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机械之歌（5） ...
-
加尔预想过很多情况，但是都本能地忽略了事件中心的机械师本人会出现的情况。
先不讲猎犬仍在虎视眈眈，以猎犬们的作风来讲，大多会以“保护”的名义将事件中心软禁监视起来。
就算玛嘉背后的家族势力强大，导师也在机械协会中颇有分量，不至于被单独羁押到看管所中，让她呆在自己的暂留所里减少出行还是可以做到的。
况且对方按年龄来讲不过是个成年没过多久的小孩，五级机械师的名号乍看响亮，在实际的探索对战中无疑是累赘的存在。
就看方才跟在她身后的追兵吧，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或许能靠机械师的远程作战优势和自己的小聪明暂时拉开距离，但若对面紧追不放，一旦近身她毫无疑问只能束手就擒。
在辨认出对方身份的一瞬间，加尔差点骂出声来。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是怎么跑出猎犬的监视的？！
他用尽了自己的涵养才没露出扭曲的表情。
“我还没问你……”
玛嘉一时紧张，竟就将方才憋在心里的腹诽说了出来。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加尔就维持着抓住她的姿态朝她后背跨出一步，将两人的位置调换。
一振手，空气中逸散的自由流便被他凝结成型又向那些扈从的方向发散而去，与对方攻击而来的波动交织在一起。其力道之大，直接击碎了那脆弱的攻击波，甚至将尚且从传送的晕眩中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摇摇晃晃站起的几位扈从就这么掀飞了出去。
既然正主都已经出现了，那就改变一部分策略了。
加尔一边挥出流一边这么想着。
玛嘉出现在非封闭处住宅的消息不能被传得太远，这些知晓她存在的扈从也都尽可能不要留下。
可惜了，他本来还想省点力的，但是现在也不得不动点真格。
待最后一个扈从也倒下后，加尔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在玛嘉面前晃了晃，示意她回过神来。
“斯顿雅小姐，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想问的。
但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加尔这么说。
“你想我提着你走还是抗着你走？“
“提……提着？“
玛嘉还有些懵，本能地选择了第一个方式。
当后颈真的传来一股拉力的时候她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喂……！
喂等等你——“
玛嘉这么大喊道，但是加尔已经带着她迅速地朝着她原本传送过来的方位前进。
几乎只是一转眼，方才扈从们的身体已经看不见了。
“如果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可以趁现在说。“
许是看出玛嘉的茫然疑问，加尔一边分出心思感知整个地下圈层乃至地面上的残存扈从，一边说道。
“好吧……“
玛嘉终于冷静了下来。其实自方才加尔杀死扈从时她便已经隐约知道对方大概率并不是这群扈从所属的人，也并非半夜四处游荡的投机者或是别的什么恐怖分子。
既然在面对这些扈从的时候双方的利益是一致的，便能够成为朋友。
“你……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玛嘉这么问道。
加尔瞥了她一眼，一闪身拐向一个左侧的通道，一边回答到：
“把剩下的扈从干掉，顺便找找你的‘帮手’们。”
“如果你深夜出现在这里的消息被散布出去，到时候再想要找到这群老鼠的线索可就难了。
况且管制期间擅自离开猎犬的监视范围也是个不小的罪。“
看着玛嘉露出了一个略有些尴尬的微笑，加尔继续说道：
“最开始的爆炸是你们弄出来的？你估计知道你真容的扈从有多少？”
“是的。其实主要是我弄出来的。
当时我不小心触碰到了预警开关，那东西能检测流信号，而我的流控制并没有那群佣兵那么好。“
玛嘉抓了抓自己的衣角，又斜眼向上去瞥加尔的表情。
在说出那句话后，她好似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阵无语，但对方脸上并没有太明显的表情变化，但她直觉觉得对方心里一定是那么想的。
“我知道的啦……前面！“
说至一半，玛嘉忽地看见了前方正在巡视检查的一小队扈从，正要出声提醒，加尔径直穿越了过去。
但扈从们似乎并未感知到他们般依旧行动，但就在加尔行至走廊的另一头时，玛嘉清晰地感知到了身后呼吸的消失。
她回头一看，那些扈从的身体虽维持着原先的模样，但上半身已然缓慢消散。
心底惊诧于对方的实力，玛嘉又生出一阵疑惑。
但她还是继续解答加尔的问题：
“没有多少，在最开始我的伪装还在奏效，但当我和那些佣兵被他们冲散后我才暴露的。
因此大约只有来追我的一部分人知道。“
那么情况还算良好。
只寄希望于那些分散开的扈从暂时没有联系彼此。
因为如果按他找到的线索来看，对方大概率对玛嘉，或者对斯顿雅较为熟悉。
加尔如此想。
“我本想用随身的传送器将我移出地下圈层，但似乎这里有某种屏蔽仪式，以至于最后的定位出现了偏差，结果最后传到你脸上了。“
玛嘉说道这里，语气里带着点疑惑和难堪。她也知道今晚自己的做法实属偏激，尤其是贸然来到陌生的地点，也并未做好充分的准备，结果差点酿成大祸。
如果不是遇上了加尔，或许今晚不从身上扒一层皮是走不掉的，更甚可能还要连累家族出面……
思及此，玛嘉又抬眼去看加尔。
虽然对方面容普通，五官模糊，但她大概率清楚那并不是对方的真实相貌。
早有听说外部的神秘士行事乖张恣意，变化莫测，看来真让她碰到真货了。
毕竟大多数时候在决策协会的内部圈层内，遇见的都是护卫猎犬般的角色，抑或是那些受限于规章制度的人们，鲜少能见到外部的神秘士。
“这里的原生篆刻被人为修复篡改了，除了原有的屏蔽功能，可能还出现了些别的用途。”
听玛嘉这么说，加尔也理清楚了其中的缘由。
但他估计不止是地下圈层的问题，有一部分应该也在他本身。
被影响的传送器原本应当失去效用或是变为不稳定的危险波动区域，但玛嘉最后还是能够进行一定距离的传送。
而加尔自己身上的宇宙流能够稳定周围的流，并吸引一部分的流运动。结果最后就这么阴错阳差地将对方引过来了……
“这里竟然还有篆刻仪式？”
玛嘉一惊。
是了，加尔反应过来，以对方的教育，本是不应当知晓这些东西的。
关乎五轴环星的历史相距甚久，且早已被封存。除了决策协会的高层以及某些侥幸的存活者，也没人能发掘这背后的阴影。
“……你自己知道就好，最好不要说出去。”
思及此，加尔补充道。
说罢，他侧过脸去，避开了玛嘉打量的注视。
“好吧，好吧，每个人都有秘密。”
“神秘的先生。”
玛嘉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机械之歌（5）
