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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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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长末灭后数十载岁月匆匆而过,天下却依旧乱作一团。
战火如燎原之火,肆意蔓延,各地政权更迭频繁,几乎每隔一段时日,便能听到某地诸侯国被灭的噩耗。
在这乱世之中,以朔国为首的四个大国相互制衡,明面上保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暗地里却勾心斗角、较劲不断。
而塞外的蛮族与北地的异族更是虎视眈眈,时刻觊觎着中原大地的富饶与权力,局势愈发扑朔迷离。
北朔的沿州城周边,有一个不起眼的灰扑扑的小村子。
黄沙漫天,狂风肆虐,将沙粒卷起,吹得枝叶沙沙作响。
村子里的树木,仿佛也染上了岁月的沧桑,覆盖着一层旧色,显得格外萧瑟。
村口处,设有一处供行人歇脚的茶摊。说书人正绘声绘色地说着书,吸引着过往的路人驻足聆听。
然而,来往的白丁们大多步履匆匆,他们或是急着回家,或是赶着下田劳作,无暇多作停留。
茶水入肚的瞬间,能瞬间缓和赶路时喉中的干燥,让人暂时忘却旅途的疲惫。除了村子显得有些安静外,一切似乎都并无异常。
就在这时,一位刚刚赶路的布衣男子,步态轻盈地走进了一间房间。
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确认一切正常后,才缓缓脱去外头的粗布麻衣,露出里面黑灰色的劲装。
他的手指在颌骨边缘、耳部后方轻轻扣动,随着几声细微的声响,竟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
原本那张在人群中过目即忘的平凡脸庞,依旧平平无奇。
他换上黑色面罩,按下机关,地面悄然裂开,露出一条密道。
他踏入其中,密道随即自动合上,将他与外界隔绝开来。
顺着楼梯缓缓走下黑不透光的密道,从怀中取出火折子,轻轻一晃,火光瞬间照亮了脚下的路,火光摇曳。
这是一间类似牢房的房间,靠墙处铺着一张席子,上面垫着干草,一张简陋的木桌上摆放着食物和水源。
有个人正睡在床上,手脚被锁在墙上的铁链拴着。被关住的人抬起头。
对着铁栏外的男子开口说:“你真觉得末杀给你的任务目标,都是该杀的吗?”
点亮火把的男子,一身黑色衣裳,看身形年纪似乎不大。
他名叫裴琰,本不想穿越来就被杀死,因此格外小心。
他注意到这个人和其他的杀手似乎不太一样,既不是行将就木的空壳,也不是满眼仇恨的疯子。
他觉得自己是真的无辜。原本原主只是委托他们查出家族中谁私通异族,结果却被人污蔑,反而死于自己的委托。
按他的说法,这不就是对甲方爸爸痛下杀手吗?尾款还要不要了?
“我本来是委托你们查出家族中是谁私通异族,被人污蔑就算了,你们还要落井下石。”
裴琰干脆自暴自弃,心想死就死吧,说不定他还能回去,反正他在异世本来就成不了什么气候。
男子没有开口回应。末杀给的目标是否该杀,他自己也会查,只是没有全部调查过。
组织交给他的人,大多是罪恶之人。眼前之人他也调查过,但似乎有些蹊跷。
最好的解决方法其实就是让对方发誓,规则作证,若违背誓言就会被雷劈。
他掏出写好的纸,将其扔了进去。“将血滴上去。”裴琰看清字后,将血印按了上去。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因果线悄然成立,此方世界有独有的运行规则,例如违约会被雷劈,灵器调动。
外边突然乌云密布,天雷滚滚,那声音之大,即便在地下也能清晰听见。
他等着最后的结果,天雷没有劈下,说明对方没有说谎,末杀确实有问题吗?
正想着,雷就劈了下来,裴琰目瞪口呆,不是啊?为什么劈他?!
正中靶心,他吐出一口血,手中的铁链掉落。
刹那间,白光在眼中留下刺目的光,两人下意识闭上眼睛。
又是一道雷劈下,这次冲着李缄游而去,他感觉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雷劈得他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细节。
此时的裴琰仿佛换了一个人,他摸过李缄游掉在地上的匕首,砍掉锁链,踢开牢门,与对方扭打在一起。
李缄游闻到对方身上奇怪的味道,那是栩族的气息,其作用会让人失去神智。
什么时候中招的?他想到刚刚在茶摊喝下的茶,组织里知道他行事风格和行径的,只有首领莫平!
想到过往十余年的感情,饶是他也感到悲凉。被下药的身体,内力消失,四肢无力。
被雷劈后,异族药物、法术和雷一起反应,脑袋一阵阵发晕,他甚至起了幻觉。
他自幼是孤儿,被组织收养,和莫平从七岁开始认识,就一直在残酷的训练中并肩作战、同生共死。
对方曾和他说,他一村百口人,都死在栩族手中,只有他和几个小孩活了下来。
可惜其他的人命不好,死在路上,要不就是死在训练中。只有他活了下来,他想为家人报仇。
十年过去,就算他平时不说,也早已经把人当做朋友。莫平长他几岁,成为首领后一直忙碌,他平时和他联系也不多。
只需两年的时间,信任就会消失?他不曾对对方有很大的防备,本来联系就少,他也话不多。
之前听说在村头开了一家茶摊可以去尝尝,其他人也有去,刚刚他也就一同前往。
实在是没想到,对方会算计他。他不需要算计别人,确定后就直接动手才是他的行事作风。
稳住身形,裴琰看对方手法熟练,大有可能杀过人,如此狠厉的武功只能是有经验的,不是练习就可以有的。
只是要伤到黑衣人也不可能。为了避免将人打死,他将匕首夺回来,对着对方的口鼻将药粉散去,人晕倒在地上。
李缄游在激烈打斗中身上挂了彩,强压着身体的不适,每走一步都头痛欲裂,使不上劲,不过对于身经百战的他来说,这点伤痛还能忍。
他将人一脚踢回牢内,撬开一个地砖,将药粉倒入水中,一口饮尽。
按下机关走入新出现的地道,拿着匕首前往在后山中的总部地坛。
他要去找莫平,什么结果都好。他要清楚对方的目的,这么多年到底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