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儿娃娃》天地逝水

4、第 4 章

　　第四章

　　曲央云看着手中的信笑意蔓延，在她的连续几个月来阴云终于在此刻稍微减少给了她以及殷鹏谦几丝的明媚阳光。
　　“怎么了？”殷鹏谦问着笑得一脸春风的妻子。
　　“是虎儿的来信，你自己看！”
　　“娘亲，孩儿我已经跟着阎罗客了，一切尽在掌握中。虽然我觉得陶崎叔叔是自作孽，可是我仍然愿意帮他将所谓的水玉观音事件查个水落石出，但是娘亲你确定水玉观音的起始是缘于陶崎叔叔吗？根据我手中的情报，好象是娘亲你将它送人的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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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意思？”殷鹏谦看不出这封信件有什么可笑之处，“这似乎都是些废话？”
　　“废话也有废话的用处。”曲央云笑嘻嘻地截断丈夫的话，“其实我也没有一定要让虎儿将这件事情解决的意思，她只要在这段时间里了解留云的运做与经营规模、用人制度就好，查办累积杀人的事情，我另外有安排。”
　　“你的意思不会是？”殷鹏谦一直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个难得的聪慧女子，但是如果事事先知恐怕不可能吧？
　　“这是陶崎闯下的祸，自然要由他去解决，虎儿不能越俎代庖，我也不能！”曲央云露出惯有的微笑。
　　“真的与你无关？”不知道为什么殷鹏谦总是不相信妻子的无辜，她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绝对不会图谋单一的利益，那么整件事情必然还有其他的原因，是什么呢？
　　望着妻子踌躇满志的笑容，他知道他只要陪 在她的身边即可，是风雨还是艳阳他都会陪伴着他挚爱的妻子，有什么他们共同承担！
　　曲央云也明白自己的说辞不令人信服，但是这样也无妨。
　　“央云，你确定陶崎会重现江湖？二十年前，他在归隐山林的时候曾经发誓绝对不会在涉入江湖这个泥潭，纵然一切因为水玉观音而起，那又与他何干？”殷鹏谦实在不想打击曲央云，但是陶崎已经躲开江湖人士的纠缠这么多年他又岂会轻易妥协？
　　“我有说这件事情要扣到陶崎的身上吗？”曲央云笑着挥挥手，“鹏谦，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你不必担心。”

　　“公子，展星魂跟殷月湖现在住在留云牧场。”乐天峥向耿南丰报告着最新消息。
　　“公子我们要怎么办？”
　　“我们去拜访这位化名虎儿的殷月湖小姐。”耿南丰沉吟之后说到。
　　他总觉得殷月湖似乎知道些什么，也是时候他们坦诚相见了。

　　夜凉如水，月华倾泻在柳梢摇曳出风情万种，在这样的环境下谈论仇杀生死真的是一件非常没有情趣的事儿。
　　可是偏偏有人乐意来做这件事情，而躲在树上偷听的就更是无聊到极点了，可偏偏有的人热中于此到。

