里，他是。”沉默许久，艾奥里亚终于开口，可声音那么平静却又无力，“而教皇他，这几年以来我是看得到的。他对圣域做出的贡献，对普通民众的关爱，以及……对他的宽容。这让我不得不相信，他是正义的一方……以前，哥哥告诉我，要成为圣斗士，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要保护弱者，……我一直按照他的训导，我一直是以哥哥为目标努力的。我不明白的是……”艾奥里亚双拳紧握，“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他做的，与他说的背道而驰？他为什么先背叛他的守护雅典娜、守护和平的誓言？”
最后几句话，艾奥里亚几乎是喊出来的。雅美一惊，没想到，他对艾俄洛斯的误解竟是这么深，这么浓。
“艾奥里亚啊……”雅美用手撸开被风吹乱挡住面颊的头巾，温和道：“你想想……艾俄洛斯说的有错吗？这难道，不是作为圣斗士的本分吗？难道，你不一直，都是按艾俄洛斯所说的，那样做吗？”
少女走到男子面前，和静微笑：“如果我是你的话，艾奥里亚，我会选择相信。相信我的哥哥，相信我们之间的情谊，相信他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同时，也相信他守护雅典娜的信念。”
“大人……”
“所以，艾奥里亚，如果认为是对的，就不要怀疑，不要在乎别人的议论，去实践。记住，一定不能忘记自己的信念呐！”
“大人……”男子褐色的眼眸里反射着夕阳的金光，“是，我一定会，完成哥哥没能完成的使命！雅美大人，谢谢您！”
“叫我雅美就好了……”少女的双眼笑眯成了一条线。
“是！雅……”
“艾奥里亚？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魔铃找了你多久你知道吗？”稚气未退的男声中气十足地喊道。
雅美眉头抽抽，这个声音，该不会……
“星矢？你来这里干什么？”
果然！雅美心中惨叫一声，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圣斗士》中的主角居然这么早就让她碰到了。你说，她要不要耍耍他呢？恩，看看情况再说。
“你还好意思说？明明是你爽约的，魔铃和我在训练场等了你快一下午都不见你人影，才分头来找。”眼睛突然变成小豆豆，眼光瞟到了一身黑衣的雅美，星矢恍然大悟状：“哦！您就是艾奥里亚常说的雅典市区里卖香料的阿亚可老太太是不是啊？艾奥里亚，去帮老太太的忙早说嘛！早知道我也去了……”
“星矢，你不要乱说，她是……”
老、老太太？！雅美嘴角抽搐，原著里好像没说星矢的眼神有这么差啊？
“阿亚可奶奶……”少向前跨出一步，一手扶着雅美的胳膊，一副要把不愿过街的老奶奶搀过街的样子：“您以后有事的话，就来找我好了，我叫星矢。艾奥里亚经常要去找我的老师魔铃，他不在的话，叫我好了，千万别客气！”
奶奶……奶奶……奶奶？说的是她吗？雅美头上的十字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开玩笑，无论从身段背影还是走路的姿势，她哪一点跟“奶奶”搭上边了？星矢这小子是不是没带隐形眼镜？
心里默念：“我是大祭司，我有涵养”二十遍，雅美强行压下了往上蹿的怒火。
“奶奶，您怎么不走了？是腿脚不方便吗？要不要我背您？”星矢很诚恳地说道。
艾奥里亚瞬间脸涨得通红，向星矢喊道：“星矢！不得无礼！”
“咔！”雅美的防线崩溃了。靠！谁说大祭司就一定要有涵养的啊？老娘就偏偏没有！！
转头，对着星矢灿然一笑。少年愣住，这个老婆婆好像，很年轻哦？
还不知道自己犯了弥天大错的某人尚未理清思绪，就感觉一片乌云飘在眼前晃过。星矢本能地想躲避，可是，还没等他的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形成，眼前顿时一黑，随即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砰！”石壁凹陷，龟裂延展，少年沿着石壁滑落，砰一声摔在了地上。反观雅美，仍是衣冠楚楚地站在原地。
“大……大人……”一旁的艾奥里亚有一种无奈到了极处的感觉。
“星矢！！”一道清朗的女声响起，红色的身影从不远处跃迁而来，半蹲在石堆旁，“星矢，你没事吧？”
