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卷红尘之美人如花》越湘

50、花开堪折应须折

　　桃花涧，位于栖凤山的山谷之间，只见清流潺潺，鲜花满坡。清可见底的水中，到处可见鱼儿游来游去，真是一个捕鱼的好地方。

　　玄天煞坐在溪边的石头上，看着雪兰芳撩起裙裾，在水里摸鱼。这泉水极清，鱼儿也极滑溜，不要说一看见人影，就游得无影无踪，就算抓住一条，没两下就又滑得掉了回去。雪兰芳忙了半天，除了抓了一手滑溜溜的鱼沫，什么也没捞到。玄天煞也不下水帮她，只是坐在那儿看。瞧她光着脚，卷着裙边，露着半截雪白的小腿，在水里跳来跳去，当真是半点淑女的风度也没有。

　　“喂，等着你的鱼当午饭呢，有成果没有？”

　　听到他的笑声，雪兰芳抬起头，瞪了他一眼。“你没看见我手里空空的吗？我说你这个大男人，怎么坐在那儿不动？我抓不到，你不会下水来帮忙？”

　　“我看这鱼在水里倒是悠闲自得的很呢，拿来宰了吃，于心何忍？”玄天煞笑道。

　　“于心何忍？”雪兰芳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哦哟，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这么有慈悲心？善哉，善哉！”她双手合什，连连作揖。“阁下哪里是什么‘罗刹’宫主，分明是谬论！我要为阁下正名，阁下根本就是‘罗汉’宫主！”

　　“哈哈哈哈哈！”玄天煞不由大笑起来。“行了，你上来吧。指望着你抓鱼，早就该饿死了！”

　　雪兰芳扫兴地走了岸，在草地上坐下来，踢了踢脚，抖去上面的水，干脆就躺了下来，伸直了双腿等着水晾干，瞧着她那惫懒的模样，玄天煞笑了起来，拍了拍身边的鱼篓，道：“活鱼抓几条带回去熬汤，我们自己，横竖是要吃现烤的，就不必抓活的了。”

　　说着，他捡起几块石子，指尖弹动，只听嗖嗖数声，雪兰芳坐起来一看，数条肥大的白鱼，已经漂浮在了水面上。

　　玄天煞蹲在水边，捞起白鱼，拔出解手刀，三下五除二，已将鱼鳞刮去，鱼身剖开，内脏清理干净。入水洗净之后，他回头看着雪兰芳，道：“别光看着，还不去生火！”

　　“遵命，宫主大人！”雪兰芳嘻嘻一笑，扮了个鬼脸，套上鞋子跑到一边，开始架柴生火。这次出门，她可是做好准备的，作料种种一应俱全，将鱼抹上佐料架上火烤，不一会儿，一股诱人的香味，便传了出来。

　　“好香啊！”雪兰芳赞不绝口。“这桃花涧的白鱼，还真是名不虚传！”

　　“是啊。”玄天煞点了点头。“不过，我虽不懂医术，却也听说过，鱼这种东西，很多病人都是要忌口的，怎么花无介还让我们抓鱼给韩陵？这能行吗？”

　　“他们说能那就能。我们是外行不懂，人家行家都说行，那就肯定行了。”雪兰芳笑道：“你没听花无介说么，这白鱼，是非常特殊的，如果换成是鲤鱼这种大发之物，我想，那肯定就不行了。”

　　说话之间，鱼已经烤得两边金黄，香气扑鼻，令人闻之食指大动。雪兰芳早已迫不及待，取下一条烤鱼，咬了一口，一尝之下，顿时赞不绝口。“好香，好鲜！果然是人间美味！”

　　“有鱼无酒，岂不可惜？”玄天煞说着，拿出酒囊，拔掉瓶塞，喝了一大口，火辣的感觉冲入咽喉，说不出的爽快，不由叹息了一声。

　　“好酒。你要不要来一口？”

　　“不不不，免了！”雪兰芳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她知道，玄天煞带的，可是十足的烈性酒，完全不是那甜丝丝的江南米酒能比的，实在享受不了。

　　“有酒没有知音，真是可惜啊。”

　　见她不领情，玄天煞摇摇头，叹了口气，一仰头，再次灌下了一大口。看他这样喝酒，雪兰芳不由发怵。“喂，这是酒，不是水，别喝得那么猛，万一喝醉了，可怎么办！”

　　伸手抹去唇边的酒渍，玄天煞不以为然地一笑。“这算什么？你们中原人，不是有句诗，叫做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难得这有酒有花的好时候，不好好享受，岂不可惜？”

　　“莫使金樽空对月？现在既没有樽也没有月，哪里用得上这诗？”雪兰芳嘀咕了一声，知道自己也说不动他，也明白他酒量不小，这些酒还远远不够把他摆平的，只得由着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雪兰芳总觉得，玄天煞这几天，似乎有心事。他在想什么？她无从得知。本以为，以他那样孩子般的性子，定然心里藏不住事，可现在，她才知道，他，或许也并不像自己所以为的那样。

　　俗话说，知人知面难知心。可是，身边这人，却是自己最心爱的人。她想知道他的心，想成为他的知音，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肯对自己敞开心扉，才能真正的，了解他？

　　温暖的阳光洒在风景优美的山谷中，两人躺在大树下，安享着午睡时间，带着花香的风拂过脸颊，倾听着清流的潺潺之声，说不出的惬意与悠然。

　　如此美好的时光，如此安宁的春日，让人身心飘飘如仙。凝望着躺在身边的爱人，那安祥入睡的脸庞，令人遐思万千。真想伸出双手，将这一刻，永远的留在指间。

　　不知不觉，已到了下午时分。

　　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空，只见阳光已经不再灿烂，隐隐地，漂过了乌云。玄天煞坐了起来。

　　“看样子要变天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嗯。”雪兰芳也发觉天气有些不对劲了，不过睡得太过舒服，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根本都不想起来。她赖在柔软的草地上，眯着眼睛笑道：“可别忘了把鱼带回去，不然一定会挨骂的！”

　　男子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忽然身体猛然一颤，倒抽了口凉气！

　　查觉了他的异样，雪兰芳吃了一惊，急忙翻身而起，“你怎么了？”

　　“我的身体，好像……”

　　似是有些不敢置信于自己此刻的感觉，玄天煞伸手在身上一摸，脸色顿时变了。

　　“你的身体？”看到他的脸色开始变红，她赶紧也伸手在他手上摸了一下，只觉得触手火热，她的脸登时也绿了。

　　情蛊！

　　天啊！怎么把这茬给忘光了！

　　“什么好像啊，根本就是了！笨蛋，笨蛋！你自己情蛊哪天发作，你心里一点没数啊！”

　　大急之下，她什么也顾不得了，跳着脚地数落他。

　　虽然明知完全把这茬事给忘了，的确是自己的错，但被雪兰芳骂得恼羞成怒，玄天煞也不由瞪起了眼睛。

　　“我没数，你不也不记得吗？”要知道她和他可是一对，有功夫骂他不如骂自己，给他解蛊的人是她，不也照样忘得干干净净？

　　“我……”雪兰芳理屈辞穷，却依然气势不减。“我哪知道你是怎么回事？看你没事人似的，我怎么会知道你是忘得精光了？你想死啊？！”

　　荒山野外的，这可真是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