　　“星魂，你躲的也够久了，是否应该给我我们大家一个交代？”耿南丰开门见山的说道，他原本是打算找虎儿的，却没有料到竟然首先等到了展星魂。
　　展星魂双臂环肩，面无表情地回视着一派儒雅的耿南丰。
　　“至少应该给巧嫣一个交代吧？这些年来你的恨、你的痛，巧嫣一直看在眼里，她只是隐忍不发，默默承受你的冷漠疏离，难道你忍心让她一直这么难过下去？”耿南丰知道如果想打破展星魂的冷漠面具就必须去提到他心中的禁忌——巧嫣！
　　果然，展星魂开口了却是伤人至深的毒言，“怎么你不能满足那个水性扬花的女人所以她又想起我的好了？耿少爷到是痴情，为了讨好佳人不惜向情敌低头！啧啧啧！真让人不可置信！”
　　“你？”耿南丰惊讶地注视着展星魂，他没有想到展星魂对巧嫣的恨居然达到这种地步，可是……“星魂，她总是你曾经爱过的女人，你真的以为她会是一个如此不堪的女子吗？”
　　“哼！”展星魂从鼻子中发出不屑的声音，又回复先前的冷漠。
　　“好吧！！我们不谈以前的事情，你只要告诉我你为何会杀掉那些无辜的商人，如果你真的恨我抢走巧嫣，你冲着我来就好，不要滥杀无辜！”耿南丰盯着展星魂，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呀！”展星魂浓眉一挑，没有预警，捏剑刺向耿南丰。
　　展星魂出招奇快“呀”字尚未说完，他的剑已经抵住耿南丰的喉咙，只要他稍微一用力耿南丰即刻会死在他的“一剑封喉”之下。
　　而耿南丰只是盯着他的剑梢，无法反应，他终于见识了何谓“一剑封喉”？那是一种无法生存预知的恐怖，他相信绝对没有几个人可以在展星魂的剑下存活，那么展星魂为什么不直接取他性命？
　　“因为他还不是一个真正的剑客？”一个白衣女子从槐树后款款而出。
　　耿南丰展星魂同时转头望向这个女子，似乎有点面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你是谁？”展星魂皱眉问到，他不是一个真正的剑客？！说出去谁相信！众人皆知他展星魂剑术高明，尤其是他的“一剑封喉”更是精妙绝伦、无与伦比。普天之下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纵使是一流的剑术前辈也不能做到他的地步，杀人仅凭一招就可以置人于死地！
　　而这个女子居然说他不是一个真正的剑客，这怎么可能？？！他若不是一个剑客又有谁算得上是剑客？！
　　“一个心中怀着强烈恨意的人怎能看破无情剑客的真谛？！真正的无情是无爱无恨，你敢说你真的做到了这一点？！”女子轻声问到。
　　展星魂心中一动，手中的剑慢慢滑开耿南丰的勃颈。
　　“好好对待巧嫣，否则我的剑一定会插入你的喉咙！”
　　说完，展星魂转身离去，在他消失在夜色中的前一刻，他忽然回头：“你也做得到一剑封喉，虽然不是阎罗客的一剑封喉！”
　　什么意思？耿南丰一怔：他是在告诉自己那几条人命与他无关吗？”他乍然之下望向与他隔目相望的女子。
　　“姑娘是？”
　　“耿相公不认识小女子了吗？”
　　俏皮的声音有点耳熟，是……“殷姑娘？！”
　　不错！这个白衣女子确实是虎儿，今天晚上她原本是去探望刚到京城的大姐可儿跟其夫婿的，没有想到居然好死不死的遇到这两个男人要自相残杀的画面，才会隐忍不住躲在一旁偷听。
　　“是我。”幸好展星魂没有认出他的身份，否则戏可演不下去了。
　　虎儿淡淡一笑，“星魂似乎对你有一如往昔的情谊？”
　　“……他从来不是一个无情的人！”虽然江湖中人一直称呼他为阎罗客。耿南丰想起刚才展星魂留下的“威胁”，他是真的爱惨了巧嫣呀！
　　当然！这点虎儿也承认，他乖乖的被她缠了这么久，若是一个无情人岂会那么认真地陪伴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那么耿相公可否为小妹解惑呢？关于您、阎罗客、巧嫣究竟有着怎样的爱恨纠缠？”虎儿淡笑地问到。
　　耿南丰眼中闪过一丝疼痛，怔然地望了虎儿一会儿，终于掀开沉重的双唇：“巧嫣、星魂原本是一对情侣，而现在巧嫣是我的未婚妻！”
　　一句话道尽所有恩怨痴缠，纵然是天降神官恐怕也无法规判这儿女情长吧？尽管是早就料到的答案，但是当虎儿从耿南丰的口中听到确认的时候，她的不禁狠狠抽动“他仍然爱着巧嫣？那你呢？”
　　耿南丰眼神一闪，“巧嫣很爱星魂！”
　　“那你呢？”仍然是这三个字却让耿南丰感到一阵的疲惫与虚弱，他颓然地低声说道：“我对巧嫣不亚于巧嫣于星魂、星魂于巧嫣！”
　　虎儿头微偏，不懂！连环圈吗？一丝扣一丝，一环扣一环，奇异的三角！
　　“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的痴情不改、爱恋至深？”虎儿为他的话结尾，是这样吗？
　　“那是我们三个人的原罪！”耿南丰怅然，道“如果当初我没有介绍巧嫣给星魂认识也许今天的一切都会不同，那日的百花宴如果没有巧嫣，那么她就不会遇到星魂，星魂不会恋上巧嫣，虽然我也不会因为他们的机缘而有了进一步走进巧嫣的机会，但是至少我们都不会受到伤害！至少不会有今天心痛如绞！”
　　虎儿看着耿南丰喃喃低语，不知所措，她懦弱了，感到自己的娇弱，她居然完全没有力量去帮助他脱离负疚自虐的情绪，这一刻一向自信天下无难事的虎儿倚在了粗壮的大树上，急促喘息！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巧嫣！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能够得到这样两个男人的倾心相许？
　　娘亲！这就是你说的生之恋爱，死之忠贞吗？！
　　虎儿深深喘息，平稳自己急促的心跳，破哑的声音中含着无尽的无力：“那么，她为什么选择你？不是选择她的钟爱？”
　　“因为巧嫣爱星魂，而我爱巧嫣，所以他们失败的恋情由我来谱写结局，由我来做这个棒打鸳鸯的马文才！哈哈—耿三公子—马文才？！还真是一幕好看的折子戏！对吗？更何况我这个马文才还是梁山伯的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巧嫣呀巧嫣！你真是为我留下了一个难解的问题呀！”说着说着他变成了自言自语，而虎儿根本没有注意到后面的话，她的大脑停留在了“失败的恋情”这五个字眼上，什么意思？失败的恋情？巧嫣与星魂不是真心相爱吗？又怎会有什么失败之言？
　　她抬有注视着耿南丰，想从他的脸上发现什么，但是一无所获因为他的脸上除了迷惘伤痛之外没有别的表情！
　　她忽然不忍心了，她怎么可以在在这个为情所困的男人身上砍一刀呢？
　　她终究不是个冷血的人呀！即使她真的是个很优秀的商人，但是面对这样一个男子，她的无商不奸诈的圭臬根本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她真真正正的心软了，为了这个为女人留下眼泪的男人！
　　一只纤手伸到耿南丰的面前：“我没有手绢，就让我用手帮你抹去眼泪吧！别让泪痕爬上你的面颊，那会留下很深的褶皱、很深的纹路，会让你一生都沉浸在即将老去的悲观中！”
　　“我流泪了？”耿南丰茫然抬头，不可置信我会流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