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女主》雪渍兰亭

2、玉不琢，不成器

　　这天李小草偷一个妇人荷包的时候，看妇人面色枯黄，一脸苦相，犹豫了一瞬，便失手了，所幸路人比较热心，在妇人大喊一声抓贼之后，有几个青壮年飞奔过来，作势抓她，她看着就要被抓住了，就势往离得最近的青壮年□□一钻，众人还没回过神来，她就一溜烟地跑远了，众人一阵嘘声，便各自回家了。
　　若说这长青街一害，便是这仗义帮。
　　仗义帮不仗义，专偷邻里百姓，闹得长青街苦不堪言，但因为帮主有县衙里的关系，每次有人丢了荷包告到官府，官府也就象征性派出两个人佯装抓贼，拖几天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李小草为了让姐姐不那么辛苦，索性加入了仗义帮，干起了偷东西的行当。不同于其他人，李小草有自己的原则，老弱病残不偷，只偷衣着稍显华丽的人。
　　只是这几天没开张，李小草也有点着急，这才慌不择路随便选了个妇人。

　　就在李小草匆匆逃走的路上，远远地瞧着一个白发翁跑得飞快，不由多看了几眼，不成想这一看摊上大事了，远远听着那白发老翁喊了一声：“乖徒儿，快过来背为师，为师跑不动了！”
　　李小草不明白为什么隔这么远那老妇人的声音就像在耳边，她只知道这老太太把她拉下水之后，有些人已经换了方向朝她来了，不容她多想，她立马调整方向随白发老妇人一起跑。
　　就这样呼哧呼哧跑了约莫六七里路，李小草感觉她就像破了皮漏了馅的饺子，再也站不起来了。她直接瘫倒在地，也不管后面有没有人在追，又看到那连累她的老东西就在前面，遂大喊：“老婆子，你…”话还没说完，就被后面的人抓住揍得鼻青脸肿。
　　李小草咬碎了一口牙，看着那老东西就在不远的地方气定神闲地看着她，憋着一口气硬是站起来，揪住这老妇人衣领，才发现这老妇人身高约莫五尺，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正要一拳打上去，这老东西却说她根骨极佳，想不想当她徒弟，李小草暗道哪里来的疯婆子，边恨恨道：“你连累我被打的账还没算。”
　　这老东西神在在看她一眼：“你可知有多少人争着当我徒弟？”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害我挨打，休要多说，吃我一拳。”说着，李小草挥着拳头，打算给这白头发的人脸上添个黑眼圈。
　　“慢着，如果我说我一年给你二十两银子呢？”
　　李小草的速度放慢了，很是心动，“谁知道你会不会骗人。”
　　“那你且见识一下我的手段。”这人一挥手，李小草脸上的伤立马不疼了，这老东西不知道又从哪里摸出来一面镜子，李小草接过来一看，竟是全好了。
　　李小草立马滑跪在地：“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这大善人满意的点点头：“我本该在你二岁时来收你为徒，结果重伤耽搁了，之后琐事太多，就忘记了，我现在迟迟不能大成，掐指一算还有个徒弟没教养，故下山来收徒弟，刚才那一场，是我给你安排的，我看你曾经误入歧途，便替邻里百姓教训你一会，所幸你还没有犯下更大的错误。”

　　李小草将信将疑，嘴上却说：“那我且信你这老道一回，不过有一点，我可以拜师学艺，但是不能离姐姐太远。”

　　“甚好，我就地寻个客栈，平时就住在那里，训练场地一事，我自有安排。”

　　随后这老道又嘱咐她什么时辰来，一天训练多久，又展示了她的仙家手段，最让李小草震惊的是这老道手里头的“芥子空间”，平日里训练都是在芥子空间里，明明李小草感觉已经训练了很久，一出来看看日头，也不过过了一个时辰。她惊叹之余又觉着这老道应该没什么坏心思，若是有，以这老道神仙手段，她早就死了，这便放下心来，安心学艺。
　　这老道教她识字，教她礼义廉耻，教她合适的武功，还有强身健体之法。

　　就这样过了两年多，道士说需要她学的都已经学会了，与她道别之后就地羽化登仙，只留了一只小巧的弩机，一双光滑的，质地像鱼泡的手套，一个制作毒箭的方法。

　　李小草仔细看过师傅制作毒箭：将黢黑的、长得像乌鸦的药材用铡刀片成可以透光的薄片，尽数倒入大缸中，随后倒入烈酒，密封浸泡九天九夜，用滤网将薄片捞出，向缸中倒入约三寸长、削尖的木刺，密封浸泡九天九夜，将毒刺捞出晾干既得。

　　得益于师父的指导，虽然李小草因为小时候没吃好导致的身材矮小瘦弱，却有灵活的身法，让人轻易抓不住她，又肤色稍黑，人称“旱地泥鳅”。李小草不喜欢这个诨号，觉着侮辱了她，她一般自称为“游蛇”。
　　那老道升天了之后，邻里百姓对李小草的态度转变了，后来她明里暗里试探了一下，惊讶的发现这些邻居已经不记得她之前偷鸡摸狗的事情了，甚至仗义帮也像从未存在过，便愈发感激自己的老师。

　　李小草与姐姐住在云水城的西城区，这里是贩夫走卒住的地方，房钱便宜。云水城位于景国的西南部，与胡国相邻，但因为胡国向来势弱，不足为惧，因此此处边防不甚严格。胡国总有些土匪与景国的山匪相勾结，害了不少性命，但又因为官府无能，抓不住山匪，故百姓对山匪恨之入骨，又没什么办法，只能叮嘱上山的人小心些，尽量绕行。那日县太爷的宝贝二儿子上山打猎，不甚误入山匪地盘被抢走身上财物并杀害，县太爷这才咬碎一口牙，立刻贴出告示招贤纳士。

　　李小草看到一个山匪的人头就值二两银子，很是心动，便去山里挖了些“乌鸦头”，做了一批毒箭，未免姐姐担心只说年节将近，买猪肉的人多，小时玩伴雇她打下手，可能这几天都回不来。

　　后又将这两年从老道手里拿到的银子倒出来，足足有二十五两，留了十五两银子给姐姐，说让姐姐置办年货。

　　姐姐抱怨了她几句，说找到好活计赚了银子，也不能这么大手大脚地花，总得想想以后，说着将这些银子小心地藏起来。

　　看着姐姐谨慎地将银子藏了起来，李小草这才放心出门，找到发小赵屠户，给了她七两银子，说了她要去剿匪的打算，若是之后她回不来还需要屠户照看姐姐一二。

　　那赵屠户知晓剿匪很危险，但小草决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嘴里只说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尽管向她开口，却只把银子推将回来，边说你姐姐就是我姐姐，谈什么照看不照看，随口抱怨了几句真见外。

　　李小草见她推拒，也没再拉扯，将银子收回，转头买了几包赵屠户爱吃的点心，赵屠户这才满脸堆笑地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