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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大旱三年,民不聊生,宫殿却越建越高。

      景太宗从龙床上惊坐而起,起身打碎了盘龙花瓶。殿外守夜的小太监听见脆响,连滚带爬冲进来,看见天子赤着脚踩在满地碎片上,鲜血淋漓,指着天嘶声喊:"蛇!百丈长的赤鳞蛇!"

      钦天监的铜漏滴到卯时三刻,紫宸殿的檀香混着血腥气,解梦官被拖出去,地砖上留着数十道带血的指痕。

      正午,快马冲出朱雀门,马蹄铁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皇榜上说凡是右臂生赤蛇胎记的女子,皆是天降妖星,实乃大旱之源头,应尽数诛杀,且举报者重重有赏。

      城西柳条巷最末一户,王寡妇正用艾草灰给女儿敷剜去胎记留下的伤口。十五岁的丫头疼得直抽气,窗外忽然传来犬吠马嘶。"娘,他们说就是一条小蚯蚓…"话音未落,门板轰然倒地,穿鱼鳞甲的侍卫举着火把涌进来,铜盆里漂着血丝的水泼了一地。

      西市卖胡饼的老王头亲眼看见前街张裁缝家的儿媳妇被拖走,右臂上撕碎的衣物间露着血红色的蛇形印记。她婆婆瘫坐在门槛上哭嚎着吾儿是献身沙场的忠义,儿媳怎会是妖星?!可怜我儿啊,唯一的遗腹子也留不下来啦!官靴踏碎了一簸箕嫩豌豆,绿浆子溅在刻着"忠孝传家"的石板铺就的阶梯上。

      待到腊月祭灶时,家家户户给女儿穿男装。城南胭脂铺的桃花粉卖断了货,妇人们争着给女儿盖胎记。唯有打铁铺张铁匠喝醉了打着酒嗝念叨:"昨儿圣上梦见鲤鱼,明儿是不是要杀豁嘴的?"话音未落就被婆娘打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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