“好痛啊～”一只手先伸了出来，然后是头，“老婆婆您……哎哟！魔铃你干嘛打我？”
“大祭司大人，是我管教不周，冒犯您了……”魔铃恭敬跪下，低头说道，“请您看在星矢无知的份上，饶恕他吧……所以的惩罚，我愿意一人承当……”
“什么？这个老婆婆就是那个新来的大祭司啊？哎哟，魔铃你干嘛又打我？”星矢不可思议地指着雅美，换来魔铃的另一个爆栗。
“闭嘴！”魔铃小声警告。
我不是婆婆！！！！内心的小雅美急得跳脚。
“大祭司大人请息怒……看在星矢是后备圣斗士不懂规矩的份上请您饶他这一次吧。我回去一定会好好管教他的……”魔铃恳求道。
“大人……星矢向来比较马虎，无意冒犯了您，您就原谅他吧……”艾奥里亚也跪下求情。
“原谅是可以……”脸上仍是和蔼可亲的微笑，雅美其实早就恨得牙痒痒，“但是，我还是要给你施以小惩，以示警戒！”也难怪，以她十五岁的芳龄却被人叫做老奶奶，不生气也是不可能的。
脚步微移，在星矢跟前站定，抬起一只手，抵在星矢额前，金蓝的光芒万丈，把星矢笼罩其中。
“大祭司大人，请手下留情……”魔铃情不自禁喊道。
蓝芒消失，而星矢却安然无恙。“怎么回事？”某人还不明所以，全然没发现少女勾起的别有用心的笑容。
突然，少年滚倒在地上，艾奥里亚和魔铃都吃了一惊。“哈哈，好痒好痒，哈哈，你到底做了什么？”
“从今天开始的两个月，每天到这个时候，你身上都会奇痒无比，持续一个小时，作为你冲动鲁莽的代价。”淡淡的声音解释道，在雅美心中，其实把“冲动鲁莽”换成了“叫我奶奶”，“作为圣斗士，你们以后会遇见很多很多事情。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冷静的判断是第一要素。你就好好学学如何静心吧！”说罢不管在地上打滚的少年，转头就走。
走了几步，雅美又站住脚步轻轻道：“魔铃……”
“是……”
“你的徒弟不错，就是还太嫩了……好好培养他，我很期待看见他穿上天马座圣衣的那一天……”
“大人……”魔铃喃喃道。
“对了，顺便说一下，强大的小宇宙是静心的唯一方法……”雅美回眸一笑，然后走到艾奥里亚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艾奥里亚，魔铃是个好女孩儿，过了这村没这店，加油啊！”
“大祭司大人……”红晕从艾奥里亚古铜色的皮肤里透了出来，腼腆得可爱。
不管艾奥里亚的尴尬，雅美身形微动，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少年不正常的笑声在天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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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大人，是个很正直善良的人……”
“……”魔铃沉默。
“哈哈哈……魔铃救我啊……哈哈哈……”星矢又哭又笑地在地上打滚。
“活该！”魔铃在星矢蹲下，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着，但心里还是有点儿怨尤，大祭司的惩罚，太重了吧？
“哈哈……那我现在怎么办呀？哈哈哈……”
“静下心来，集中小宇宙。”艾奥里亚也蹲下，“然后用小宇宙抵御这种痛痒。”
少年依言，静静坐下，蓝色的小宇宙在身边环绕，不一会儿，少年果然安静了下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魔铃偏头问。
“大祭司大人告诉我们的……”艾奥里亚笑道，“大祭司大人让星矢静心，又说，‘强大的小宇宙是静心的唯一方法’，所以我就试试，没想到还真有效。”
“不过，大祭司此举是什么意思呢？”
“我想，大祭司大人是在训练星矢的小宇宙吧……”艾奥里亚皱着眉头，不确定地说，“不知道什么原因，大祭司大人似乎对星矢特别青睐……魔铃，别辜负大祭司大人的期望啊。”
“我知道……”魔铃望着天边，让人捉摸不透面具下的脸有何种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